青龙几步退出去,扔了块石头打破阵法。
最先醒来的是位红衣姑娘,一感受到神君气息,赶紧转身俯地:“小妖芳泽,请青龙神君安!”
这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婉转含情,听得青龙头皮发麻。
他抬了抬扇子,“起来”两个字还未出口,却陡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便大喝一声:“趴着别动。”
芳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俯在地上露出赤条条的背脊。
青龙匀了口气,还好反应及时,险些就让白束看到!
这一喝倒是引得还在玩火的白束抬眸看来,青龙赶紧瞬移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对芳泽道:“这位是白束神君。”
话里介绍着人,脚步却半分不移,不偏不倚地挡在白束前头,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芳泽被他吼得不敢抬头,只感觉青龙身后还站着一人,赶紧接道:“白束神君安!”
都说魅鹿个个闭月羞花,白束还无缘得见,索性今日碰到了,正好可以开开眼界。
可不知青龙犯了什么毛病,本来就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此时还站得端正笔直,硬是将地上的魅鹿挡了个干净。
白束往左移步,他也往左移,再往右边走,他也跟着走......
几番混闹下来,就连人家姑娘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一点没看清。
感觉到他是故意捣乱,白束陡一偏头......
“哗”地一声,竹扇赫然展开,又将魅鹿挡了个干干净净。
......
白束手中蓄力,刚要将这个碍事的坏蛋推开,忽听不远处“砰”地一响。
一股力道破水而出,猛然掀起十余丈高的水幕,将潭边的魅鹿泼了个透湿。
姑娘们瞬间惊起,花容失色地朝着两位神君奔逃而来……
这下再是挡无可挡!
......还好青龙足智多谋,一转身便捂住了白束的眼睛。
细密的睫毛扑如蝶翼!
再等白束推开青龙,却见九个美貌姑娘被树叶包裹成了蝉蛹形状,不倒翁似的立了一排。
......
白束挨个看过去,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绝色,却也算得上是风情秀丽,就是妖媚有余,气度不足,打扮得浮夸了些。
姑娘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懂神君这是什么意思,不等她们开口,青龙便道:“放翱伏出来。”
看着俊逸非凡的两位神君,魅鹿们连身上的蚕蛹也懒得管了,谁还没点怪异癖好!
她们花痴似的一味傻笑,还是芳泽首先开口:“禀神君,阵法早就破了,鹏鸟大哥不愿出来,怕是正在与族长姐姐恩爱缠绵呢!”
众妖哄堂大笑,溢着蜜汁的眼神在两位神君身上来回舔舐,好像再看下去,就要将眼前两位扒得里衣都不剩。
魅鹿族自来狂放不羁,从不在乎规矩礼法,族内众妖受天资所限灵力不强,想要生存便只能另辟蹊径。
好在老天关上了一道门,却没忘了留下个狗洞,魅鹿的身材和容貌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盔甲和武器。
无法靠灵力取胜的魅鹿一族干脆放弃了修行,他们专攻魅惑淫术,几代传承下来,还真靠这些工夫在神州占据了一席之地。
直到现任族长香荨这一代,更是将淫邪之术发扬光大,不光自己倚仗熊妖稳坐族长之位,还立下规矩,谁能依傍到更强大的靠山,谁就能坐上长老之位!
于是族内众妖便想方设法地勾引强势大妖,说不定一朝功成,连族长的宝座都能换着坐坐。
青龙被魅鹿们看得直皱眉,试着传音翱伏却一无所获,二话不说便拉着白束一起遁入了潭底。
这深潭是个正锥形,潭口看着不大,越往下却越宽敞,直至潭底竟能容纳数十人有余。
青龙和白束站在潭底,就着脚下铺嵌的明珠和灵石,走动时倒还看得清晰。
白束走近石壁,抬高离火看了看:“灵虚宝境,别有洞天。”
“什么?”青龙正寻着翱伏的妖气,听白束念着什么,转头向他看来。
“石壁上有字。”白束道。
青龙走近一看,这何止是有字,整面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文字壁画,眸光一转,两行诗句便映入了眼帘......
花翻蒂露冷,玉杵沾温蜜。
青龙遽然捂住白束的眼睛,喉结滚动着继续朝石壁上看。
壁画上大多都是些人形妖兽,有的一卧一趴,有的三五成群,无论是衣饰还是表情,都雕刻得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但无论是跪是坐,是走是立,无一例外都香艳无比,将人看得气息不稳,血脉偾张。
白束又被蒙住眼睛,他轻“啧”一声:“你什么时候染上了爱捂人眼睛的毛病?”
青龙清了清喉咙,声音略显局促:“别看,不是什么好东西!”
嘴里这样说,自己却忍不住继续往墙上瞟。
石壁上□□横陈,花样繁多,不仅将细枝末节都刻画得清清楚楚,还在一旁标注了各种姿势的名称和要领,生怕人看不明白似的!
青龙挨个儿看过去,一时目瞪口呆,一时啧啧称奇,直到看见一幅素净得只有黑白两色,且相较其他壁画略显平淡的一幅时,他突然倒抽一口凉气。
心脏砰砰砰地急跳起来。
画中应该是清晨时分,朝曦懒懒地从窗外斜洒下来,窗边的软榻上,两名男子正相拥对坐,居上的那个神色迷乱,昂首垂泪,如雪薄衣至腰际迤逦滑落。
而被他压坐在身下的那个却是皱眉咬齿,面露凶狠。
青龙顿时无法呼吸,他燥热起来,喉结上下滚动着,连掌心都沁出汗来。
被捂住眼睛的白束静静站着,微微偏头听着身后的动静,低束的发丝散发出淡淡冷香,就连发尾的卷儿都乖巧无比。
青龙迷乱了,好像此时此刻无论做些什么都合情合理,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迫切需要和那略带寒意的身体贴合在一起。
感受到身后的呼吸越来越近,卷长睫毛在掌心快速地扑扇几下,再近一步时,却响起一道薄冰碎裂的声音。
“还找翱伏吗?”
青龙身形一滞,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挥开禁制,拉住白束逃命似的往石壁后的甬道走去。
甬道内是一截长长的石梯,刚好容纳两人并行,跟外面潭底一样,也点缀着不少明珠和灵石。
青龙心情极差,领先一步走在前面,怒气冲冲地将石梯跺得回音不绝。
白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边走边观赏着两侧墙壁上的诗句,见到有意思的便小声念出来。
“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谁知刚念完这几句,青龙便气呼呼地瞪过来,那目光含怒带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白束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解问:“怎么了?”
青龙有苦说不出,只能重重“哼”出一肚子浊气,埋头走路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阵,随着石梯渐高,潭水也逐渐退去,再往上几步,便见甬道尽头半掩着一道黄灿灿的鎏金大门。
门内正轻声软语。
“鹏鸟哥哥,刚才那件你不喜欢吗?那这件呢!这件可是荨儿最喜欢的样式,你睁眼看看嘛!”
听见这般声响,青龙更是烦躁,一道金光过去,鎏金大门便被砸了个稀碎。
翱伏和香荨俱是吓了一跳,膛目结舌地向门口看来。
不等这俩开口,青龙便气冲冲地大吼:“本神君千里跋涉,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想死别磨叽,本神君成全你。”
□□转换成怒火的过程不仅快还一点没浪费,青龙现在简直要炸,但他要是炸了就谁也别留着,都他妈一块儿上西天,好的坏的谁也不惦记谁!
他瞪着翱伏,翱伏却不敢看他,在这深潭底下待了这许久,他是时时刻刻都盼着青龙来救,结果人是盼来了,没想到刚见面就好一通骂。
翱伏心里又忐忑又害怕,好似见着亲娘的委屈劲一下就散了个干净,这会儿连头都不敢抬,小媳妇一样盯着青龙的靴子瞧。
青龙吼出了怨气,心里终于舒坦了些,这才有心情往四周瞟了一圈。
这间石室富丽堂皇,虽然只能容纳十余人大小,但灵石铺地,花香萦绕,桌椅杯盏一律采用上好玉石精制而成,还有那轻纱幔帐,高床软枕,硬是将玉蚕天丝用了个极致。
最别出心裁的是,房顶之上竟以灵石磨粉取色,不仅细致刻画出了漫天星斗,就连日月云霞也描绘得惟妙惟肖!
跟这里一比,四方宫简直就是猪圈牛棚,难怪朱雀和玄武要去别处住着了。
青龙瞄了眼一旁的白束......确实是委屈他了!
白束回望过去,今日的青龙很不正常,那喜怒无常的疯劲让他一点都不想搭理。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看向翱伏道:“你不开**待,是在等你家神君一句句问吗?”
“不不不,不是,不是......”翱伏赶紧否认,却不知要怎样交待才好,脸上红白交替几番才勉强开口。
“我来请芳泽长老,可是长老不在,我就跟着只小鹿去他们厅堂等,那只小鹿伶俐可亲,我就边喝茶水边跟他聊了几句,谁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
说到这里,翱伏竟接不下去,只垂头咬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眼看青龙的扇子就要离手,香荨却胸脯一挺,挡在了翱伏前头。
“神君......唔......”刚欲行礼的香荨被一张毯子死死裹住,压在地上不能起身。
“唔......神君安!”香荨挣扎着露出头来。
“禀神君,也不是什么大事,鹏鸟大哥与侍茶的允竹相谈甚欢,聊得高兴了便给他开了苞,许是大哥玉棒初磨,难免情急了些,我们允竹年纪小又是初次,因青涩身紧,一时不耐便晕死了过去。”
......为什么不许让白束看?
青龙:本神君不让看就是不让看,哪有那些为什么。
白束:不让看我也知道。
青龙笑着凑过去: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白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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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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