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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砰!”

春兰坊二楼传来震耳的破门声。

黑骑卫上下两层携刀把守,将坊内宾客吓的夺门而出,只留老板与小二抱头蹲在柜台下,时不时伸长脖子悄眼张望。

褚炀伫立在二楼雅间外,听着里边粗犷的鼾声此起彼伏如野熊咆哮,周身腾腾怒气四溢。

日上三竿,烈日焰焰。

官府众人渎于职守,流连酒坊,烂醉如泥,此乃治下不严。

褚炀朝那雕刻精致的室门猛踹一脚,只见几人躺在地上,趴在桌上,倒在床上,衣衫不整,放浪形骸。

班头揉揉脑门,嘴里嘟囔喃喃,一旁的严天眯着眼朝那响声寻去,看见来人,吓的瞬间清醒。

手脚并爬起来伏跪在地,惶惶颤颤,“下官参…参见侯爷!”

屋内几名郡卫被这动静吵醒,睁眼便见房门前的人神色凛然又带玩味睥睨游走在众人之中。

褚炀挑眉颔首,似笑非笑阔步走进屋内,绕过严天,四处逡巡打量,雅间内就像被浮梦酒沉封多年般,醇香浓郁。

经过垂着薄纱的拔步床,褚炀眼色阴沉,一把将身旁黑骑卫佩刀抽出,用那刀头轻挑幕帘,就见躺在床上的班头袒胸露臂,酣睡呼呼,身旁空无一人,臂弯处却留下一件赤色鸳鸯肚兜。

冰凉的触感如长蛇吐信蜿蜒爬行,忽地,獠牙似乎抵住了心口,隐隐传来刺痛,班头迷朦醒来,惺忪的睡眼懒懒掀开,便见眼前人笑意瘆然,视线再缓缓下移,便瞧见尖锐刀头在自己心口戳陷,班头顿时寒毛直竖,不寒而栗。

“桂酒椒浆,沁人心脾,不怪班头这般蚀骨**了。”

班头被这阎王模样吓的失语,张着嘴哆嗦地不住颤抖。

褚炀冷哼一声,将刀抛回身旁的黑骑卫,而后将班头松垮的衣领猛地拽起,将人扔摔在地。

硬挺的靴底一脚踩在班头肩颈处,不禁痛叫连连。

褚炀弯身凑近,目光阴测着扫过在场所有人,“税银案尚未了结,疑点重重,诸位作为榕郡官员,玩忽职守,目无法纪,该当何罪?”

“还是说,”他漫不经心的从怀里掏出御赐令牌在指尖翻旋把玩,“这榕郡当是天高皇帝远,陛下谕旨鞭长莫及,便可为所欲为?”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惊恐万分,面如土色。

“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呐!”

严天寻看屋内一圈都没找到十一,心急如焚,“昨日府衙众人得了令前去审讯车队车夫供词,是侯爷身边的小将军带着一起去的啊!”

“傍晚回来,将军说大伙辛苦,我与赵班头推辞不过才来的春兰坊。”

“他们!”严天环指屋内几人,大声道,“他们都可作证呐!”

褚炀瞥眼脚下瑟瑟发抖的人,力道加重几分,“是这样吗?赵班头?”

“是!是是是!是师爷这般所言。”

赵班头面颊与地面摩擦,生的火辣,他忍着痛连连点头却见褚炀冷眼嗤笑。

“严天,本侯当日进城前,周大人领着榕郡官员在城门拜见,你可在场?”

严天讷讷点头,“下官在场。”

“那么当时本侯身边又有哪几位大人,你如今可说的出?”

严天眉眼紧蹙,细细回想,“刑部侍郎萧大人……户部侍郎何大人,还有……”

还有……

还有什么?

心中如巨雷鼓震,还有谁?严天双目瞠瞠,耳边发出嗡鸣,嘴边之言却低如蚊呐。

“还有侯爷带领的黑骑卫……”

褚炀勾起唇,“哦?”

“昨日是哪名黑骑卫带着你们讯审车夫,而后又将你们强拉进这春兰坊?”

他抬手微动,身后黑骑卫立即领命,将屋外所有人全部召至二楼。

褚炀收回脚,侧身让出一条路,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此次出行榕郡的黑骑卫共计三十人,现下都在这春兰坊了,你们二人要挨个看,仔细看,将这唆使诸位玩忽职守的人找出来,本侯定要严惩不贷!”

“取面罩!”

一声喝令,在场黑骑卫动作整齐一致,摘下玄铁面罩,面无表情看向众人。

森然之意无声息的攀爬,蔓延,席卷向屋内。

赵班头抬眼瞧见褚炀正凝视着自己,那眼神似将他扼喉抚背般,叫自己动弹不得。

“赵班头,是要本侯请你起身吗?”

催命符“啪”的黏在后背,赵班头立马爬起,跟在严天身后,挪着步子缓缓走出室门。

门外黑骑卫分为两列,两人目光来回逡巡,一遍复一遍,脸色愈发苍白。

“找到了吗?”褚炀发问。

二人后背骤然绷紧,耷拉着嘴角,无言相觑。

褚炀又朝跪在屋内的几名郡卫指去,“你们几个出去辨认。”

得了令的几人只得硬着头皮出去,昨日他们偷懒耍滑,只将十一带去车夫的住处,并未一同跟去,大醉初醒,哪还记得那位小将军的相貌。

众人纷纷摇头,茫然无措。

“如此说来,诸位该当何罪?”

“小侯爷这般阵仗真叫人望而生畏。”

话音同起同落,浑厚低沉的笑声自下传来,褚炀沉眼看去,就见骁骑营都统蒋明佑与理应留守郡守府的周莠成并肩立于坊厅正中,身后跟着的卫队分列左右,玄甲长枪,肃然威重。

褚炀阔步倚在廊前,扶着廊杆,侧身朝下瞰去,“蒋都统?”

“多年不见,原是在岭州高就。”

蒋明佑早年任京城黑骑卫大将军,却因行事猖狂被御史台上奏,被贬地方,成了岭州八郡骁骑营都统。

“小侯爷多年不见,依旧是风光无限少年郎。”

“也依旧是矜才使气,不可一世。”

褚炀两手环臂,眉弓微挑,“本侯记着骁骑营距离榕郡不算太近,那么蒋都统此番前来是为何?”

蒋明佑哼笑,“骁骑营副将押运税银失职,本将特来督办此案,有何问题?”

目光绞汇之际如两方交战,铮然相击。

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凝滞,翻涌,电光火石间,无形的砰炸猝然爆出火星,凌人之气霸道游窜。

“蒋都统护犊之情令本侯感佩不已,不过没有陛下圣旨便亲临榕郡督办,是信不过这御赐令牌,还是信不过本侯?”

“周大人呢?”

褚炀又将视线移向他身旁的周莠成,手指若有若无地轻叩着身前廊杆,审视的目光傲慢又狠戾。

“本侯体察周大人劳苦许其休养几日,却没想到这府衙中偷奸耍滑之人不在少数,难怪周大人亲身碌碌,忙于奔波。”

“严天几人流连春兰坊乃是府衙郡卫齐司上报,否则本侯如今都还蒙在鼓里。”

齐司便是那日褚炀点名带路的郡卫,“本侯命他昨日带人前去审讯车夫,却不料府衙之内,遍寻各位无果,无奈之下只得齐司孤身一人前去。”

褚炀从袖口拿出一叠供词,徐徐展露在众人面前。

“严天,”褚炀将人叫上前,把那供词掷向他满怀,“仔细看看,这是不是郡卫齐司所写供词。”

严天慌乱捧住纷乱的供纸,抻开逐字详看,面上瞬间五雷轰顶般定在了原地。

那铁画银钩的字迹如何也做不得假。

真是见鬼了……

真是见了鬼了!

他脚步连连后退,体内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灼烧般,痛苦难耐。

赵班头见状忙地凑上前夺过供纸,看完之后,喉咙像被哽住般,悲不自胜。

“明鉴!侯爷明鉴!”

赵班头扑倒在地,连磕响头。

“属下昨日真的在榕郡城陪着那位将军巡访车夫!不敢有假啊!”

“供词呢?”

短短三字竟如利剑轻巧地穿透赵班头全身,泣声戛然而止。

对啊。

供词呢?

赵班头怔怔看着褚炀,茫然又绝望。

周莠成看向倚在二楼廊杆处的褚炀,眼底暗流涌动。

是自己小看了,原只当他是位性情乖张不羁的无权侯爷。

如今看来,其人手段不仅狠辣,城府也颇深。

“侯爷!”

周莠成拱手道,“下官驭下不严,疏于督导,以致姑息养奸。”

“此案过后,定当奏请圣上,引咎自责!”

“然,眼下当以税银案为重,”周莠成扫向二楼众人,沉声道,“至于昨日旷职偾事之人,烦请侯爷将其压入府衙大狱,待日后重审。”

褚炀静默着俯视蒋明佑与周莠成,坊间之内,寂然无声,只留赵班头与严天几人粗重的呼吸声隐隐回荡。

过了良久,褚炀摆摆手势,身后黑骑卫便将几人押离春兰坊,独留他一人对峙厅内众人。

“税银案扑朔迷离,疑点重重,那么便烦请蒋都统坐镇,周大人相助本侯尽快破了这奇案了。”

蒋明佑笑意猖狂,投来的目光鄙夷不屑,反是周莠成,拱手行礼,言辞恳切。

“下官定当竭力。”

渔县农庄内

郑妗姝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烹起粗茶,小炉噗噗,茶香扑鼻。

她将热茶倒入杯中,瞧了眼立在庄外,凝神贯注盯梢把守的亚青。

“亚青,回来喝茶。”

忽地,马蹄声起,空中袭来几缕风,轻拂过亚青青丝。

“主子,有人来了。”亚青警惕道。

郑妗姝抿了口茶,并未抬眼,“那来人是谁?”

“束发黑衣,腰挂佩剑,武功应当与我不相上下。”

“既然与你不相上下,想必你方才说的他就都听到了。”

话音刚落,十一纵身一跃,脚尖轻点马背借力踏空而来。

见亚青拔剑拦路,他沉声道,“我乃侯爷亲卫,奉命前来提人。”

郑妗姝起身缓缓走来,十一见状不免惊诧,侯爷要自己来见的怎么是夫人?

他当即躬身行礼,“夫人。”

郑妗姝轻拍身前横出的手臂,亚青这才收剑回鞘,冷若冰霜地看着十一。

“你家侯爷想必和你说过秦丘之事了?”

十一点点头,“侯爷命属下前来将其带回京城。”

郑妗姝面藏神秘,指了指后院,“他被你家侯爷刺了一剑,回京路上想必是行动不便,你随亚青去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刚穿过主屋,便听见前院传来动静。

十一出去一看,就见郑妗姝竟驾着自己的马飞奔离去,他朝外疾跑几步,又回身朝亚青喝问,“夫人这是做什么?”

亚青面上依旧漠然,只吐出短短二字。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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