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水柚柚强撑着精神,把自己那个沾了血的背包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确认里面的物品完好无损后舒了口气,带着点哭腔抱怨:
“坑爹咧!呜呜…这下真系扑街啦…一身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还好…本子,相机,电脑没事…”
随即,水柚柚又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护崽的母鸡。
白怀看着他这惨状还惦记着装备,忍不住吐槽:“你都这样了还操心身外之物?命比较重要吧!”
语蚀音拿出手机,冷静陈述:“我先跟班主说一下,关于面试…出了点意外,可能需要推迟。”
水柚柚一听,立刻挣扎着坐直,眯着糊血的眼睛看向语蚀音,恳求道:“…能、能不能改线上?又或是…”
他瞥了眼被捆成粽子的那五人,眼神闪过狡黠:“…让他们赔完医疗费后,我赶紧出院再来?”
陈见山乐了:“嘿!您这算盘打得,我在广东都听见了!”
王河砚摇头:“阿弥陀佛,施主,钱财虽可贵,健康价更高。”
江曲幽无语,拿平板记录:“在遭受暴力侵害后,优先考虑经济补偿与任务延续性,而非自身健康状况,行为模式倾向于‘目标导向型’。”
语蚀音没理会他的讨价还价,早已拨通班主的电话,走到一旁低声说明情况。
聊了一会后,他挂断电话,走上前,自然蹲下身检查水柚柚手臂上的刀伤,但下一秒,语蚀音瞳孔地震。
情况不好…得止血。
语蚀音动作熟练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干净手帕和一小瓶密封的生理盐水(戏班常备,用于紧急清洁伤口或眼部)。
“诶?!”水柚柚看到生理盐水后吓得后退一步,但被语蚀音轻轻抓住他的肩。
“别动。”语蚀音语先是用生理盐水小心冲洗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渍,动作轻柔但精准,“伤口不算太深,但需要压迫止血。”
说着,语蚀音用手帕叠成方块,稳稳按在伤口上方。
水柚柚被他突然的专业动作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因为盐水的刺激疼得“嘶”了一声,但倒是乖乖没动,只是嘴里哼哼唧唧:“轻点轻点…导演大佬…”
看着他这副明明疼却不敢乱动、只能小声哼哼的样子,陈见山脱口而出:“好像一只被捡到的流浪小狗,受伤了还得靠人帮忙处理伤口…”
王河砚笑眯眯补刀:“还是那种会龇牙咧嘴吓唬人,但其实不敢真咬人的品种。”
江曲幽点头:“依赖性行为与虚张声势并存,符合‘纸老虎’型行为特征。”
语蚀音在近距离处理伤口时,目光不可避免地再次扫过水柚柚左眼周围的疤痕。
在排除了血迹和污渍的干扰后,他看得更加清晰,那疤痕的质地和颜色过渡非常自然,绝非化妆效果,确实是陈年旧伤。
这疤…竟然是真的…
水柚柚似乎察觉到他目光的停留,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其实还好啦…看着吓人而已,只是没想到今天开局就这么出师不利,真是流年不利…”
“疤痕是历史的印记,无所谓美丑。”语蚀音摇头,“若你介意,登台时用油彩浓墨重彩便可遮盖。
若想日常遮掩,亦有专门的遮瑕膏笔,调对颜色,层层轻薄覆盖,再以散粉定妆即可。”
水柚柚闻言,那双被血糊住的眼睛努力睁大了些,好奇地歪头看向语蚀音:“哇哦~导演大佬还会化妆咩?”
语蚀音手上按压止血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瞥了他一下,带着点无奈的纠正:“…叫我语蚀音,或者蚀音就好。”
但见水柚柚双眼放光,语蚀音无奈,一边完成手上的工作一边解释:“而且,我确实会,旦角妆容,本就是必修课。”
“哇哦~大佬是男旦咩,好奇咧~!那…你们那种超厉害的舞台妆,和平时说的遮瑕,两者有什么区别咧?”
语蚀音被他这跳跃的思维弄得有些无奈,但看着对方那求知(或者说八卦)的眼神,还是简单解释:“舞台妆为远观效果,讲究轮廓清晰、色彩强烈、持久抗汗,油彩厚重,如同绘画。
日常遮瑕只为近看无痕,追求轻薄贴合肤色,质感自然,更像是…精细修补。”
水柚柚立刻用游戏术语复述,双眼放光:“懂了!舞台妆是开‘高清材质包’加‘特效全开’,日常遮瑕是开‘优化插件’修复模型小BUG!对吧!”
他不等语蚀音回应,立刻用没受伤的手轻扯语蚀音的袖子,带着点期待和撒娇的语气:“蚀音大佬~那你这么厉害,能不能…之后帮我化一下?遮遮这个‘历史印记’?我想看看‘优化插件’的效果!”
语蚀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一愣,看着他满脸血污还兴致勃勃讨论化妆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叹了口气,手上包扎的动作稍稍用力,引得水柚柚又“嘶”了一声。
“身上还有伤呢,”语蚀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否决,“血都没止住,就想着脸了?成何体统。”
他虽然这么说,但目光还是在那疤痕上停留了一瞬,心中默默评估着遮瑕的难度和可能需要的色号。
这时,远处隐约传来了警笛声,江卜尘和白怀对视一眼,加强对外围的警戒。
而语蚀音则继续专注于手上的急救,很快,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走进了巷子。
为首的女警官先是扫过被捆的五人、满地狼藉,而当她的视线与江卜尘和白怀相遇时,那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松动,带着明显的惊讶。
“姐姐?”白怀一脸问号。
江卜尘也略显诧异,但语气沉稳许多:“云眠姐?你怎么会…”
白云眠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先是对同事示意将五个嫌疑人看管起来,然后才看向两人,眉头微蹙:“白白,卜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会卷进这种事里?”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语蚀音和水柚柚,尤其在语蚀音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清冷气质和水柚柚满脸是血的狼狈上停留一瞬。
白怀立刻凑上去解释:“姐姐,我们刚在戏院排练完,从后门出来就听到这边有呼救声。过来一看,发现这五位,”他指了指被捆着的几人,“正在围殴这位水柚柚先生,要抢他的相机,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就出手制止了,水先生受伤不轻。”
而一旁,在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阵仗的陈见山、王河砚和江曲幽显得有些拘谨,下意识站直身体。
“别紧张,例行公事。”白云眠扭头看向这些学生,放缓语气,“我们需要为各位做一份详细的笔录,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就好,很快的。”
她的目光随后落到语蚀音身上,在注意到他按压伤口的手法看起来相当专业,脸上带着一丝赞许和探究问道:“不过…这位同学,你的急救处理很规范,是经常做吗?学过?”
语蚀音头也没抬,依旧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点头道:“只是…人照顾多了,自然就会了。”
这句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陈见山、王河砚和江曲幽瞬间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内心疯狂吐槽:
绝对是照顾那个不省心的沈劫影哥哥照顾出经验了!这熟练得让人心疼!
这时,水柚柚虚弱地抬起头,对着白云眠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乖巧的笑容:“阿Sir…啊不,警察姐姐,麻烦了…不过…”
他试图动了一下,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住院就算了哈?我感觉包扎一下,止住血就好了…没那么娇气…”
白云眠看着他,微微皱眉,但还是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具体是否需要住院,要等医护人员检查后判断。你现在需要的是配合治疗和调查。”
水柚柚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乖乖点了点头,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小声嘟囔:“知道啦警察姐姐…我就是个纯纯的受害者,他们欺负我…害我受伤…还弄脏了我新买的卫衣…呜呜…倒霉咧…
总之,一定要让他们赔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和洗衣费…”
陈见山憋着笑,小声吐槽:“水哥,你这财务意识是刻进骨子里了啊…”
王河砚双手合十,语气带着调侃:“阿弥陀佛,水施主于困厄中尤能明算经济账,心性豁达,贫僧佩服。”
江曲幽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在应激状态下仍能清晰计算经济损失,并明确提出索赔诉求,看来逻辑思维能力未受明显影响。”
水柚柚可怜巴巴地看向白云眠:“嗷呜…警察姐姐…那个…笔录应该很简单吧?
毕竟事实很清楚嘛,我是受害者,他们是见义勇为的好心人…”他说着,还用没受伤的手指指了指语蚀音一行人。
“流程确实不复杂,但需要如实、详细陈述经过。不过…”白云眠看了一眼水柚柚,话锋微转,“这位先生,你…似乎对笔录流程有点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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