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放逐
整个周末高欢人都是乱的。
心里一直重复林沂那句“需要一点时间”，一遍一遍劝自己耐心，一遍一遍地假设——
如果我晚几天说呢？
如果我没有在他家睡那一晚呢？
如果...... 然后再一遍一遍地推翻。
周末照例去了击剑馆，他以为换上护具，自己好歹能恢复一点平常的冷静。结果戴上面罩，呼吸不稳，每个念头还是林沂。
是不是他根本没打算答应？
是不是他现在已经想好了？
越想越乱，剑都拿不稳，两次差点掉到地上。
周六晚上还应了一个发小的酒局，倒不是真想买醉，只是不想自己空下来。可惜酒越喝越冷，越喝越清醒，没等发小安排的“节目”开始，他就装醉退场。发小直骂他假正经、真阳痿。
好不容易熬到周一，到公司总要和人说话，有几瞬忘记了林沂，因此甚至生出一点欣慰。
直到下午两点，他来赴王源的约。
?
王源的办公室像是高雪峰办公室的精简版，同样的深胡桃木桌，同样掩着卷帘的落地窗，只是尺寸小了一半；高雪峰办公室味道很淡，或是飘淡淡茶香，而王源这里混着木质家具、咖啡和男士香水的气息
高欢进了办公室，王源也从桌子后面起身，走到沙发旁边：“来，喝咖啡吗，小欢？” 他对其他事讲究得要命，对咖啡却很随意，沙发角的茶几上摆着一台胶囊机，只是造型足够唬人。
高欢摇摇头，在他斜侧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次汇报，很成功。”王源的语气友好，表情亲切，“林老师的部分也让我挺意外。集团很看好他。”
高欢心中的焦灼像是被浇了一杯水，略感到一丝清凉。他笑了笑，说：“娘娘，这也是你的主意啊。”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王源的语气很自然地往下转去，“不过集团这边暂时不打算过多干涉了。后续实验室直接和智领的研发中心对接，我们这边李□□一个人就足够。”
又浇了一杯水——不过这次是冰水。高欢脸上升起愠色：“我以后不用管了？”
“是这个意思。”
“那我干什么？”
“短剧。”
“什么？”高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短剧出海。”王源音量放大了一点，甚至稍微带点卖人情的口气，“你知道我去了一趟伦敦，就是探探路，现在得有人开疆拓土了。这条路走好，你马上就在集团站住脚。”
高欢冷笑了一声：“合着这半年我就是给别人搭个桥？”
王源在心里早就预演过这场对话，知道这句会出来，于是并不理睬，继续说道：“英国那边只有张蔻华带着那几个人。短剧得单独有一个懂业务、能谈合作，适应那边文化的人牵头……”
“你们让我回来，我就得回来，让我走，我就得走？”高欢冷笑了一声，身子猛地往沙发背上上靠去。
“这里没有什么’你们’，这完全是为你考虑。”王源的语气依旧平缓，但脸上明显起了一层冰霜，“你不去，别的股东那边马上会有动作。”
“我——不——去。”高欢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翻涌起来，说完已经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王源的声音略微发颤，不知是生气还是不忍，“去问问你那林老师吧！”
高欢步子顿了一下，但没再回头看，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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