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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铁齿

第六章:铁齿

子时三刻,景阳钟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悍然撞碎京城夜晚的喧嚣。九声钟响未落,玄武门千斤闸已带着雷崩之势轰然砸地,溅起的沙尘泼了城外粮商一头一脸。守将张恺一把推开亲兵递来的油伞,铁枪顿地暴喝:“落钥!封门!纵是亲王仪驾敢闯关者,给老子射成刺猬!”

一轮冷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将青石街道照得泛着清冷的光。没有雨,只有晚风带着槐花的清甜气息,拂过寂静的街巷。

但这份寂静之下,是绷紧到极致的弦。

西直门吊桥咯吱高悬,弩手如黑鸦般蹲踞垛口,箭镞的冷光割裂雨丝。九门兵马如黑潮决堤,火把将长街照成赤练蛇,马蹄踏碎积水,嘶吼声撞在坊墙上迸出回音:“宵禁!赶快回家!违令者视同叛党格杀勿论!”

整个帝都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悄然合上了下颌。九门落钥的沉重回响还在空气中震颤,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兵士已无声涌上街头,火把连成的长龙驱散了月华的清冷,将街面照得亮如白昼,却奇异地没有多少喧哗。

玄武大街上,锦衣卫指挥同知陆青松勒住马缰,他面容儒雅,若非一身飞鱼服,更似一位翰林学士。他抬手示意,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诸位街坊,奉旨宵禁,清查要犯。惊扰之处,还望海涵。”他麾下的缇骑们行动迅捷如风,查验公文书信时,态度甚至称得上客气,但那双双锐眼扫过行人脖颈、手腕等可能遮掩刺青之处时,绝无半分疏漏。

朱雀门附近,一位御史台的年轻御史正对一位被惊扰的老翰林拱手致歉:“李阁老受惊了,实在是公务紧急,您老多多包涵。”老翰林捋须表示理解,还低声提点了几句何处巷道复杂,需仔细盘查。官兵们即便进入民宅,也是先叩门通报,查验后必拱手退出,最大限度减少了百姓的恐慌。

然而,在这片克制的肃杀之中,无形的天罗地网已悄然撒下。

排水暗渠深处,堤骑总旗严明腰缠牛筋索潜入恶臭水道,弩箭对准每一处转角。忽听支流瓦片传来轻响——

“哗啦!”

目标出现在城西积水潭附近的暗渠出口。

一道灰影如鬼魅般从渠口滑出,身形瘦小,动作轻捷得不可思议。他显然没料到今夜街面竟是如此“文明”的铜墙铁壁,身形一滞。他小声骂了一句,准备另寻他路。

就在这瞬息之间,檐角传来一声极轻的弓弦震动声——并非弩箭,而是一枚特制的响哨箭,带着尖锐的啸音,射向灰衣人前方的空地,既是警示,也是定位。

“留步。”陆青松的声音从前方巷口传来,他依旧端坐马上,语气平静无波,“阁下若束手就擒,可免皮肉之苦。”

灰衣人眼中凶光一闪,知已暴露,毫不迟疑地反手射出三枚铁蒺藜,身形暴退,向一旁高墙掠去。

“得罪了。”陆青松轻叹一声,身形已从马背上消失,如一片青云飘起,后发先至,拦在墙头。他未出兵刃,只以一双肉掌,掌风柔和却绵密,将灰衣人的所有去路封死。下方的缇骑们迅速合围,阵型严谨,阻绝去路,却并未一拥而上,只是防止其逃脱。

灰衣人武功路数诡异,双掌翻飞间带着腥风,显然是剧毒掌法。陆青松眉头微蹙,似不愿与之过多接触,身形游走,以精妙身法周旋,旨在生擒。

就在灰衣人被陆青松一掌逼退,身形踉跄落地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并未继续攻击或逃跑,而是猛地抬手拍向自己天灵盖!这一下若是拍实,必定脑浆迸裂。

一直静立一旁掠阵的萧敬动了!

他仿佛早已料到,身形如电,竟比灰衣人自戕的手更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萧敬已切入灰衣人身前,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其拍向天灵盖的手腕,右手并指如风,疾点其胸前数处大穴!

“呃!”灰衣人身体一僵,软软倒下,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惊骇。萧敬的手法快、准、狠,完全不是陆青松那温和的路数,带着军中一击制敌的凌厉。

萧敬扶住瘫软的灰衣人,顺手卸了他的下颌,防止其咬舌或服毒。他这才抬头,对陆青松微微颔首:“陆大人,逆犯已擒。其掌中有毒,小心。”

陆青松飘然落下,看着萧敬利落的手法,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拱手道:“萧将军出手及时,陆某佩服。”他随即吩咐手下:“将人犯小心看押,送至诏狱,请太医署派人验毒,务必留活口。”

“是!”缇骑们上前,用特制的牛筋索将灰衣人捆得结结实实,动作熟练,却无多余折辱。

月光下,一场雷霆般的擒拿,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温和”氛围中落幕。长街迅速恢复秩序,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毒腥气,证明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萧敬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看着被带走的灰衣人,脸上并无喜色,反而越发凝重。对方行事狠绝,训练有素,这京城的水,比想象得更深。他转身,身影没入灯火通明的宫城方向,今夜,注定无眠。

[刑房]

夜色如墨,诏狱最深处的刑房里只点着一盏油灯,灯芯噼啪作响,映着墙上斑驳的血迹和刑具冷硬的幽光。

灰衣人被特制的牛筋索捆在刑架上,头套已被取下,露出一张平凡到丢进人海就再也找不出来的脸,唯有那双眼睛,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盯着几步之外的萧敬。

陆青松已褪去飞鱼服,换了一身苍青色直裰,更显儒雅,他正用一方雪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一件形状奇特的铁器——那器物形似狼口,内侧布满细密的倒齿,在昏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乌光。

“北漠‘铁齿刑’,”陆青松开口,声音温和得像是在探讨学问,“专撬死士的嘴。但阁下应该清楚,你活不过天亮。”

灰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笑声,带着嘲讽:“既然知道……何必废话?”

“因为你的命不值钱,”萧敬上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沙场特有的血腥煞气,“但你嘴里藏的东西,值。”

灰衣人瞳孔骤然收缩!

陆青松动了。他出手如电,动作却优雅精准,铁齿器精准卡进对方齿关!咯嘣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一颗后槽牙被生生撬落,带出一溜血珠。

那枚后槽牙混着血沫落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灰衣人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鬓发,但那双眼睛仍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剐着萧敬。

陆青松将那柄形似狼口的铁齿刑具在灯下缓缓转动,内侧的倒齿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此物名‘铁齿’,”他声音温和得像在讲授经文,“不致命,却能让人生不如死。北漠人用它对付叛徒,专咬牙关最酸软之处。最后一次机会——谁指使你?”

灰衣人啐出口中血沫,咧嘴露出染红的牙:“要杀就杀!”

萧敬突然俯身,一把扯开他肩头的衣物——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云纹兽头,但边缘溃烂流脓,分明是近期被灼烫破坏的旧疤!

“灭口不够,还要毁去印记。”萧敬指尖猛压溃烂处,“你的主子,连条忠犬都容不下?”

灰衣人痛得抽搐,喉间溢出呜咽。

他的目光突然望向肩侧一处翘边的皮肤,手指捏住卷边处,轻轻一撕,“皮肤”下面的未烧尽的残破红色绢布也一并暴露在外。残角上以金线绣着“亥时”二字,边缘焦黑,似是从某件衣物内衬撕下。

“原来如此。”陆青松将残角摊在灯下,“你奉命销毁所有身份印记,却私自藏下这角绣字,是想留条后路?”

灰衣人瞳孔骤缩,□□如风箱。

萧敬突然道:“刘记玉铺的掌柜今早溺死了。”他紧盯灰衣人剧烈收缩的瞳孔,“他妻子说,掌柜死前夜夜梦呓‘酉时……石板桥……水鬼……’”

“胡说!”灰衣人猛地抬头,双目赤红,“他分明是亥时在皇陵水闸……”

话音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僵成石像。

死寂中,陆青松轻轻放下银针:“所以刘掌柜是在酉时撞破你们亥时炸毁皇陵水闸的计划,才被灭口。”

窗外骤起惊雷,灰衣人瘫在刑架上,仿佛被抽走了筋骨。

萧敬割断牛筋索,那一块儿脏布轻轻擦拭灰衣人沾染血迹的嘴角,将一块令牌掷在他脚下:“滚回去告诉你主子——他的戏,该唱完了。”

待囚犯被拖走,陆青松摩挲着绢布残角:“萧将军为何放虎归山?”

“虎?”萧敬冷笑,“不过是条被主人打断腿的丧家犬。”他望着地上那颗被撬落的后槽牙“咬饵的鱼,要放长线。他...也许只是一颗弃子。”

晨光刺破窗纸,将铁齿器的影子拉长,如一头苏醒的兽。

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书粉宝宝们,第七章还在修改,不着急~[垂耳兔头][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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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铁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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