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生死间,王宇梵只能竭尽所有,哪还有一丝一毫顾得上假扮成男的。
王宇梵眼神扫过断掉的仙剑,有裂痕的木剑,自己的还完好的法器,被震退的对手,和惊恐间换回的姑娘身,似乎明白很多,忍不住定神看向云渺掌门。
李暄和不知道说什么,要收剑入鞘,半途发现没有打剑鞘,扫了眼已成废墟的大堂,顺手将木剑甩刺入柜台,当剑鞘用。
气势很狂,力道没控好,柜台摇摇欲碎。
月白舍胳膊一滑,扫了眼片瓦不留的酒楼,把手里准备的钱都放下了,坚强走过来。
“你还有什么难题吗?”
王雨梵看过几人,没看到以前常看到的眼神,心弦放松了,缓慢摇头。
她已经非常明白,告辞离去。
那就是值得的,这不能简单用银子来衡量。今天这事办的可以,还能剩个九万八千。
一只手伸了过来。
闻兮说,酒楼的钱赔了,但外面道路和街坊门面,还没有赔。
月白舍后知后觉,猛地盯住李暄和:“不是让少拆东西吗?”
李暄和非常无辜:“你不是说看着我吗,我看你没说话也没制止啊。”
“……”
闻兮接过十万银票,捏在手里左看右看。
李暄和忽略两道视线,眼睛乱瞟,发现店里地板还挺结实的,都没翘起来,她感兴趣地踩了一下。
咔嚓,咔嚓。
又扣了一笔。
月白舍觉得带弟子这事任重道远,心口颤了两下,考弟子那个盗宝的人怎么查。
李暄和今天一直打架,打到现在脑子已经钝了,没有吭声。
闻兮道:“先去查有没有其他家也丢失了法宝。如果有,看法宝有无相似点,盗宝贼是为了炼化还是为财。如果没有,那就要分析这个圣宝的特殊作用。好歹弄明白盗宝的目的。”
月白舍点点头,准备回去叫五常办事处的弟子去追查,回头看两人,没了十万两,无心无力,直接走了。
闻兮拉住李暄和,说:“快看,赚了十万两,给你买好吃的补一补。”
“我需要补啥?”
“你拆一天东西能不累吗?”
远走的月白舍听到后,捂住心口,他以前当战神真的很潇洒,挥金如土,百万两眼都不眨,给帝君报账就行,潇洒几百年,现在当掌门当师父了,花十两都好疼啊。
这座小镇是闻兮创建的。有段时间发生战乱,加上天灾,让很多人无家可归,少部分流落到这里了,随着人越来越多,云渺自然要管的。
闻兮就来牵头帮忙,寻这里安家,叫三面小镇,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果木。最艰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小红小火蒸蒸日上。
这里只有两条街,做些小生意,各类美食,面馆,馄饨摊,酒楼,客栈,商行,茶水摊,铁匠铺,医馆,裁缝铺,杂货铺,琳琅满目,边上有小村落,拢共加起来三千多人。
现在晚上了,夜市也热闹,街上人来人往。有人朝闻兮打招呼,她也热忱回应,还有一堆小孩跑来闹的。
闻兮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带李暄和逛,玩。
走到后面带她进了一家医堂,寻了个凳子给她,自己坐那开始看诊。
李暄和并不想坐,就站在四处看看,这里什么都有,大夫也有,闻兮在帮忙。
看诊很快就好了,两人又到后厨煎药,十几个药罐同时熬煮了,混杂了各种药香,浓郁地让人皱眉头。
不过两人都面色平和,都习惯了,李暄和前两年一直喝药,多苦多难闻的都喝过了,不怕这些。
药罐咕嘟咕嘟冒热气,她摇着蒲扇,有些怅惘,这种生活,难怪那些征战杀伐刀口舔血之人要金盆洗手了。
可惜啊,累累血债,能退隐到哪里去。
葛大妈给病人换药,看到一小孩愁眉苦脸成这样,哎哟一声,中气十足喊道:“那个谁!”
李暄和看过去。
葛大妈派活了,劈柴,捣药,挑水,洗地。
一圈抡胳膊下来,李暄和面色红润,热气腾腾,浑身都是劲。
吃晚饭,一桌十几号人,葛大妈一大海碗嘭地砸过来,满满面条和卤子,油光发亮。“饿了吧,吃!”
吃完后,葛大妈问有什么心事说说呢?李暄和吃撑了,说没有。
葛大妈哼一声,忙去了。
大妈出手,什么伤春悲秋,矫情伤感,全给你治好了。
因为闻兮常来,在村庄边上搭了一座茅草屋,有时晚上会在这里留宿。
她说今日迎来一位贵客,寒舍蓬荜生辉,等将来李暄和飞升,这里就能成为一大名胜古迹,她收个几钱参观费,晚年只管享福。
屋里简单整洁,李暄和点头同意,觉得闻兮收费十分良心,这里果然几钱就可以。
李暄和困了三天,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房间里有洗脸水,饭桌上留着饭菜,还有纸条画路线告诉她去哪里找人。
她出门后没有去找人,而是去了街上的铁匠铺,昨天路过时候,瞅到一块好铁,心动了,这会来,想用它打一把匕首。要锋利无比坚不可摧的随身匕首。
这块铁还挺大。
铺子老板体格强悍,眼神如炬,一见人来,脸上慈和,乐呵呵笑着,见李暄和指着那块铁,眼露赞赏之意。
不过这人是云渺弟子,有这眼光也不奇怪,也就隐去赞赏,问什么打算。
“做一把匕首。”
这倒新奇,云渺弟子不要剑,要匕首。匕首要贵一些。
“能有多贵?”
铺子老板说了个数。
李暄和直接吸口气,啥玩意?
铺子老板忍笑道:“这块铁贵,做匕首耗费时间精力多,重要的是我手艺贵,加在一起,就这么贵了。”
李暄和有点闷道:“我打两把匕首,会便宜点吗?”
“行呀。”
“送刀鞘吗?”
“送。毕竟是闻兮姑娘的朋友。放心,会送上好材质做的。”
“我自己打,手艺费可以不收吗?”
“滚。”
两把小匕首,花了李暄和四年压岁钱加辛苦攒下的零花钱。摸摸空了的荷包,心生感慨,这赚钱和花钱的难易程度完全不一样。
收好匕首,李暄和在一片稻田里找到闻兮,稻谷开始泛黄,谷穗饱满,再过段时间,就能丰收。
田里几十人,看样子在除草,闻兮带着草帽,衬得脸圆嘟嘟,看到她招手,示意还要忙一会。
李暄和撸袖子,走进去拔草。
意料之中的谈话,在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期而至。闻兮一直想找她谈话,李暄和也一直不想谈。
于是深夜,帏帐里,闻兮点了灯,理被子,正想说什么,回头看,李暄和四仰八叉酣睡大呼。
这人装的真像,她一顿咯吱,李暄和忍笑,又翻过身去。
闻兮在她身边躺下,安静了一会才问:“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李暄和说:“我挺困的。”
看这要谈话的架势,李暄和排斥的很,她以前经常被叫去谈话,个把时辰的聊,聊得她头疼,也不知道要让她干什么,越聊越糟糕,之后挨得骂越多。
“那怎么因为司空家的事,总是不自在呢。”
李暄和睁开眼,看墙壁抠被子:“就是,退婚这个事,我觉得,太难看了。”
“你不是每次都打回去了。”
烛火摇曳,李暄和手指剪影落在墙上。“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闻兮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墙壁上的拳头影子,突然明白了,笑出了声。
直到李暄和转过来,也没停。
“你咋了?”李暄和实在没忍住。
“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闻兮终于收住笑声,但眼里笑意还是很多,“第一回,他们刚知道我受伤,就开始摆脸色,第二回,就写信退婚了,只派了派门中旁支来,第三回拿信物,带了几十个高手,故意挑衅。”
闻兮勾了她小指晃了晃:“三次了呀,三次,你还看不清司空家是什么人?你到底在惋惜什么?”
李暄和眼睫眨了眨,垂死惊坐起,捂住脸,只露出一双震惊的眼。
我的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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