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浓稠的红糊住迷蒙的双眼，令江衔岳的世界覆盖在一层血色之下。
她想伸手擦净眼上血水，但她的手臂却软塌塌地瘫在草地上无法动弹，源自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疼痛叫她忘记了自己的手骨尽断。
江衔岳目光上移，望着黑红的夜幕，没有星星，连月亮都被浓密的烟雾遮住，她静静地扫过空无一物的天空，眉宇渐渐松开。
“后悔吗？”
轻冷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江衔岳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很快又因牵动伤势略微一顿，笑容瞬间消失。
“后悔？我的字典里从没后悔二字。”
她语气平淡，好像真的不曾有过后悔。
“明知不敌，为何还要站出来？本来你可以拥有更广阔的未来。”
江衔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恣意与不服，“我江衔岳想要什么从来都是靠自己争取而来，江彦妄想白剽我的功劳，我自取之，就算被其淘汰也不愿继续被其收割。”
说罢，江衔岳目光转动，看向左侧身影，轻笑道：“你专程过来应当不是奔着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来吧，无浪？”
江无浪眼帘微掀，颇感意外道：“你认得我？”
江衔岳无语道：“你乃家主嫡女，身为江家族人哪怕无缘见你也当识得你的容颜，何况你难道忘记你闹出的动静了么？现在恐怕没几个考生不认得你。”
光闯至幻塔十九层这点就足够江无浪扬名立万，也怪她刚穿越过来没几天，还没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节奏。
“是我疏忽了，其实我是我你的图腾而来。”
江衔岳眼中闪过一抹晦涩难懂的光芒，“怎么？你也觉得我选错了路？”
江无浪蹲下身子，抚去江衔岳脸上杂乱的发丝。
“我啊从没那样想过，相反，我倒觉得你是江家最明智的人，江彦纵使启迪了神王又如何，非本国信徒，他的力量比之正儿八经的神王信徒要差上不少，也就比主神强些。”
从江彦对江衔岳出手的瞬息间，江无浪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他国神王的气息，同样是启迪了神王，与卡尔相比，他身上散发的神性远不及对方。
说明他的契合度远不如卡尔，连神明赐予的力量也不如对方纯粹，这便是启迪他国神明的弊端，哪怕信仰再纯粹都隔着一层膜，不如自家子民亲和。
至今为止也从未出现过启迪他国神系契合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者。
江衔岳眼中浮现出些许讶异，“听你这话，难不成你也选择了华夏神系？”
“这是自然。”
江衔岳眉头微蹙，已知华夏天尊也仅有三尊，江无浪能进入大阵不被江彦发现针对明显是执掌阵法的天尊。
但华夏神系三大天尊没有一个会阵法，江无浪真的启迪的是华夏神系？江衔岳不禁疑惑。
不止是她，包括观看直播的网友也是感到不可思议。
“华夏神系？开玩笑的吧，华夏神系就朱雀、吼和金灵圣母极为天尊，江无浪启迪的天尊跟这三位都不太搭调啊。”
“肯定不是华夏神系，华夏哪儿来的那么强的神明，连日和都比不上。”
“我看呐，她是想忽悠江衔岳为她所用，故而投其所好。”
“江衔岳在江家主脉也是天赋最好的十人，要真拉来拉拢了她属实是百利无害呐。”
“这就合理了，只要脑子正常都不会选择华夏神系，江无浪肯定启迪的是咱印度神明啦。”
“………”
网上争论得热火朝天，大多数人都认定了江无浪所言乃是为了拉拢江衔岳。
连八大家族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江家三长老江恒的面色不太好看。
江衔岳姥姥乃是江家二长老，实力比他还更胜一筹，虽如今尚在前线，但她若知晓江彦今日所作所为定不会轻饶。
即便事态再紧急也不应这般不管不顾的开罪主脉天才。
苏黎目露沉思，也不知他是否信了江无浪的说辞。
反正江衔岳思索片刻后明显面露不信，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向江无浪，真当他那么好糊弄呢。
“不信？”
“信啊，只要你展露图腾，是不是华夏神明一观便知。”
江无浪轻笑道：“无需那么麻烦。”
只是泄露图腾威压，江衔岳便神色微变，不敢置信、疑惑到最后的苦涩。
华夏神明的气息不会骗人，她的图腾甚至隐隐与对方有亲近之意，这说明对方乃货真价实的华夏神明。
“你……”犹豫半晌江衔岳还是没问出口，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机缘，非亲非故问了也是冒昧，何况现在还直播着呢。
“衔岳，我能问一下你为何要选择启迪齐天大圣吗？”
江衔岳眉头微蹙，“齐天大圣？我启迪的不是灵明石猴吗？”
江无浪：“……”
好吧，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江衔岳启迪的大圣只是金仙层次了，这同样也是华夏神系最大的弊端。
每个神明的神话版本万千，大部分人只知其一，启迪出来的神明也只能与他们信仰的形象对应，实力大打折扣。
江衔岳也不蠢，见江无浪欲言又止的无奈神色也看出自己身后图腾的问题。
她眸光一闪，回想起当初自己启迪灵明石猴的时候，对方的图腾比之周围图腾都要更庞大，气息之强盛，周围图腾纷纷避开不敢与之争辉。
依照族中典籍记载的信息她方才启迪了灵明石猴，现在回想起来，以其恐怖气势又岂是区区金仙之境？
江无浪目光与江衔岳对上，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她沉声道。
“你可知大圣真正实力仅次于我启迪之天尊？”
江衔岳自然知晓江无浪的意思，只是她回忆起曾经在族中听闻的那些传闻，颇为感慨。
“你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并非那仗势欺人却又蠢笨如猪的废物，想必这都是江彦所为吧？”
江无浪眸光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他只是个卑贱的窃贼而已。”
“我道也是，若你愿助我，自此以后但凡不违背我的准则，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身后。”
江衔岳眼中重燃熊熊战意，艰难地抬起手臂，江无浪“啪”的一声重重握住她的手掌。
“一言为定！”
“嘶——轻点儿，我骨头碎了。”江衔岳眼前一黑，脸色发白。
江无浪立马松手，尴尬道，“抱歉，我马上帮你治。”
江衔岳强忍疼痛惊讶道：“你还会治疗？！”
又会阵法又会治疗，战力不凡，她还从未听闻过如此全能的神明。
“怎么可能，我在大阵中有内应，能帮我掩饰能量的大幅度降低，等我帮你突破，伤势自然痊愈。”
居然连执掌大阵的核心人员都有内应，江衔岳看江无浪的眼神瞬间变了，这人之前都在藏拙吗？
与此同时，外界顿时闹开了花。
“齐天大圣！这名字听着就好牛掰。”
“一群傻子，这一看就是假的，国家多久才复原几尊神明？江无浪才几岁就想激活两尊天尊？她一个人就抵得上国家千年努力？编小说都不带这样编的。”
“江家要真有华夏天尊哪还看得上外国神王，一眼假，也就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学生。”
“要是真的，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出齐天大圣的神话生平，整得神神秘秘不就是画大饼。”
“上面的，虽然我也觉得是假的，但你这话真是用心险恶，要是真的说出来，趁江无浪高考去激活图腾岂不是抢了人家功劳，就算要说肯定也是用秘法直接传给江衔岳，不会叫我们听取半分。”
“………”
网上很快就该江无浪盖棺定论，殊不知在江无浪提出齐天大圣这四个字后星空深处传来一阵细不可查的震荡。
华国高层顷刻间检测到这道震荡，实验室内一群人手忙脚乱地筛查究竟是什么引起的震荡。
一道高大强壮，身着黑色军服的青年大步流星，急促道：“可有查清是什么引起的震荡？”
上次发生震荡还是高考启迪之时，有人成功激活新的华夏神明，而能引起星空震荡的再不济也有大罗之境。
这于华夏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强大力量！
“不……不太确定，我们推测大概率与江无浪口中齐天大圣有关，在她说出那个名字的同一时间星空就传来震荡。”
军官沉吟片刻，眸光沉重，“各位，华夏神系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望各位不要错过任何一丝可能，密切关注江无浪的一切行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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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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