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曦沉默，赵淇勾起唇角，“你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身上的光环？”
“都喜欢。”
“哦？你们都没有接触过，你怎么知道自己都喜欢？”
时曦干脆也把被子里的酒一口闷了，一路窜到胃里的辛辣让他的脸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赵淇赶紧把水杯推向他。
“四年前的夏令营，我去航校参观的时候恰巧看见他在上课，这张屏保就是在那时候照的。”
时曦将头低下，摸了摸衣藏在服里的吊坠。
柘城太过于耀眼，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时曦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跟在其他同学的后面去和他合照。
“四年前？”赵淇哑然，片刻后笑了，“你们是一类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时曦一直都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简单，每次柘城来找我，你都极其紧张。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自从发现你收集柘城用过的咖啡杯、看到你屏保之后，我就知道了。”
“那个交友软件也是你帮他注册的？”
“没错。”
“当时你也是故意把他的账号说给我听的吧？就为了确认我是不是喜欢你的男朋友？”
有一次上班时间，店里客人少，得闲的赵淇跟乔乔看他和柘城的情侣号，时曦当时听到了。
休息的时候，他顺着赵淇的账号，顺利找到了柘城。
时曦一直都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一度愧疚到不能直视赵淇，原来这一切竟是赵淇有意为之。
“果然聪明！”
“我现在就跟店长打电话辞职。”说着时曦就去掏手机。
“你脑袋秀逗了？干的好好的，干嘛辞职？”
“我确实是喜欢你的男朋友，而且喜欢很久了。你不介意？”
时曦不认为赵淇之前的种种试探只是觉得好玩。
“不介意。”
赵淇正说着，老板把炸串和麻辣烫都端了过来。
他将不辣的那份摆到时曦面前，自己面前的那份，不管是烧烤还是麻辣烫，都泼了红红的辣油。
“你能吃辣了？”时曦疑惑道。
时曦和赵淇已经共事了快三年，他记得很清楚，店里点员工餐的时候，赵淇从来都不吃口味重的食物。
“嗯，最近可能是嘴里没味儿，就喜欢吃点辣的。”
“哦。”时曦犹豫了下，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你为什么不生气？”
现在的氛围太怪了，按照常理，时曦觉得赵淇应该把自己揍一顿，然后再警告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
可是赵淇却意料之外的平静，好像对他自己、对柘城都很有自信。
“因为柘城暂时不会喜欢你。”
赵淇吃的满嘴流油，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白酒。
估计是吃完辣的后再喝酒，嗓子难受，他起身冲到老板那要了两瓶八王寺，刚坐下就直接对嘴吹了几口，“爽！”
注意到了时曦脸上的落寞，赵淇抱歉地笑了笑，“我刚才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等我不在了，柘城肯定会喜欢你的。”
“你不必安慰我。”
当时的时曦并没有明白赵淇所谓的“不在了”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谢谢你的招待。”他没有一点胃口，起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赵淇也站起身，拦住了时曦，“我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帮忙？”
“对，我要出国了。”
赵淇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牵强，“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有机会，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柘城，直到他接受我的离开。”
“你要出国？还拜托我照顾柘城？”时曦下意识地觉得对方这是在拿自己取乐子，“我不觉得柘城需要人来照顾。”
“我出国后就......就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
时曦想起了过年前出现在店外的那个高个子男生。
那天的天气那么冷，那个男生就在店外站了一天，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赵淇。
他们是同类，所以他懂那种爱而不得的眼神。
“我的......我的前男友来找我了，我要和他出国。”
“你说什么？！”时曦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淇，“因为你的前男友，你要抛弃柘城？”
“没错。虽然这很难以启齿，但是我发现自己爱着的还是、是初恋。”
赵淇的帽檐压得很低，时曦只能看见他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嘴唇。
“赵淇，做人不能脚踏两只船。”时曦握紧了拳头，声线也因为愤怒变得紧绷。
“没踏两只船。”赵淇的声音很轻，瞬间就被淹没在了夜市的热闹里。
“你说什么？”时曦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我根本就不喜欢柘城，前面和他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赵淇深吸了一口气，将喉间的酸涩颤抖咽下，“也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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