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弘阔和她的关系开始缓和了。
可盼夏并不因此而很开心。她一直都清楚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她想要的并不是他因为心软而放下的芥蒂。
他依旧正义、善良、见不得弱小,哪怕心里已经厌恶、恨她到无言以对,可见了她虚弱的样子,他仍然会先照顾她。
盼夏有时候真恨他的“善良”。
他越善良,她便越阴暗。
他越正义,她便越邪恶。
如果他们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剧本,恐怕他才是男主角,而她就是那个拿了反派人设的恶毒女配。
但生活没有剧本,她也不信自己的命被写好了结局,强迫也好、欺骗也好,她想要的,不择手段她也要拿到手。
一只剥好去壳的虾递到了她唇边,盼夏正在给宝宝喂饭,头往后仰了一下,疑惑地看向温弘阔。
“已经剥好了,吃吧。”他说。
“先放我盘子里,我把宝宝的饭先喂完。”
“等你喂好饭菜都冷了。”
他又把热虾往她唇前递递,盼夏只好低头咬住。
小红豆手里拿着积木玩具正在堆小城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选择了继续低头玩自己的积木。
又给她剥了好几只虾放盘子里,温弘阔用帕巾擦干净手,道:“我来喂宝宝,你吃饭吧。”
盼夏看看宝宝,又看看他,犹豫了下,先问小红豆:“宝宝觉得呢?可以吗?”
小红豆抬头看看温弘阔。
温弘阔总觉得宝宝看自己的表情生气又郁闷,却难得的没有表现攻击性。
宝宝郁闷地点了下头。
盼夏这才把碗给温弘阔,又叮嘱:“她吃饭很慢,你慢点喂,不要催她。”
“好。”
他从她手里接过碗勺。
虽然吃饭很慢、还喜欢边玩边吃,但给小红豆喂饭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她玩也只是乖乖坐着玩手里玩具,虽然每一口都吃得慢吞吞的,但吃完后她会主动张嘴等投喂,不像有的小孩,要么得追着喂饭,要么把饭弄得满地都是。
温弘阔半蹲着,会问她烫不烫,吃完了这小半碗饭菜,还要不要再吃一点。
偶尔有米粒粘在嘴角,他也会用帕巾给宝宝擦干净嘴。
虽然动作还不够娴熟,但显然是把盼夏喂饭时的所有细节都一比一复刻了。
在旁人眼里,他们就是亲父女。
阿姨来收拾玩具时,都忍不住说:“之前看小小姐和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看,小小姐性格和先生还真是像。”
和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夫人不一样,这父女两个都不爱说话,温吞吞的,一个常关在房间不出门,一个自己玩玩具就能玩半天。
而且只要夫人一回来,两双眼睛就齐刷刷盯着夫人看,夫人走到哪,四道视线就跟到哪,比向日葵追太阳还齐心。
对这种话,温弘阔只笑笑。
其实偶尔他也会有些疑惑,因为宝宝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外国人的影子,无论发色、眼眸还是其他,但宝宝和盼夏长得太像了,抵消了他这偶尔的一点疑惑。哪怕温弘阔会因想到她爸爸而心堵,也忍不住在看见她这张缩小的mini盼夏脸蛋时放软了声音说话。
相处的时日多了,他们也越来越像一家人。
虽然宝宝依然不开口叫他,但当盼夏不在家时,宝宝会主动拿着绘本来要他读给她听了。
温弘阔的日常也从等着太阳朝升夕落,等着盼夏回家,变成了给孩子喂饭,哄孩子睡觉,给孩子读故事书。
慢慢的,宝宝和他说话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宝宝发现和妈妈只能说中文,有时候结结巴巴词不达意还有些郁闷,可在国内待的时间长了,她说英文也有点卡壳了,和Nanny沟通也费劲起来,只有和他哪怕中英文混着说,他也能理解,不会打断、纠正她。
可这样平静、渐趋温和的日子,也是有限的。
5月10日,一个突然到来的男人彻底打破了这镜湖般平静的假象。
下午午休过后,算着差不多快到宝宝醒的时间了,温弘阔正准备从客房出去,忽然听到了一阵低沉磁性的男人声音……
他停在门把手上的手,冰冻一般的僵住了。
他已经搬回了一楼客房休息,隔着一扇木门和半墙玻璃,能清楚地听见外面的响动。
他听见那只会说英语的外籍保姆在惊讶地说:[先生,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夫人知道您回来了吗?]
男人“嘘”了一声,道:[不要告诉她,是给她的惊喜。]
那一向不怎么说话,总是满脸郁闷的宝宝,尖叫着大喊起“Daddy”,扑撞进男人怀里。
男人高兴爽朗地笑着,问宝宝:[Scarlett,在中国住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宝宝毫不犹豫地大声“表白”:[Daddy,我好想你!好想Kitty!好想伦敦!]
男人哈哈大笑道:[知道你这样说,妈咪该伤心了。]
[我又不是笨蛋,我不会和妈咪说的!]宝宝讲英文的声音清亮又流利,[Daddy,你这次会回来待多久?不要走了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让我看看你有多想。]
男人兴许是把宝宝高高举起来了。
宝宝咯咯笑着,大声说:[比这还高!比这还多!]
她的……丈夫回来了。
这个家真正的先生回来了……
或许也是懵了,家里没有了一句说中文的声音,所有保镖、保姆,集体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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