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回到市区时天已经亮了。
沈嘉木顶着黑眼圈，昏昏沉沉地直接去公司上班了。
不知道王易是不是从李成海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单纯看他不顺眼，一个上午都在找他麻烦。
不是说他报表做得像鬼画符，就是说他精神萎靡影响公司形象。
沈嘉木本来就没睡好，困得眼皮打架，想起李成海那种人渣都能逍遥，自己勤勤恳恳上班还要受这鸟气，一股无名火就冒了上来！
好个王扒皮！
肯定是李成海那个老混蛋跟王易通过气了，觉得动不了程炎他们，就想拿他这个“软柿子”开刀？
当王易又一次把一份文件摔在他桌上，唾沫横飞地指责他时，沈嘉木猛地站起来，把工牌往桌上一拍，大吼一声：“这破班，老子不上了！”
王易愣了一下，随即阴阳怪气地说：“辞职？可以啊！不过你这个月没干满，工资按规定可就没有了！”
沈嘉木看着王易那张找茬的脸，想起王易自从他进公司以来的各种刁难，再联想到李成海干的那些缺德事，沈嘉木只觉得血气上涌。
这种人就是这样！
用得着你的时候笑脸相迎，用不着了一脚踢开，算计得比谁都精！
前天还一口一个“小沈”叫得亲热，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沈嘉木越想越气，他勤勤恳恳一个月，就这么走了也太亏了！
他看着王易，想起程瑞清忽悠人的做派，顿时计上心头。
他学着程瑞清的语气，对王易说：“王总，工资你看着办。不过我最近跟着我那两位道士朋友学了点东西，比如……怎么让不太干净的东西，特别喜欢去某些人的家里串门……”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王易瞬间僵住的脸色，慢悠悠地继续道，“你说，要是天天晚上都有’好朋鬼‘去你床头，跟你聊人生理想，谈诗词歌赋……这睡眠质量，是不是不太好啊？哎呀，睡不好是一回事，万一到时候发生点什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嘉木说的一本正经，心里其实在打鼓。
卧槽卧槽！
他这逼是不是装太大了？
王易要是报警说他搞封建迷信威胁他怎么办？
虽然害怕，但他面上依旧稳如老狗，一副“我上面有人”的高深模样。
王易一听这话，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李成海别墅里的情形，但公司捉鬼时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程炎师徒露的那几手更是让他心里发毛。
这种真懂行的道士，谁知道都会些什么手段？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万一真被记恨上了，随便做个法……光是想想就脊背发凉！
“别别别！小沈……不，沈兄弟！”王易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有话好说！工资，我这就让财务按整月给你结！一分都不少！”
这么上道？
沈嘉木没想到这招这么好使，早知道他今天还来上什么班啊！直接睡到自然醒，再来领钱不爽吗？
亏了亏了！
他顺利辞了职，虽然少上了两天班，但工资一分没少。
沈嘉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临走前，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跑到李璐璐的工位前：“璐璐……周末不见不散。”
他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现在不在这上班了，突然辞职，也不知道璐璐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他不靠谱，周末就不想和他出去了。
李璐璐看着他的架势，非但没嫌弃，反而被他逗笑了，爽快地点了点头：“好，不见不散。”
沈嘉木一愣，女神居然没嫌弃他！
她一定是看出了自己隐藏的潜力！
沈嘉木心里乐开了花，感觉自己不是失业，而是即将迎来辉煌的创业生涯！
他昂首挺胸走出公司大楼，感觉今天吹来的风都带着自由的香甜。
沈嘉木美滋滋地回到家，发现程炎和程瑞清都不在，想必是去处理厉红的后续事宜了。
他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呈“大”字形瘫在床上，掏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当看到余额里那笔刚到的工资，以及程瑞清早上转给他的十万元代理费时，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个、十、百、千、万……十万！！！”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几遍，“我滴个乖乖！十万！这就赚了十万？！”
他捧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上次见到这么多零，还是在成都的时候。
虽然十万对有钱人来说可能不算啥，但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巨款！
这感觉就像天天啃馒头的人突然被塞了满汉全席，激动得都不会说话了。
沈嘉木美滋滋地想，以后他余额里的零，怕是要比成都的零都要多了。
他兴奋地在床上打滚，把脸埋进枕头里尖叫：“啊啊啊！老子终于找到发财的康庄大道了！跟着大师混，果然三天饿九顿…….啊呸，是吃香又喝辣！”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客户踏破门槛，钞票像雪花般飞来的场景。
到时候说不定他已经追到璐璐了，直接带她环游世界！买买买！
什么香奈儿爱马仕，通通安排上！
他沈嘉木，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哈哈哈哈！赚钱赚麻了的日子，我来了！”他抱着手机，本来困得眼皮打架，此刻却激动得像个第一次去春游的小学生，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沈嘉木仿佛看到了未来无数个十万在向他招手。
他下定决心，必须把程炎和程瑞清这两位“财神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于是，他屁颠屁颠地跑去菜市场，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大堆菜，还给程炎发了条信息：“程炎，程道长，我买了菜在家做饭，等你们忙完回来吃哈！”后面还紧跟了个大哥请喝可乐的表情包。
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他这就叫双管齐下，把师徒俩的胃都伺候妥帖了，还怕他们以后不带自己发财？
沈嘉木使出浑身解数，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忙活了半天，整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门就开了。
“你们回来啦！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沈嘉木连忙上前，化身热情店小二，一边递上拖鞋一边问。
程炎点头：“厉红姑娘的尸骨已经找到，妥善安葬了。超度法事也已完成，送她踏上了往生之路。”
就是跟有关部门打交道比抓鬼还累人！
“太好了！辛苦了辛苦了！快洗手吃饭！”沈嘉木连忙招呼，感觉自己这个代理人当得越来越称职了。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融洽。
沈嘉木一边给两位“财神”夹菜，一边畅想未来：“等李成海去自首坐牢，这事就算圆满结束了！以后啊，我就专心致志的当你们的代理人，保证把业务拓展得红红火火！”
程炎闻言，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这么说，以后我们二十四小时都要在一起了？”
沈嘉木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脑子里全是钞票飞舞的画面。
他用力点头，信誓旦旦：“那当然！你们以后去哪抓鬼……不是，是处理业务，我都得跟着！帮你们打下手，谈价钱，处理杂事！保证服务到位！”
说完，他想起厨房里还炖着汤，赶紧起身：“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看着沈嘉木钻进厨房，程瑞清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家徒弟，压低声音：“听见没？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徒儿，可以啊！这进度虽比不得为师当年，但也还不错！等下为师帮你问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把名分定下来？”
程炎耳根微红，低声道：“师父，您别插手了，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我有自己的节奏。”
程瑞清一副“我懂”的表情，叮嘱道：“成！不管你用什么节奏，记住为师的话，千万！千万要做上面那个！这可是原则问题！关系到我们师门尊严！”
程炎点头：“徒儿明白！”
程瑞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放手去干吧！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到时候混个本地户口，师父还指望你养老呢。”
“养什么老？”程炎挑眉，“您不是说要回山上找师叔吗？”
“回个屁！”程瑞清下意识揉了揉腰，“为师当时不这么说，他能让咱下山吗？！等你们成了，我就跟你们住。给我留个小房间就行，师父不挑。”
程炎皱眉：“那多不好。”
程瑞清感动地睁大眼：“乖徒儿知道心疼师父了，没事的，师父只要跟你在……”
“我是说您住这儿不方便。”程炎看着他，“到时候我和嘉木进进出出的……”
“？？？”程瑞清瞬间炸毛，“好你个白眼狼！为师白养你了……我问你，你到底懂没懂双修是什么意思？明白什么叫在上面了吗？”
他可是从小把这孩子拉扯大的，当年在破庙门口捡到这小崽子时，小家伙冻得鼻涕泡都结冰了。
他们这一脉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从他师祖到师父，再到他自己，个个都是下面的命！
他那个冤家师弟宋枭，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逼着他把那些双修姿势画成小人书不说，还专门研制出加强版辟谷丹。
美其名曰“闭关专用”，结果每次都是把他骗进洞府双修一个月，床都下不来。
想起那些年被师弟支配的恐惧，程瑞清就觉得自己这把老腰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都是吃的同样的东西，宋枭的力气咋就使不完呢？
得亏他不是个女的，不然山上肯定早就住不下了。
他从小就给程炎洗脑“一定要做上面那个”，可又怕说太明白把孩子教坏了。
自从上次程炎以为手脚搭在对方身上，就是在上面的时候，程瑞清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吐血。
他这傻徒儿，怕不是以为双修就是两个人盖着被子纯聊天吧！
这要是以后被沈嘉木忽悠了，他们这一脉怕是要世世代代在下面永无翻身之日了！
“懂。”程炎点头，“您给的那本书，我和嘉木一起研究过了。”
他之前确实不是很懂，但看过画册后，就明白了。
原来“在上面”可以是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在上面。
要把人圈在怀里，要贴的很近……
那画册上的每一个姿势都让他心跳加速，尤其是想到要和沈嘉木一起实践时。
“什么？！”程瑞清眼睛瞪得溜圆，“你们已经一起研究过了？！”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他激动地搓手，“虽然理论研究很重要，但实践出真知啊！为师还有很多不同姿势的，以后你们成了，为师住进来，天天给你画。”
“不行。”程炎摇头，“姿势我们自己研究，我和嘉木需要私人空间。”
程瑞清：“……”
这徒弟简直是个小白眼狼！
跟沈嘉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急着要把师父扫地出门了？
原来早上出门前跟他说让他出去住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师父。
程瑞清眯起眼睛，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乖徒儿，你说要是小沈知道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拿符追踪他，接过拿错符了，招来了鬼，你说会咋样……”
程炎：“……”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沈嘉木正好端着汤出来，好奇地问：“什么符拿错了？招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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