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木抱着手臂搓了搓鸡皮疙瘩,犹豫地看了眼窗外,小声说:“真、真的还会有鬼来吗?我房间床也不是很大……”
他不太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更何况还是刚认识的人。
程炎正色道:“咒怨缠身,如暗室秉烛,我需以自身纯阳之气为你护持,同处一室尚恐有疏漏,分房而眠无异于将你置于险地。”他语气沉痛,“沈先生莫非是信不过贫道?”
“不是不是!”沈嘉木被他严肃的样子唬住了,想着刚才那恐怖的经历,把心一横,“那……那就委屈大师和我挤一挤了!”
反正两大男人,勉强也能凑合一晚。
程瑞清:“!!!”这样也行?!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徒弟,内心震撼: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为师当年追你师叔好歹还用了三天才牵上手,你这刚见面就直接登堂入室同床共枕了?!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沈嘉木的肚子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被冷落的外卖,想吃,又觉得当着两人的面不太好意思,就尴尬地客气了一句:“那个……你们饿不饿?要不……一起吃点?”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想着两人肯定不好意思,没想到两人没有一点犹豫就答应了。
“好啊!”程瑞清瞬间把吐槽抛到脑后,一屁股坐到餐桌前,动作熟练地打开包装袋,“哎呦!小龙虾!小友挺会点啊!”
程炎也从容不迫地在师父旁边坐下,微微颔首:“有劳沈先生破费。”
沈嘉木看着两人毫不客气的开始剥龙虾,内心在滴血:我的豪华宵夜啊……我就客气一下啊!
他干笑两声:“没事,没事,还好我点得多……”
三人围着餐桌开始吃东西。
沈嘉木忍不住好奇,边剥小龙虾边问:“那个……冒昧问一下,你们既然是正经道士,本事这么大,为什么还要……呃……就是……骗人家买经书呢?”
他不好意思直接说“骗钱碰瓷”。
程瑞清一口一个小龙虾,义正辞严:“哎!小友这话就不对了!贫道何时骗过你?那经书可是宝贝,给你的符也是真的!贫道早算到你有此一劫,才特意在路口等你,想帮你化解!”
“那碰瓷……”沈嘉木看向程瑞清。
程炎面不改色地接过话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师父并非碰瓷。他乃修行之人,习惯在僻静处修炼‘金刚不倒’瑜伽术,今日不过是恰好腿抽筋了,倒在小巷中休息。”
他才不会在自己未来道侣面前承认自己的师父碰瓷呢。
这可是一个大污点!
程瑞清被小龙虾辣得直吸气,顺着话头:“哈……哈哈!对!瑜伽!腿抽筋!哎呦这辣椒真带劲!”
沈嘉木看着这对满嘴跑火车的师徒,嘴角抽搐,但也懒得深究,转而问:“那你们这么有本事,干嘛不去帮人看看风水、驱驱邪什么的?那样赚钱不是更容易?还光明正大。”
程炎叹了口气:“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如今市面上假道士太多,我们说是正宗的,无人肯信。就像今天,若非沈先生亲身经历,你会相信我们吗?”
沈嘉木想了想,老实摇头:“不会。”
他今天之前还觉得算命的都是骗子呢。
“所以啊!”程瑞清一拍大腿,“我们这也是……呃……曲线救国!先通过一些方式让大家认识到我们的能力!”
沈嘉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风卷残云般消灭食物的师徒俩,突然觉得,这两个道士……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就是这饭量,着实有点养不起啊!
气氛在美食的香气中缓和了不少。
沈嘉木看两人吃得香,也觉得没那么生分了,便说道:“那个,你们也别叫我沈先生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嘉木或者小沈都行。”
程炎从善如流,立刻改口:“嘉木。”
程瑞清嘴里塞着烤馒头片,含糊不清地说:“成,小沈,你也别道长道长的了,我叫程瑞清,这是我徒弟程炎。”
沈嘉木拿出手机:“那我们留个电话,再加个微信吧,万一……万一有事也好联系。”
他主要是想着万一以后又闹鬼好求救。
毕竟这两人有能力还不收钱!
程炎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迅速报出号码,并主动扫了沈嘉木的微信二维码,备注直接改成了嘉木。
程瑞清也一边嗦着手指一边凑过来加了好友。
宵夜吃完,已是深夜。
洗漱环节略显尴尬,沈嘉木翻箱倒柜找出新的牙刷毛巾递给两人。
程瑞清打着饱嗝率先进了次卧。
主卧里,沈嘉木看着自己那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薄被,放在了床上。
躺下后,沈嘉木背对着程炎,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忍不住小声问:“程……程炎,那个……真的不会再招来别的什么东西了吧?”
黑暗中,程炎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别怕,有我在,一切妖邪都不敢近身。睡吧。”
或许是折腾得太累,或许是程炎的话起了作用,沈嘉木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身旁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程炎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沈嘉木被闹钟惊醒,一看时间,惨叫一声:“要迟到了!他手忙脚乱地跳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
程炎早已醒来,正神清气爽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沈嘉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
他开口道:“别急,慢慢来,注意安全。我和师父在家等你。”
沈嘉木叼着牙刷,含混不清地问:“我去上班……不会在路上或者公司被鬼跟吧?”
程炎一脸高深莫测:“白日阳气旺盛,寻常鬼物不敢现身。况且,我留在此处,为你家中布置净化阵法,稳固结界,方能根除后患。”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咒怨源头在此,我需坐镇中枢。”
说着,他走到沈嘉木面前,将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塞进他的口袋,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胸膛:“戴着这个,可保平安。若真有任何异样,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和师父马上赶到。”
沈嘉木看着程炎认真的眼神,摸了摸口袋里的符纸,心里踏实了不少,点头道:“好,那……家里就麻烦你们了。”说完便急匆匆地冲出了门。
门刚一关上,次卧的门就打开了。
程瑞清顶着一头乱毛探出身,挤眉弄眼地问:“徒弟,快快快,跟师父说说!昨晚战况如何?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你该没用什么不正当手段吧?”
他一脸你有没有强迫人家的表情。
程炎转过身,看着他:“师父放心!我成功了。我是上面那个。”
程瑞清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成、成功了?这才一个晚上!你你你……”
是他想的那个成功了吗?
程炎微微扬起下巴,开始描述:“我们同榻而眠,后半夜更是盖了同一张被子。虽然起初他有些羞涩,给了我另一床被子,但夜里,他将他的被子甩到地上,主动掀开我的被子凑了过来。”
程瑞清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主、主动掀开?”
真的假的?这房子隔音效果那么好吗?还是他昨晚太累了?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程炎继续道:“然后,他就往我怀里凑,将手臂……甚至腿,都搭在了我的身上……当然,我也是极力反对推开过他的,奈何他不走,很不老实,我是只能反客为主。”
他回忆起早上醒来时,自己的腿和手都压在沈嘉木身上的场景,语气充满了肯定,“师父,这难道还不是成功了吗?我们确实已经同床共枕,并且,从姿势上看,昨晚他是在下面。”
他理解为沈嘉木的睡姿是处于下方。
程瑞清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祖师爷啊!我是让你做上面那个!不是字面意义上地理位置的在上面!”
他捶胸顿足,“光顾着教你道法,忘了教你人事了!这傻徒弟!”
睡觉压在人家身上怎么就能叫在上面呢?
他痛心疾首地拉着程炎坐下,然后神秘兮兮地从自己的布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本用牛皮纸精心包裹,边角都磨毛了的小册子,塞进程炎手里:“拿去!好好研读!这是为师压箱底的宝贝!”
程炎疑惑地接过,翻开一看,只见里面画着许多栩栩如生,纠缠在一起的小人,旁边还有详细的注解。
他皱了皱眉:“师父,这是何种功法秘籍?”
“……双修图谱。”
“双修图谱?看起来姿势颇为玄奥。”
程瑞清老脸一红,咳嗽两声:“差、差不多吧!你好好领悟!重点在于……深入交流!灵魂与肉|体的双重契合!懂吗?不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就叫成功了!”
程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小册子小心收好:“弟子明白了,还需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实现真正的深入交流。”
话音刚落,程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沈嘉木。
刚一接听,对面就传来沈嘉木惊慌失措的声音:“程炎,救命啊!鬼……鬼跟我来公司了。你赶紧来救我啊,我刚上厕所感觉凉飕飕的,然后就看见窗户外有白影飘过,厕所水龙头自己开,打印机狂吐白纸……”
程炎开了免提,程瑞清也听得一清二楚。
师徒俩对视一眼,程炎对着电话沉稳回应:“你别怕,如果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有早上给你的符,它伤害不了你!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马上到。”
挂断电话,程瑞清看向程炎,眼神清亮:“徒儿,正经生意这不就来了吗?他们公司人应该不少,我们去露一手!我们一直用咒怨的说法留在小沈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也确实担心穿帮。现在正好,我们得开始经营我们的事业了。”他拍了拍程炎,“走吧!给你挣彩礼钱去!”
程炎好奇:“师父,好好地,嘉木怎么会被脏东西缠上?”
程瑞清边往外走边道:“不一定是他被缠上,说不定是他在的那个地方不干净。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也是奇怪了,按理说普通人应该看不到鬼魂才对啊……不管了,我们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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