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木下意识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因为最近见鬼导致出现了幻听。
五万？！
那个团建吃麻辣烫都要AA，打印纸要求双面使用，空调不到三十八度不准开的王扒皮……王总？！
他居然眼睛都不眨就转了五万？！
妈啊！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程炎也愣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五万！山下人……都这么豪横的吗？
师叔不是说道士最不值钱，山下人都不信这些的吗？
他想起自己和师父在山上啃窝头，要靠师叔救济，才能吃顿大餐的清苦日子，再对比这轻飘飘一句“到账五万元”，顿时觉得山下的世界，不仅鬼怪神奇，金钱观更是魔幻！
程瑞清感觉自己伸出的那五根手指，像是突然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沉重得差点没稳住世外高人的架势。
他原本想着五千块，够给徒儿买几身新行头，再改善改善伙食了。
结果……五万？！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王易不小心多按了个零？
他刚还在想如果王易嫌多讨价还价，他就要三千算了。
结果人家不是按千算的，是万起步的！
祖师爷在上，这比他二十多年前和师弟下山时可阔气太多了！
这才是正经生意该有的样儿啊！
发了！发了！要发了！
以后还啃什么窝窝头！天天豪华大餐！一碗吃一碗摆在旁边看！
更不用再回山上应付宋枭那档子双修破事了！总算能活得敞亮自在了！
程瑞清内心狂喜，面上不显，只微微颔首，强压下抽搐的嘴角，平静道：“王总，有心了。”
王易腰弯得更低了：“大师您太客气了！这是您应得的！那个……我刚才说的，我那个朋友的事……”他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程瑞清，“能不能劳烦大师跑一趟？”
程瑞清此刻看王易，简直像是在看一个会行走的，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王易出手就五万，再去帮帮他朋友，在赚他五万，一天就十万了！
他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道：“哦？既是王总引荐，想必亦是缘法。待老夫处理完此间事宜，再去一观便是。”
“太好了！太好了！”王易喜出望外，立刻拿出手机，“我这就给我朋友打电话，跟他说这个好消息！”
王易打电话时，程瑞清和程炎在公司里踱步，观察布局。
程炎低声道：“师父，他这公司摆设，前明堂开阔，背后有靠，绿植摆放也暗合生气位，应该是请人看过的。”
程瑞清微微颔首：“嗯，整体尚可，只是西南角略有缺憾，易生口舌。”
两人走到工位上，程炎看见沈嘉木正在和李璐璐聊天，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他心里莫名不爽，走过去，打断二人。
沈嘉木见他过来，以为有事，“怎么了？老板又加钱了？”
程炎摇头，将王易给他们介绍生意的事情告诉了沈嘉木，并说：“你老板人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沈嘉木听到程炎的话，刚想吐槽王易平时抠门又爱骂人，王易就打完电话回来了。
“程大师，程小师父！”王易热情地说，“已经跟我朋友说好了！他明天下午就从外地赶回来，亲自来接二位！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他恭敬地递上自己的名片，又存下了程瑞清的手机号。
联系方式留好，王易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压低声音道：“那个……程大师，有件事得先跟您二位透个底。我那个朋友遇到的事儿，有点……有点棘手。”
他左右看看，生怕被人听见，“他被一个女鬼缠上了，特别凶！他之前也请过几个高人，结果不是被吓跑了，就是……”
他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听说还有一个老道直接被吓死在家里了！”
程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鬼是真的鬼，但他朋友请去的道士就不一定是真的了。
估计骗子装道士骗钱，结果钱没骗到，见到真的鬼吓傻了。
程炎淡然道：“王总放心，邪不胜正，既是害过人性命的恶鬼，更容她不得，我们自有分寸。”
两人沉稳自信的样子安抚了王易。
王易拍着胸脯保证：“大师有这般信心就好！只要能把那东西解决了，钱不是问题！我朋友说了，要多少有多少！”
既然钱不是问题，那就没有问题了！
程炎觉得沈嘉木就是他的小福星，遇见他之后不断有好事发生。
又寒暄了几句，程炎和程瑞清便准备告辞。
程瑞清想着那五万块香火钱，觉得也不能太随缘，于是在他布包里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掏出一张护身符，递给王易：“王总，此符贴身戴好，可保平安。”
王易如获至宝，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两人在王易的恭送下走出公司。
等电梯时，程炎一眼瞥见办公区内，沈嘉木又凑到李璐璐的工位旁，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李璐璐掩嘴轻笑，沈嘉木自己也笑得一脸灿烂。
程炎眼神微暗，开口叫道：“嘉木。”
沈嘉木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他们，连忙跑了过来：“你们要走了？”
“嗯，此间事了，我们先回去了。”程炎看着他。
沈嘉木下意识地问：“回哪儿去？”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自己家的事情一解决，就让这师徒俩离开。
但刚才他亲眼目睹了程炎和程瑞清是如何轻描淡写地“请”走了女鬼，又如何让一向抠门的王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心甘情愿地掏了五万块钱，他心动了。
五万块啊！他得辛辛苦苦上班大半年！
这哪是道士？这分明是行走的印钞机！
捉个鬼就跟玩儿似的，钱就到手了？
这行业前景也太光明了吧！
沈嘉木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拜师！抱紧这两条金大腿！
他仿佛看到无数钞票长着翅膀向他飞来。
一天五万？
那都是小意思！
要是学成了本事，一天接一单，不，半天接一单！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
沈嘉木越想越美，他可不能让到手的肥羊跑走。
他一脸谄媚，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家里的钥匙，不由分说地塞进程炎手里：“你看你们今天辛苦劳累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先回家休息！回我家休息！等我晚上下班，我请你们吃大餐！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程炎和程瑞清都愣了一下。
程炎握着还带着沈嘉木体温的钥匙，心中暗喜：嘉木这是……已经把我当成家人了？
昨晚同床共枕，今天就把钥匙给他，这哪是给钥匙，和分明是想把自己交给他了啊！
“这……方便吗？”程瑞清问了一句。
他原本想着和徒弟先去处理小薇的事，处理完再找个地方美美大餐一顿，再开个房间好好睡它一觉。
现在好了，又能省一笔了。
“方便！当然方便！”沈嘉木拍着胸脯，“你们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我下班就回去！走走走，我送你们下楼！”
他热情地簇拥着师徒俩进了电梯，一路送到写字楼门口，还贴心地看着他们上了出租车，笑着挥手告别，“在家等我哈！”
看着出租车远去，沈嘉木用力握了握拳，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晚上！就今天晚上！一定要用诚意打动程道长！
只要拜了师，学了艺，钞票大大滴有！
还待在这破公司受什么窝囊气！天天挨骂才拿这点破工资！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穿定制道袍，手持罗盘，谈笑间妖魔辟易，钞票……不对，是功德源源不断的潇洒模样了。
程炎和程瑞清回到了沈嘉木的住处。
程瑞清美滋滋地看着手机里的到账信息，程炎则拿出了那个温养着小薇魂魄的玉葫芦。
“师父，我们先问问她男朋友的具体信息，早点帮她完成心愿，也好让她早日往生。”程炎说着，手指在葫芦上轻轻一点，一道淡淡的虚影飘了出来。
“天师。”小薇像二人一拜。
“不必多礼。”程炎语气平和，“你想见你男朋友阿哲，我们需要知道他更多的信息，比如全名，生辰，或者他以前住在哪里，我们才好寻找。”
小薇努力回忆着：“他叫张哲，我们都叫他阿哲。他住在城西的桂花巷，巷子口有棵大槐树，我们以前经常在树下见面。”
她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他说等他攒够了钱，就娶我……”
“桂花巷？”程瑞清摸了摸下巴，“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又有点陌生。”
师徒俩记下信息，安顿好小薇，便出门前往城西。
按照小薇的描述，他们找到了那片区域，可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桂花巷？
只有一片繁忙的建筑工地，高大的塔吊林立，打桩机发出轰鸣。
“老师傅，请问桂花巷是在这附近吗？”程瑞清拦住一位路过的大爷。
大爷耳朵有点背：“什么巷？”
程炎重复了一遍：“桂花巷。”
大爷往前凑了凑：“桂什么？”
程瑞清大声道：“桂花巷，大爷！”
大爷嗅了嗅：“啥？桂花香？桂花在哪里？没闻到啊！”
程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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