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伙人聚集在纽约大学活动中心里,几张长桌拼在一起,摆着学校提供的速溶咖啡、包装饼干和切好的水果块,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茶歇。
来自不同学校的学生三三两两围坐着,聊着一些有趣的话题。
岑桉坐在角落的椅子,只浅笑着听他们说,基本不插话。
突然,身旁的包里传来一阵微小的震动,她拿出手机,看到了陆淮洲的消息:
「在哪?」
她回复:「在学校活动中心,和同学聊天。」
消息刚发出去,就听见杨婧的声音响起来:“光坐着聊天多没劲啊!来玩点游戏吧?”
“玩什么?”旁边一个来自加州的男生接话。
杨婧从包里翻出一副扑克牌,把两张小丑牌挑出来,又随手抽了十几张普通花色的牌,在桌上摊开:“真心话大冒险!抽到Black Joker答真心话,Red Joker做惩罚,其他牌跳过,怎么样?”
“可以。”
众人对视一眼,没有意见。
杨婧熟练地洗牌,指尖翻飞间,扑克牌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把洗好的牌一张张分到每个人面前,
“我先抛砖引玉啊!”她豪爽地掀开面前的牌。
一张方块7。
“啧,不是我!下一个,岑桉!”
岑桉顺着杨婧的目光,伸手拿起面前的牌,指尖一掀,Black Joker的图案赫然在目。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起哄的“oh”声,连隔壁桌的学生都探头看过来。
杨婧凑过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压低声音笑:“可以啊你,手气这么好!”
岑桉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种运气游戏,真的不适合她。
众人陆续掀开自己的牌,Red Joker落到了一个来自广东的男生手里。
他倒也大方,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那我唱首粤语歌吧,杨千嬅的《处处吻》,应该听过吧?”
“听过!”有人附和地应了一声。
“那我开始了。”
“你爱热吻却永不爱人,练习为乐但是怕熟人……”
男生开口的瞬间,岑桉就愣了,眸色深处一片惊艳之色。
她很喜欢粤语和港风剧。
他的腔调很正,连尾音的转音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比她之前在MP3里听的翻唱版本还要好听。
一曲唱完,大家默契地鼓着掌。
杨婧拍了拍手,把话题拉回来,目光落在岑桉身上,带着点起哄的笑意:“好了,真心话时间到!岑桉,你俩是第一个接受惩罚的,就不为难你们了,你就形容一下你喜欢的人吧。”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岑桉认真地想了想,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的形容词,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词形容陆淮洲。
好半晌,她才零零碎碎地说:“他这人,第一眼见他你会觉得这人很神秘,不好惹,有点凶,说话有点呛人,又带着股不正经。但又会不自觉被他吸引,熟悉过后你又惊觉,他其实很温柔。”
“噢,”杨婧立刻接话,还总结了一番,“原来他是一场温柔的暴风雨呀。”
岑桉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嗯,这么说也挺对的。”
“好了好了,下一轮!”杨婧说着,又开始洗牌。
接下来的几轮,岑桉运气倒是不错,再没抽到过Joker牌。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身边的人或脸红着说真心话,或有些羞涩的做着惩罚,偶尔瞄一眼手机。
“再来一轮!”
新的一轮开始,杨婧把洗好的扑克牌在掌心磕了磕,理齐边缘,一张张分到每个人面前
众人依次揭开牌,Black Joker在一个女生面前,Red joker还没出现,场上只剩下杨婧和岑桉没有揭牌。
杨婧搓了搓手,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对着岑桉挑眉:“既生瑜何生亮!岑桉,看来你我之间必须牺牲一个了。”
岑桉轻笑出声,指尖抵在牌面上:“那一起翻?”
“好!三、二、一!”杨婧话音落,两人同时掀开牌。
杨婧手里是张梅花5,而岑桉的牌面上,Red Joker的图案格外刺眼。
“哈哈!Red Joker是你!”杨婧乐得不行,“来吧,打算做点什么惩罚。”
岑桉眼神迅速扫了扫四周,不远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正抱着吉他,手指偶尔拨弄两下琴弦,像是刚练完琴。
她心里有了主意,对众人说:“你们稍等我一下。”
岑桉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弯腰用英语温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们在玩一个游戏,我刚刚输了,需要做一个惩罚。你愿意把你的吉他借我用一下吗?就几分钟。”
女生愣了愣,随即笑着把吉他递过来:“当然可以,我正好也累了,听听你弹。”
“太感谢了。”岑桉抱着吉他回到座位,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抬头对众人说:“刚才听大家唱了英文歌、粤语歌,那我弹唱一段中文歌吧,孙燕姿的《遇见》,应该有人听过。”
“听过,必须听过!”杨婧带头鼓起掌,“快开始吧!”
岑桉指尖轻轻落在琴弦上,先拨了几个简单的和弦试音,她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缓缓出声:“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她指尖在琴弦上灵活拨动,嗓音温柔,眉目温和,唇角轻扬,周围的人不自觉跟着节奏轻轻打拍子,在异国他乡和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沉浸式的欣赏着这首歌。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立刻响起来。
岑桉有些害羞,抱着吉他准备还回去,刚转身,视线越过攒动的人群,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一身黑衣,领口微敞,仍是那副闲散不羁的模样。
陆淮洲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
女孩穿着一条浅绿色连衣裙,抱着吉他,静立在窗边。午后的光线透过玻璃,洋洋洒洒地落在她散落的长发上,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发丝轻扬,那一瞬她不像尘世中人,倒像森林里迷路的小精灵,误入凡间,不经意间跌入了他的眼底。
他显然早就到了,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见她望过来,他原本垂着的眼尾轻轻一扬,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岑桉愣在原地,下意识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眼睛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出现了幻觉。
直到那道身影没动,还朝她轻轻抬了抬下巴,她才敢确定,不是错觉。
“怎么了?发呆干嘛?”杨婧拍了拍她的胳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岑桉回过神,慌忙对杨婧道:“你们继续玩,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诶诶诶——”
杨婧还想挽留,岑桉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头也不回,快步将吉他还给了那个女生,便转身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像是一只终于挣脱了人群的精灵,义无反顾地穿过喧闹的派对现场,径直扑向她的月光。
走到他面前时,岑桉的心跳还在砰砰直跳:“你怎么突然来了?”
“因为我听到有人想我了。”
“我可没说。”她下意识反驳了一句。
陆淮洲低笑一声,将她揽进怀里,低下头,唇畔擦过她微凉的耳尖。
岑桉听见,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的意味:“是我想你了。”
她眼睫颤了颤。
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听的一句情话。
孙燕姿的《遇见》,很好听[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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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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