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纪明月坐在食堂的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筷子,满脸愁容。
岑桉放下筷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我从开始吃饭到现在,听到你第二十声叹气声了。”
她伸手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叹气漏财,能不能不叹气了?”
纪明月扭头,目光落在岑桉身上,一脸认真的说:“那我破点财,能让宋老师爱上我吗。”
“咳咳咳……”岑桉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呛进喉咙里,赶紧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睁大眼睛看着她,“你当宋老师是鸭子?”
宋老师要是听到,估计都得愣一下。
纪明月撇了撇嘴,垂着眸,筷子尖反复戳着碗底的米饭:“如果是就好了。”
起码花钱还能买个开心。
岑桉用纸巾擦了擦嘴,手臂搭在餐桌上,给她打鸡血:“没事的,我相信你,肯定能将他这颗心捂暖的。”
“真的吗?”纪明月抬眸看她,眼睛亮了亮。
“当然。实在捂不暖,咱就下一个。”岑桉学着杨婧的模样,语气故作几分豪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纪明月被逗笑了,也跟着点头:“你说得对!大不了我就不要他了!”
“这才对嘛。”岑桉重新拿筷子,“别叹气,振作起来。”
“好!”纪明月吃了口米饭,“那你晚上陪我一块去逛街吗?快入秋了,我想买几件新衣服。”
“晚上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秘密,”岑桉眨了眨眼,故意卖关子,“总之,很重要。”
“该不会是陪男朋友吧?”纪明月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八卦。
岑桉夹菜的动作微顿,随即笑着搪塞:“就不告诉你,等以后再跟你说。”
“那好吧。”纪明月没再追问,乖乖继续吃饭。
傍晚五点半,护士站开始交班,医生办公室里大家也都各自收拾着东西。
「一会下班去接你?」
岑桉看到短信后回复:「不用,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一会自己过去就行。」
下班后,岑桉先是回了趟中景濠庭,去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得半干后,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把衣柜里那件黑底白蝴蝶结的露肩包臀裙拿了出来。
这是她上次和杨婧在纽约街上逛街的时候买的,面料还不错,领口的大蝴蝶结衬得人又甜又飒,露肩设计还藏着点小性感。
她换上那条包臀裙,裙子刚好收住腰线,下摆也不算特别短,她能接受。
接着又从鞋柜里翻出双黑色厚底长靴,和裙子一搭,她对着镜子转了圈,抬手往脑后捋了捋长发,三两下盘了个松松的丸子头,稍稍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确认没问题后,这才拿起早就包装好的礼物盒,快步出门往长安俱乐部赶去。
到了地方,岑桉按着陆淮洲给的地址找包厢,推开那扇门,里面喧闹的笑声瞬间停了,众人纷纷抬眼望过来,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她扫了一圈,满屋子大多是生面孔。
“小姑娘走错包厢了吧?”
岑桉看了眼包厢外的门牌。
确认是陆淮洲说的包厢没错。
“这小妹妹是谁家的小情人啊,叫来了还不出来认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笑着起哄,话里带着点轻佻,屋里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可笑声落了半天,没一个人起身,岑桉站在门口,疑惑地又往里扫了圈,没看见陆淮洲的身影,连温衍和沈野都不在。
难道是陆淮洲发错消息了吗?
“怎么不进去?”
熟悉的低沉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岑桉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陆淮洲正站在她身后,黑色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手里还拿着个打火机。
应该是去外面抽烟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起哄的金丝眼镜男先反应过来,笑着打圆场:“原来是洲哥的人啊,怪不得看着这么亮眼!”
陆淮洲没理会那人,目光上下扫视了身旁的一眼岑桉,睫毛浓密卷翘,嘴唇抹了层淡淡的口红,还换了件包臀裙。
这是为了参加生日聚会,还特地回去打扮了一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伸手捏了捏她饱满的耳垂:“喷香水了?”
岑桉摇摇头:“没有。”
她不喜欢香水的味道。
“进去坐?”
岑桉点点头,跟着他进去,两人刚在沙发边坐下,包厢门又被推开。
她抬眼望去。
是沈野。
他身边还搂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眉眼温婉,落落大方。
沈野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郑重,对着众人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周琬。”
“早在订婚宴上见过嫂子了!”有人笑着应和,还往旁边挪了挪,“嫂子这边坐。”
岑桉一愣,他们这么快就订婚了?
一想也是,上次在度假村就听说了两人好事将近,大概是她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两人办了订婚宴。
没等她细想,温衍也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吉他包,随手搁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晚了,不好意思洲哥,我自罚一杯。”
“一杯哪够啊!”有人立刻起哄,“生日局迟到,最少三杯!”
“行,三杯就三杯!”温衍也不扭捏,连倒三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屋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和哄笑。
岑桉看着眼前的场景,卷翘的睫毛眨了又眨。
这和她印象里的生日会不太一样。没有围着蛋糕许愿的环节,众人更习惯围在茶几旁喝酒摇骰子。
她酒量差,就安静坐在角落,没参与游戏。
陆淮洲玩游戏的运气好像一直很好,好几轮下来,只被罚了两杯酒。
她的视线又悄然落到沈野那边,沈野的未婚妻似乎和大家很熟,玩得很放得开,只是运气不太好,接连被罚酒。
每次酒杯刚递到她面前,沈野就会自然接过来,仰头替她喝掉。
“沈哥也太宠嫂子了吧!”有人笑着打趣,“一杯酒都舍不得让嫂子沾!”
周琬闻言,笑着往沈野身边靠了靠,眼底满是笑意。
原本该是陆淮洲主场的生日会,焦点不知不觉都围拢到那对夫妻身上。
岑桉余光瞥向陆淮洲,他懒懒散散的靠坐在沙发上,脸上没半点在意的模样。
反倒衬得她心头那点为他抱屈的心思,有些过于计较了。
酒过三巡,有的人已经醉意上头了,没再继续玩游戏,拿起话筒点歌。
温衍抱着吉他,脚步虚浮地坐到高脚椅上,对着话筒含糊喊:“洲哥!今天你生日!我给你唱首歌!祝你生日快乐——”
“别唱了别唱了!”刚才的金丝眼镜男一把夺过话筒,把他推到沙发上,“一个醉鬼唱歌谁要听?不如让女生来唱!”
“好!”众人立刻附和。
沈野摆了摆手,替周琬拒绝:“琬琬不会唱歌。”
在场,只有她和岑桉两个女生,沈野替周琬拒绝了,那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岑桉身上。
岑桉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背脊挺直了些,她没想太多,看向温衍手边的吉他,浅浅一笑:“好,那我唱一首吧。”
她抱着吉他,坐在温衍刚才的位置上,拨弄了一下琴弦,试了试音。又伸手调整了话筒高度,抬眼时,目光刚好落在沙发中央的陆淮洲身上,眉眼弯着笑:“这首歌,送给今天的寿星陆淮洲先生,祝你生日快乐。”
“好!”众人配合地鼓着掌。
她垂着眸,指尖缓缓拨动琴弦,动了动唇:“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真的很简单……”
唱到“已深深爱上你”时,岑桉抬眼,目光穿越昏黄的灯光,落在沙发中央的陆淮洲身上。
他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靠在沙发里,薄唇轻扬,那双深邃的眼睛正缱绻地望着她。
那一瞬交汇的目光,像被风吻过的烛火,在她心底轻轻摇曳。
她宁愿相信,这一刻的温柔,并非全是错觉。他眼底那片温柔的倒影里,总该有几分,是真心给她的。
岑桉对着他的方向,轻轻笑着继续弹唱:
“爱得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
“是是非非无法抉择”
“没有后悔为爱日夜去跟随”
“那个疯狂的人是我”
歌词里的心意比旋律更直白,像是一场盛大的告白。她指尖没停,拨着琴弦,语气稍稍认真了几分:
“I love you”
“无法不爱你Baby 说你也爱我……”
“I love you”
“永远不愿意Baby,失去你。”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包厢静了两秒,醉醺醺的温衍最先反应过来,晃着身子鼓掌:“好!唱得好!比我唱的好听!”
一群人玩到了凌晨才散场,岑桉包里的那个打火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她把礼盒拿出来随手放在桌上,去了浴室洗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桌上的礼盒不见了。
“咔哒”一声轻响传来。
她抬眼顺着声源望去,就见陆淮洲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刚洗完澡,深色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半干的头发垂在额前。
他手肘撑着扶手,指尖正转着个银色金属打火机,桌上还散落着拆开的包装纸。
岑桉迈步走过去,眼底带着点期盼:“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他没回答,指尖摩挲着打火机的纹路,淡声问:“这玩意不便宜吧?”
“那你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岑桉没回答他的问题,执拗地又问了一遍,心底有几分忐忑。
只要你喜欢,就值得。
她垂眸望向他时,眼睛亮亮的,像盛满了满天星河,那里蓄满了专属于他的、毫不掩饰的爱意。
这模样,大抵是陆淮洲最喜欢的时候。
他勾了勾唇,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手掌隔着薄薄的睡衣面料,轻轻摩挲着她的腰。
他想起了刚才在包厢里,她穿着包臀裙,抱着吉他弹唱的模样,褪去了平日里那股温顺,流露出了几分女人味。
他心痒了那么一下,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顺势而下:“嗯,喜欢。”
岑桉坐在他的腿上,睫毛颤了颤:“那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岑桉猝不及防,轻哼一声,身子往后挪了一下,却被他的手臂箍得更紧。
陆淮洲将打火机随手搁在桌上,手掌托起她的臀部,起身将她抱去了床上。
岑桉仰望着他,睡衣的领口歪斜,露出了一小片精致的锁骨,胸口因方才的亲吻而微微起伏,嘴唇也被吻的有些肿。
她声音沙哑地问出了刚才没问完的问题:“那我刚才唱的歌,你喜欢吗?”
陆淮洲俯身而下,将她完全笼罩。他滚烫的唇流连在她敏感的耳廓与颈侧,声音低哑:“喜欢。下次不许再唱了。”
“为什么?”她在一片混沌中勉强寻回声音。
他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像是有旋涡,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她听见他说:“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好。”她应了这么一句,随着他沉沦在这场酣畅淋漓的缠绵里。
意识涣散之际,她在心底无声重复着那个承诺:
以后,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有点麻木被重创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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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爱得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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