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桉想也没想,就转身往回走,目光扫过旁边的吧台,伸手抄起一个没开封的啤酒瓶,快步冲了过去。
趁着那几个男人没反应过来,她扬起酒瓶就往最上面那个踹温衍的男人背上砸去。
“砰——”的一声,酒瓶应声而碎,酒液和玻璃渣溅了一地。
那男人吃痛地捂着头回头,看见是个女生,眼神更凶了:“还有帮手?看来今天不教训你们一顿,你们不知道厉害!”
说着,就带着同伴朝岑桉围过来。
可那几个人喝了不少酒,脚步虚浮,出拳也没什么章法。
岑桉见状丝毫不慌,侧身躲开第一个人的拳头,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借力一拧,就听见那人痛呼一声。
另一个人从侧面扑过来,她弯腰避开,狠狠抬腿踩了他一脚,那人抱着左腿,疼的“嗷嗷”叫,在一旁单腿蹦跶。
岑桉眼神凉凉地落在那黑背心男身上,捡起地上一根断了的桌腿,指着他,语气冷冽:“还来吗?”
黑背心看着地上哀嚎的同伴,又看了看岑桉冷着脸的样子,酒劲醒了大半,没敢再上前。
架是没输,可酒吧里的桌椅翻了一片,酒瓶碎了满地,狼藉不堪。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了警笛声。
最后,岑桉和温衍,还有那几个打架的男人,都被带上了警车。
警车后座上,岑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她绝对是跟酒吧犯冲,每次来都没好事。
旁边的温衍鼻青脸肿,嘴角还破了皮,却没半点烦躁,反倒乐呵呵地凑过来:“桉姐,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啊!刚才那几下也太帅了!”
“以前学过点防身术。”岑桉甩了甩手腕,刚才挥酒瓶、拧胳膊用了劲,手腕好像有点扭到了。
小时候宋清风报了柔道班,她觉得好玩就跟着学了些基础动作,当时只当是课余消遣,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
没成想,遇上陆淮洲之后,把这辈子学的东西,一样不落全派上用场了。
温衍咂了咂舌,一脸佩服:“你也太厉害了,我都忍不住心疼洲哥了。”
“心疼他?”岑桉音调高了一些,眉心瞬间拧起,气不打一处来,“你心疼他,刚才打架的时候,他会来帮你吗?”
“诶,我不是那意思……”温衍被噎了一下,还想解释,就被前座的警察打断了。
“你们俩小声点!”副驾驶的警察回头看了眼,语气带着点严肃,“小小年纪就打架,还在这儿拌嘴?当警车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岑桉和温衍对视一眼,都识趣地闭了嘴,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引擎的低鸣。
到了警察局,刚走进大厅,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呦,小姑娘,又是你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岑桉抬头,是前两次处理她事的那位警官。她扯了扯嘴角,敷衍地朝他笑了笑。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她对这个警官也有那么一点印象了。他在一众警察里很出挑,五官硬朗,辨识度高。
可问题是,进警局算什么光荣事吗?为什么每次倒霉,都能遇上他?
“梁哥,可以啊,这都能遇上老熟人,是在泡妹吧?”旁边一个年轻警察凑过来,笑着打趣。
“一边去,别胡说。”梁随回头瞪了同事一眼,又转向岑桉,笑着问,“两个人打一群人,没受伤吧?”
“错了!”温衍突然“腾”地站起身,一只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还带着点傲娇之色,他竖起一根手指纠正,“是一个人打一群人!”
他先指了指自己,一脸坦然:“我,负责挨打。”
又转头指向岑桉,语气满是崇拜:“我桉姐,负责打!刚才那几下,简直帅炸了!”
“……”岑桉眨了眨眼,看温衍的眼神像在看个白痴,默默移开视线,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人能不能别在警局里丢人现眼?
“呦,”梁随眼底满是惊讶,上下打量了岑桉一圈,“看着这么瘦弱,没想到这么能打?认识一下,我叫梁随,梁山伯的梁,随便的随。”
“岑桉,山今岑,桉树的桉。”她礼貌地回应了一句,话音刚落就转向温衍,语气没半点客气,“架我帮你打了,酒吧赔偿的钱你自己出。”
刚才闹得那么凶,桌椅酒瓶碎了一地,赔偿是跑不了的。
“没问题!”温衍拍着胸脯应得干脆,“就冲你今儿为我出头,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姐!”
岑桉无奈瞥他一眼:“别贫了,赶紧找人来保释你。”
“马上!我这就叫洲哥来捞咱们俩!”温衍说着就要掏手机。
听到这个名字了,岑桉皱起眉:“你在北京除了他,就没别的朋友了?”
“就他闲。”
“……”
岑桉没再理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好几条未读消息。
「桉桉你人呢?我一出来酒吧怎么跟被砸了似的?」
「你没事吧?」
「你去哪了?急死我了!」
她立刻给纪明月回了通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带着酒气的声音,她没说自己在警局,确认纪明月已经安全到家,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她又拨通了余诗诗的电话。
十几分钟后,警局门口传来脚步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洲哥!”温衍眼尖,立马忘了疼,颠颠地扑了过去。
来的是陆淮洲,他身旁还跟着戴着墨镜的沈媛,两人站在一起,看着竟有几分般配。
岑桉淡淡瞥了一眼,没什么情绪,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看到了两个陌生人。
陆淮洲帮温衍办手续,等待的过程中,他瞥见角落里孤零零端坐着的岑桉。
北京的秋意已浓,入夜温度较低。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衣,两条小腿裸露着,外套微敞,能看见里面是条黑色裹身裙。不是她平日会穿的款式,倒像是特地为了去某个场合才换上的。
她脸颊泛着浅淡的红,连鼻尖都透着同色。
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热的。
还怪可怜的。
陆淮洲心里罕见的升腾起一股怜悯之心,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他心里盘算着,她那点脾气该闹够了,自己主动递个台阶,她总该顺着下了。
这么想着,他迈步走过去,下巴轻轻一扬,拿起桌上的笔:“帮她一块把手续办了。”
“我不认识他。”岑桉缓缓抬眼,语气平静,眼底却带着疏离,“我朋友一会儿就到。”
这是摆明了要跟他撇清关系。
陆淮洲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真是不知好歹,他哪里吃过这种闭门羹,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心底暗骂了句:小白眼狼。
恰在这时,警局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余诗诗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桉桉!”
她冲到岑桉跟前,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岑桉泛红的手背上,瞬间炸了毛,声音拔高了八度,回头,带着十足的火气吼道:“他妈的哪个龟孙打的?站出来!”
警局里的人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梁随都愣了愣。
余诗诗视线像雷达一样扫视一圈,落在那个一脸心虚的穿黑背心男人身上,锁定目标,三两步上前揪着他的头发,抬腿使劲踹了一脚。
“啊——”背心男发出尖叫。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警局!”警察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拦住。
岑桉赶紧一把拉住她,低声道:“我没受伤。”
“没受伤你手怎么红了?”余诗诗不依不饶,护犊子的劲瞬间上来了。
“……是打他们的时候,太用力弄的。”
余诗诗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却还是硬撑着说:“那、那他们也该打!不亏!”
说着,便转身去帮岑桉办理保释手续。
温衍在一旁看了半天,见状凑了过来,小声问:“桉姐,你跟洲哥闹别扭了?”
“没有。”
“害,这还能瞒我?”温衍摆了摆手,一副了然的样子,“你是不是因为这两天他没时间陪你,才生气啦?你也别怪他,沈野最近要结婚了,他忙着帮人筹备当伴郎呢。”
“关我什么事。”岑桉头也没抬。
别说沈野结婚,就是陆淮洲明天结婚也和她没关系。
“诶……”温衍还想再说点什么,余诗诗已经办好的手续走了过来,开口打断了他。
“桉桉,手续办好了。”
温衍的目光一下落在余诗诗身上,眼睛瞬间亮了,立马换上副笑嘻嘻的模样:“呀,这位妹妹,长得真漂亮。”
“叫什么妹妹?”余诗诗撩了撩头发,双手环胸,上下扫了温衍一眼,眉梢轻挑,“弟弟,叫姐姐。”
“哎呀……”温衍还想再说点什么,身后传来陆淮洲不咸不淡的声音:“温衍,走了。”
“来了洲哥!”温衍立马收了话,转头冲岑桉挥挥手,“桉姐,下次见啊!”
余诗诗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撞了撞岑桉的胳膊,挤眉弄眼地问:“诶诶诶,那是不是陆淮洲?”
“不认识。”
“不认识?”余诗诗翻了个白眼,“你不认识我把头砍下来给你!”
岑桉一怔,被她的话逗的笑了一声:“我要你的头做什么。”
“他都在这了,你还喊我来做什么?”
“他在,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呦,我懂了。”余诗诗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又朝门口望了望,“他旁边那女的是谁啊?新女朋友?看着有点眼熟……”
“没看,不认识。”岑桉打断她的话。
“我帮你仔细看看,啧,这女的也没你好看啊,”余诗诗咂咂嘴,一脸不解,“他怎么就跟你分手了呢?”
岑桉抬了抬眼,看着余诗诗,咬字清晰地吐出四个字:“因为他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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