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本身,就是解开所有谜题的那把……最后的钥匙。”
凌烨冰冷而意味深长的话语,如同魔咒,在金属门合拢后,依旧在冰冷的白色房间里回荡,狠狠撞击着苏晚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她本身……就是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失去的记忆里,真的隐藏着连她自已都不知道的、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那个给她硬盘、引导她“逃亡”的神秘人“蜂鸟”,其真正目标或许根本不是硬盘,而是……她脑子里被遗忘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荒诞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抱住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些可能存在的、不受她控制的“秘密”被窥探。
凌烨最后那个眼神,冰冷依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探究欲。他不再将她视为一个单纯的背叛者或棋子,而是看作一个亟待破解的、活生生的谜团。
这种转变,比直接的惩罚更让她感到害怕。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里不再是纯白的禁闭室,而是一个布置得近乎舒适的套房,甚至有书籍和舒缓的音乐。但窗户依旧被封死,门禁森严,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角度更加隐蔽。这是一种更高级的、更令人窒息的囚禁。
凌烨没有再出现。但苏晚能感觉到,那双无形的眼睛,时刻都在观察着她,分析着她最细微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送餐和例行身体检查的医护人员换成了完全陌生的、表情严肃的专家团队。检查项目变得极其详细,尤其是神经系统的评估,充满了各种复杂的认知测试和反应记录,美其名曰“监测流产后的恢复情况”,但其真正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们在测绘她的大脑地图,寻找那把“钥匙”可能存在的痕迹。
苏晚配合着,扮演着顺从和麻木,内心却充满了巨大的焦虑和警惕。她不知道自已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更不知道凌烨会用何种方式来“取用”这把钥匙。
这种等待未知审判的感觉,几乎要将她逼疯。
转机在一个深夜悄然来临。
苏晚在药物作用下昏昏欲睡时,套房的门被轻轻打开。凌烨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高端便携式医疗设备的银色手提箱。
他挥手示意房间角落的摄像头暂时关闭(一种更令人不安的“特权”),然后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苏晚瞬间惊醒,全身戒备地坐起身,恐惧地看着他和那个箱子。
“别紧张。”凌烨开口,声音是罕见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刻意营造的缓和,“只是做一个更深入的……健康评估。帮助你更好地恢复。”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但苏晚的心脏却疯狂跳动起来。她知道,真正的“探查”要开始了。
“什么评估?”她声音干涩地问。
“一种新型的神经反馈放松疗法,辅助记忆整合,对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很好的效果。”他打开手提箱,里面是精密的电极贴片、显示器和一些她看不懂的仪器,看起来确实像高端医疗设备,“你最近睡眠不好,精神紧张,这个会有帮助。”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无可指摘,甚至带着一丝“关怀”的意味。但苏晚丝毫不敢放松。她绝对相信,这台机器绝不仅仅是“放松疗法”那么简单。
“我……我不需要……”她试图拒绝。
“需要。”凌烨的语气不容置疑,但并没有强迫,而是用一种近乎蛊惑的平静语气说道,“放松,苏晚。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帮你找到一些可能被遗忘的、重要的东西。这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专注。“也许,它能帮你想起一些……关于你父亲车祸的细节?或者,其他能让你彻底解脱的关键记忆?”
父亲的车祸?!他果然将怀疑指向了她最深层的创伤记忆!
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被单。
凌烨没有错过她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他动作熟练地将几个冰冷的、带有凝胶的电极贴片贴在她的太阳穴和额头,连接上仪器。
“闭上眼睛,放松呼吸。”他低声指导,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节奏,“回想一些让你感到平静的场景……比如,阳光下的花园,或者……你母亲康复的样子……”
仪器发出极其轻微的嗡鸣声,屏幕上的脑波图开始跳动。
苏晚紧闭双眼,全身僵硬,努力对抗着那种被侵入、被窥探的恐惧,拼命让大脑保持“空白”。
“很好……继续放松……”凌烨的声音如同耳语,目光却锐利地扫描着屏幕上的数据波动,“现在……试着回想一下……你父亲出事那天……天气怎么样?你在哪里?”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波图上瞬间出现一个剧烈的峰值!
“抗拒是正常的……”凌烨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在安抚,指尖却在仪器上快速调整了几个参数,“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也许先想想更近的事情……比如,那个给你硬盘的人……他的声音……有什么特点?”
硬盘!那个变声器的声音!苏晚的呼吸一窒!脑波再次紊乱!
仪器持续发出规律的轻响,某种极低频的脉冲伴随着舒缓的背景音,开始潜移默化地干扰着她的防御机制。
凌烨的问题如同手术刀,精准而缓慢地切入她记忆的不同层面,时而关联创伤,时而指向近期危机,不断测试着她的生理和心理反应边界。他紧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脑电活动。
时间在高度紧张和诡异的平静中缓慢流逝。苏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大脑仿佛在被一遍遍的梳理和窥探。
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
凌烨突然问了一个极其突兀、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小时候……喜欢用哪种牌子的草莓味铅笔?”
草莓味铅笔?如此具体又遥远的童年细节?!
苏晚的大脑在这极度疲惫和松懈的瞬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毫无威胁性的问题击中了某个毫无防备的角落!一段极其久远、几乎被遗忘的画面下意识地闪回——小学课堂,同桌女孩炫耀着一种进口的、带着甜腻香味的粉色铅笔,她羡慕地看着……
脑波图上瞬间掠过一道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代表特定记忆被激活的波形!
凌烨的目光骤然锐利如鹰隼!指尖在仪器上飞快操作,锁定了这一瞬间的生理标记!
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语气更加缓和:“看来记忆有些模糊了……没关系,我们换个话题……”
他继续着“治疗”,问题再次回归“安全”领域,仿佛刚才那个问题只是随口的闲聊。
然而,苏晚心中却警铃大作!她猛然意识到,刚才那个看似无害的问题,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用极度疲惫和放松降低她的警惕,然后用一个极具画面感和气味联想的具体童年细节,诱发了她潜意识深处的某种记忆模式反应!他锁定了这种反应对应的脑波特征!
他在为下一步真正的目标,建立解码的“密钥”!
巨大的恐惧瞬间驱散了所有疲惫!她猛地睁开眼睛,想要扯掉电极:“不!够了!停下!”
凌烨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按住她的手,力量不容抗拒!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专注,之前的缓和消失殆尽:“安静!很快就结束!”
他强行将她按回床上,另一只手在仪器上快速输入了一系列指令!屏幕上的波形被迅速调整,锁定了之前捕获的那个特征模式!仪器的嗡鸣声频率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凌烨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惊恐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如同最终的审判,“告诉我……‘彼岸花’……是什么?”
“彼岸花”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伴随着仪器输出的、针对她特定记忆回路的精准神经脉冲刺激!
苏晚的大脑仿佛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无数混乱的、破碎的、被深埋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她的意识!
——昏暗的书房,父亲皱着眉对电话低声说:“……‘彼岸花’的数据绝对不能……太危险了……”
——刺眼的车灯!剧烈的撞击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母亲崩溃的哭喊:“志远!你不能死!那些数据……”
——一个模糊的、戴着兜帽的身影在车祸现场远处一闪而过!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生(不是刘医生)在母亲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母亲脸色骤变!
——她自已躲在门后,恐惧地听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支……草莓味的铅笔?!(为什么是铅笔?)
——几个陌生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家门口,语气强硬地询问着什么,母亲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黑暗中,她偷偷将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U盘(和她后来见过的凌烨的U盘制式不同)塞进了那支铅笔的笔杆夹层里!
——………
“啊——!!!”苏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死死抱住如同要裂开的头颅,剧烈的疼痛和混乱的记忆冲击让她浑身痉挛,眼前阵阵发黑!
无数模糊的、扭曲的、无法连贯的画面疯狂闪烁,伴随着巨大的恐惧感和悲伤,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裂!
凌烨死死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前所未有的剧烈脑波活动,以及她痛苦不堪的真实反应,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和……震惊!他的猜测被证实了!她的记忆深处,果然被埋藏着关键信息!而且与“彼岸花”、与她父亲的死直接相关!
“稳住!苏晚!看着我!”他试图控制住她,防止她伤到自已,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呼吸!慢慢呼吸!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但苏晚已经完全陷入了记忆碎片带来的剧烈痛苦和混乱中,无法回应,只是痛苦地呻吟、挣扎。
凌烨当机立断,迅速停止了仪器的刺激,摘掉她头上的电极,一把将她颤抖不止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试图用物理束缚让她镇定下来。
“没事了……结束了……放松……”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怪的、混合着命令和一丝极淡慌乱的语调。
苏晚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那些混乱的、令人恐惧的记忆碎片依旧在脑中横冲直撞。
“……爸爸……数据……铅笔……U盘……黑衣人……”她无意识地、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零碎的词语,声音破碎不堪。
凌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眼神中翻涌着极度复杂的风暴——震惊、了然、一丝冰冷的愤怒,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沉重的情绪。
他沉默地抱着她,直到她的颤抖逐渐平息,变成压抑的、绝望的哭泣。
良久,他缓缓松开她,扶着她躺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凌烨站在床边,深深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那个记录下所有数据的仪器手提箱,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
苏晚独自躺在黑暗中,精疲力竭,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挣扎出来,却陷入了更深的迷茫和恐惧。
她想起来了……一些碎片……父亲的车祸果然不是意外!“彼岸花”数据……黑衣人……那支藏了东西的草莓味铅笔……那个陌生的医生……
这些碎片意味着什么?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他的死和“彼岸花”有关?和凌烨有关吗?那个U盘在哪里?
巨大的疑问和更深的恐惧将她淹没。
第二天,凌烨没有出现。但套房里的氛围再次发生了变化。那些过于详细的“医疗检查”停止了。送来的饮食变得更加精致,甚至有一些安神补脑的药材。书籍换成了更轻松的休闲读物。音乐也一直是舒缓的古典乐。
这是一种无声的、却更令人不安的转变。仿佛在确认了她的“价值”后,对待她的方式从“审讯”变成了“保护性隔离”和……“饲养”?
苏晚的心始终悬着,不知道凌烨下一步会做什么。
又过了两天,傍晚,凌烨再次出现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阴影,似乎一直在处理紧急事务。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沉默了片刻,然后将文件递给她。
苏晚迟疑地接过。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的复印件。委托方是凌烨,检测样本A来自他,样本B标注为“疑似胚胎组织(流产)”。
报告的结论清晰无误——支持样本A与样本B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苏晚的手猛地一抖,纸张飘落在地。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凌烨。
他……他去做了鉴定?在她流产后,他秘密获取了胚胎组织,去验证了孩子的身份?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在怀疑孩子不是他的?!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更深的、她无法理解的试探或……仪式?
凌烨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眼神复杂难辨,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现在,我们之间,除了契约和秘密,总算还有一点……别的东西。”
他的话语很奇怪,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更像是一种冰冷的、确认事实的陈述,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苏晚的心脏揪紧,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涌上。那个失去的孩子,以这种方式被再次提及,带来的是更深的痛苦和茫然。
“好好休息。”凌烨没有再多说,站起身,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听不出情绪,“最近外面不太平。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说完,他离开了。
苏晚咀嚼着他的话——“外面不太平”?他在暗示什么?盛华资本的争斗白热化了?还是那个“蜂鸟”背后的势力在行动?他把她关在这里,是在……保护她?还是单纯地控制最重要的“资产”?
她的思绪一片混乱。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苏晚被一种极其轻微、却持续不断的、类似电流短路般的“滋滋”声惊醒。
声音似乎来自墙壁内部。她警觉地坐起身,屏息倾听。
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没有规律,但仔细分辨,又好像带着某种极其微弱的、熟悉的节奏感……像是……某种密码敲击的变体?!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那个“蜂鸟”?!他还有同伙在岛上?!在试图联系她?!
她悄悄下床,耳朵贴近墙壁,努力分辨着。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锁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电子音!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苏晚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后退!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迅速反手关上门!
借着窗外应急灯微弱的光线,苏晚看清了来人的脸——竟然是张管家?!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焦急!
“苏小姐!没时间解释了!”张管家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先生那边出了紧急状况!岛上的安保系统十分钟后会有一次短暂的、计划外的全面重启漏洞!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立刻跟我走!”
凌烨出事了?!苏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震惊和疑虑交织!张管家是凌烨最信任的人!他为什么要帮她逃走?!这是真的还是另一个陷阱?!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苏晚声音颤抖,全身戒备。
张管家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塞到她手里!
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的张管家和一个笑容温婉的年轻女子的合影,两人姿态亲密。而那个年轻女子的眉眼……竟与苏晚有五六分相似!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赠阿张,愿岁月静好——雪。
苏晚如遭雷击!雪?!凌烨母亲的名字里,似乎有一个“雪”字?!张管家和凌烨的母亲?!
“夫人对我恩重如山!她的死绝非意外!”张管家语气急促,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决绝,“先生现在很危险!有些人不想让他查下去!你必须立刻离开!去找一个叫李坤的人!他是夫人以前的首席安全官,现在隐姓埋名!只有他知道全部真相!照片后面有地址和暗号!快走!”
信息量巨大!苏晚的大脑一片混乱!张管家是凌烨母亲的人?!凌烨有危险?!“有些人”是谁?!李坤?!真相?!
墙外的“滋滋”声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尖锐的、短暂的警报嗡鸣(像是系统重启前的自检提示)!
“没时间了!”张管家猛地拉起还在震惊中的苏晚,迅速塞给她一套黑色的、类似佣人的衣服和一个口罩,“换上!从西侧佣人通道走!第三储物间有个废弃的通风管道入口,直通海岸旧码头!那里有船接应!快!”
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和信息冲昏了头脑,几乎是被本能驱使着,手忙脚乱地换上衣服。
张管家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快速交代:“出去后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回头!一直往东!找到李坤!告诉他‘彼岸花’开了!”
说完,他猛地推开房门,将她推了出去,然后迅速关上门,仿佛从未打开过。
走廊里空无一人,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远处隐约传来嘈杂声和奔跑声,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混乱!
苏晚的心脏狂跳得快要爆炸!没有时间思考了!她咬紧牙关,压低帽檐,按照张管家指示的方向,玩命地奔跑起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次脚步声都如同惊雷!
她成功躲过一队匆忙跑过的保镖,找到了西侧通道,冲进第三储物间,果然发现了一个被杂物半掩的、锈迹斑斑的通风口盖板!
她用尽全身力气撬开盖板,钻入冰冷狭窄、布满灰尘的管道,不顾一切地向前爬行!
身后远处,似乎传来了更响亮的警报声和喊叫声!他们发现她不见了!
恐惧催生出最后的潜力!她拼命爬行,手掌和膝盖被粗糙的金属磨破也浑然不觉!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线和咸腥的海风!出口到了!
她奋力推开出口的百叶窗,钻了出去!外面是废弃的旧码头,海浪拍打着腐朽的木桩。一艘没有任何灯光的小艇正静静地停在阴影里!
她连滚爬爬地跳上小艇!艇上的人立刻发动引擎,小艇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黑暗的海面!
就在这一刻,主岛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沉闷的爆炸声!火光甚至照亮了一小片天空!
苏晚的心脏骤然停止!猛地回头望去!
凌烨……张管家……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艇没有丝毫停顿,加速向着远方的黑暗驶去。
苏晚瘫在船上,望着那片燃烧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无法形容的震撼、恐惧和……一丝莫名的、尖锐的担忧。
她逃出来了。以一种她完全没想到的方式。
但等待她的,是真正的自由,还是……另一个更深的、更危险的迷局?
那个叫李坤的人,真的能给她答案吗?
“彼岸花”……到底隐藏着怎样致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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