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很会卡时间，在贺鹏走后，系统姗姗来迟，热情地先播放了首《好运来》才进入正题。
“亲爱的0466和0438，为表示对二位系统bug的歉意，现补发两项补偿。
“第一，任务一和任务二进度推进到100%，评级为B（注:评级取值标准为全系统两项任务平均分）。”
“第二，如再遇此类危机情况，无需申请，任务自动往后顺延一天。”
比起之前人性化太多，系统说话都有了底气:“怎么样，我们系统够人性化吧？”
“非常好。”褚橙脸色看不出一丝开心，嘴上赞赏都像讽刺。
接着他说出了更让系统抓狂的请求:“我要解绑。”
系统匪夷所思:“你不是说就一个愿望吗？！”
褚橙臭不要脸:“是一个啊，只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一个人居然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系统目瞪口呆:“这个解不了！”
“你们是不是为人民服务，尊重个人意愿?”
“......算吧。”
“那么你们强制我绑定这合适吗？”
“有三秒选择时间的！”
“好，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取消绑定我或者李炆，三秒钟倒计时开始。3——”
“啥?！”系统卡机好一阵，“取消绑定我非得选吗？”
“2——”
“你们俩都不能取消绑定！”
“1——”
“啊?！这就1秒了吗？”
“0——时间到。”褚橙最后一根手指落下去，面无表情扫开李炆，开始收拾桌面。
系统绝望:“你这太突然，我怎么思考嘛?！”
褚橙轻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啊。”
系统发觉又被绕进去，慌张留下下次任务七天后开始后，忙不迭逃遁。
李炆始终没吭声，眼睛一直跟着他走，安静等到人完成，开口道:“你很讨厌和我?”
“你喜欢半夜堵在巷子里?”褚橙把手上水珠甩干，抬眸瞄了他一眼，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
李炆自觉理亏移开视线，但还是撇嘴道:“那你昨夜是为什么?”
“当我脑子有病。”褚橙应对他的谈话，从书架里抽出另一本陀翁选集翻看目录。
“你昨夜玩得也挺开心，我也愿意接下来继续这样配合，为什么你要换绑呢？”李炆凑过来不依不饶，终于问出真实目的。
褚橙注意力散乱，无意识反复翻动泛黄纸页，要是仔细看会发现他手背青筋跳动，仿佛在隐忍。
还能为什么，你看过原文就知道后面有多变态多么惨绝人寰，已经超脱人类的范畴，会死人的好不好?！
“因为我热爱生命。”褚橙回道。
“你也知道你写的会死人，那你不更该负责吗？”李炆对上他脑波，找到立足点又开始负责论。
接下来又是什么话猜都不用猜，褚橙把他脑袋扒开:“起开，不要打扰我看书。”
偏偏李炆是个极其执着的人，打破砂锅问到底:“是昨夜我表现得不好吗？”
褚橙佩服他脑回路，恨不得把书糊他脸上，可惜这是借来的不能这样做。
他刚想骂几句，人忽然走开蹲到床边，从床底拉出来一捆混乱的红色绳子，连带着一副银色手环。
李炆捡起手环拎在手中，挑眉望向他，接着把绳子缠在手上，笑容中带着戏谑:“你喜欢这样对吧？”
褚橙脑中炸开成一片糊糊，觉得自己发烧肯定还没好，腾得冲过去抢下绳子，一脚踢进床底，头疼地揪住自己头发:“这个只是写小说用来参考的，我不喜欢！”
发觉自己说话声音太大反倒像掩饰，又压低声量，再次一字一句强调:“我不喜欢男人，你明白吗？”
李炆盯着他绯红双颊:“那不正好，我也不喜欢男的，怎么做都不会爱上对方。”
褚橙:“.......”
服了，逻辑鬼才啊这是?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李炆说着还委屈上了，“我一个大好直男，早已脱离七情六欲，谁曾想还能在你创造的世界里放浪形骸，现在我都不介意只想快点回家，你却嫌弃我是个男人?！”
“是不是我变成女孩子你就愿意了？”
那些内容是个女孩子会更变态吧，他都想报警把自己抓起来！
褚橙瞠目结舌，磕磕绊绊道:“也不是你是男人的问题......”
“那是什么？”李炆走近他一步，身高马大的身材很容易给人带来压迫感，尤其是拧着眉时。
褚橙脑子飞速运转，连他都不知道想到什么，脱口而出:“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且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褚橙又重复了一遍:“对，我有喜欢的人！”
李炆静悄悄看着他，乌云聚集在他脸上，他拉下脸问:“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还是已经互相帮助一轮后，突然蹦出来个暗恋对象，谁也不会相信。
“因为我觉得丢人不行吗？”褚橙心烦意躁，在谎言出口后早已编织好一切，“我是单边暗恋，对方和我差距太悬殊，我不敢表白。”
既然喜欢那就直接表白，失败就再追，非常简单，这就是李炆直男的思维。
所以他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敢，他是什么天仙下凡吗？”
褚橙深深折服这人直脑，肯定没什么烦恼。
“因为对方是老师，我是学生，师生恋违法该拉去上断头台你明白吗？”
“老师和学生?”李炆很困惑。
“就是你爱上你师尊和他谈恋爱，这样明白吗？”
“那很正常啊，我们那里多的是，什么师徒虐恋，成仙成魔爱得死去活来的，还有俩和尚的——”
“停！”褚橙紧急叫停，这还真是他的失算，忘记修仙世界不能以现代标准衡量。
最近他快把头都薅秃了，头疼道:“反正我们这里这样跟犯法差不多，就是不能在一起明白吗？而且对方已经结婚生子，我根本没有资格去争取。”
李炆似懂非懂点点头，又很真诚问:“所以你俩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对吧？”
这货太会抓漏洞，褚橙警惕地没有回答，人自己很自然接上，问出直击灵魂的问题。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那为什么你还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褚橙目瞪口呆:“总有理智支配不了的事情吧，不然世间哪来那么多殉情男女?”
“所以你是为了那个暗恋对象，为他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褚橙再次受到冲击，说得好像他是什么贞洁烈男似的，但现在只能顺着他话说，不然人不知道还会爆出什么惊天言论。
可惜，他还是太低估李炆的创造力。
“他都不喜欢你，也有性生活，所以你也得有不就扯平了。”李炆如是说。
褚橙简直太佩服这人逻辑，忍不住鼓掌:“亚里士多德都得掀棺材板拜你为师。”
李炆虽然不知道亚里士多德是谁，但虚心接下赞赏，问:“所以，你愿意继续当我绑定对象了？”
褚橙秒拒:“我选择坚守我的爱情。”
接下来李炆又要展开辩论，褚橙干脆拿写文逼他，人果真不开腔，跑一边生闷气，没多久自己气消了又围着褚橙问手机电脑怎么用。
第二天褚橙照常起床，李炆又消失了，他没空管人去了哪里，换好衣服准备洗漱，人却从门外开门进来，塞给他俩包子。
“路上小心，晚上见。”
褚橙看着俩馒头，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将感觉压下去，道:“谢谢，你买的？”
“我做的。”李炆出现一种邀功的喜，:“我昨天和王大妈一起包的，早上我过去和他一起盯着上锅蒸的。”
接着他把包给褚橙背上，说:“本来还有粥，可惜怕你起床气没敢叫你，明天起早点。”
褚橙全程懵着被推出门，时间还有宽裕他就没扫车，边走边啃大包子。
包子刚出炉，热乎乎直冒气，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全是酱肉，他三下五除二吃完，心口奇异的感受再次浮现，有点像感动，但不完全是。
只是稍纵即逝，他并没在意，直到中午食堂吃饭，看见慈祥的食堂大妈，褚橙恍然大悟——
原来是失而复得的妈妈般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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