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走吧。”舍库听完自己想听的准备离开,万一库勒找她找不到。
弗雷尔德虽然还想问,比如说这些病只是单纯的偶然发生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但对于此,舍库倒是觉得后面一定大有原因,古莉一开始便花了两年的时间来查这个事情,如果只是一个单纯冒出来的疾病,古莉不可能会遇到诸多困难,更没必要从上到下的人都讳莫如深,导致大家只能偷偷探访查问。
所以对于此,或许烟花也不清楚。
但是她来赛尔城是要做什么?
舍库深深看了一眼烟花,几天不见对方浑身的气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了些居高临下的味道,刚才自己还她那一杯酒,她竟然没有发火,真是稀奇。
烟花敏锐地捕捉到了舍库看她的眼神,可等她抬眼,对方早已扭头。
看人都要偷偷地看,她心里有些不爽。
舍库二话不说就推开了门,烟花这次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在门合上的一瞬间,朝着舍库的背影追了一句,“有事来这儿找我!”
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到。
方才过来碰壁的哥们儿可能酒醒了,又嘻笑着凑上来,“老板,你们认识啊。”
烟花脸上又恢复原样,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别打她们的主意。”
“那当然,老板您都开口了,我们自然不敢胡思乱想。”男人一个劲儿地赔笑,他顿了顿继续道,“老板您说的那个大活儿在什么时候啊?我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烟花靠坐在桌上,拍了拍手,酒馆中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
“明天开始行动,每个人的工钱事情完成后结,若有中途擅离者,我不保他的命,也不给钱,这一点都明白吗?”烟花说话的声音不高,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明白!”屋子里的十几个人一呼百应,他们本就是城里的散工,突然一个老板出高价让他们干一件很轻松的活儿,这谁不愿意。
烟花说完突然又问方才的男人,“你听说过‘红死病’吗?”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听说过,害,那不就是有人身上起了些疹子,然后担惊受怕传出来的谣言么!”
“就是这小玩意儿,”男人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疹子有些已经被挠破了,他展示完,大言不惭道,“贵族们都说了,这是‘神赠予的标记’。”
烟花听到这个说法,眉尖一挑。
舍库她们也在查这个,舍库的诉求其实烟花一直都清楚,那就是和圣廷作对。
虽然上次两人不欢而散是因为她不知道这究竟是舍库自己的想法还是别人赋予她的想法。
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
烟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啧”了一声,那个弗雷尔德紧紧跟着舍库,舍库还帮她......真令人火大。
舍库刚回去,得到了珍妮捎过来的口信,说她和托丽坦的妹妹已经找地方住下了,这段时间她和斯金德会帮忙照顾这两个人。
刚上楼,罗素又叫了她过去,说是让她和詹德多说说话,最好能刺激他想起自己是谁。
贵族需要孩子但是不愿意需要一个痴傻且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孩子。
詹德不哭不闹地坐在轮椅上,看着舍库在思考东西,仆人下楼去了,罗素说要给她们两个人一点空间。
舍库对于罗素心里在想什么一清二楚。
她尝试性地靠近詹德,发现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后,舍库轻柔地解开他的袖口,将袖子挽上去,皮肤很正常,没有红疹。
两只胳膊都检查了,詹德并没有被传染。
有可能是他常年待在菲管城的原因,而这个红死病只在赛尔城肆虐?
舍库重新帮他扣好扣子,突然,詹德说话了。
他愣愣地张开嘴,指着舍库身后的衣帽间,“......面具”
舍库仔细听了听,詹德的确在说面具。
“戴面具......”詹德执拗地指着舍库身后的那个用帘子格挡住的房间。
“更衣室里有面具是吗?”舍库眼睛一转,将詹德推向他指的那个地方,舍库拉开帘子,后面是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
詹德又不说话了,舍库想了想还是打开门。
这个小房子里确实全都是詹德的衣服,但是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红色的面具,红得滴血。
那张面具就那样鬼伶伶地单独挂在墙上。
詹德看到了那副面具,突然伸手,嘴里念叨着,“戴面具......跳舞。”
适时,从门外宣泄进入的乐声停止,今夜的狂欢暂歇一阵,城堡中古朴的钟声响过最后一声。
舍库关上门,将詹德退出去。
那副面具和舞会上的面具完全不同,带了一股邪性的气息,就像某种祭祀所用的面具,很是奇怪。
次日一早,舍库偷溜出去给托丽坦请了一位医生,然后去见了珍妮。
珍妮听完医生的话后,对着外面吹风的舍库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个姑娘没救了。”
舍库并未置一言,她总是觉得这些事情好像若隐若现地被人操纵着呈现在自己眼前。
并非是她主动去找了古莉的东西。
而是有人密切关注着她身边的这些事情,然后一点点地给她提示,让她去寻找。
她看着珍妮,语焉不详地说了句,“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珍妮一愣,怀疑自己那天的动作让舍库看到了?但随即镇定下了心,她摇了摇头,“没有。”
舍库以为是珍妮写的那些“S”的提示。
这次的提示怎么还不来呢?
舍库回了城堡,今日的交际已经开始了,人人身着华服前往舞厅。
她多带几件裙子是对的——每时每刻都要换。
今晚库勒将会为自己发表演说,争取主教之位。
内场一片人声鼎沸,有些收到邀请函但昨日未至的人今天都赶到了,人数较之昨日翻了一番。
舍库站在放置酒水的桌旁,冷眼旁观这虚假的一切。
弗雷尔德用扇子掩着面凑过来,“今晚还出去吗?”
舍库在等,她在等这一次的提示什么时候到来,但是不能等晚上,“等会儿就溜。”
弗雷尔德眼中闪着光,“去哪儿?”
“还是马戏团。”舍库说。
重头戏在晚上,晴天白日里偷溜出去相当容易,不知怎么回事昨日还戒备森严的城堡,今日的人足足撤下了一小半。
只留有几位守在门口,懒懒散散地不成样子。
弗雷尔德打眼一瞅,还以为是从哪儿花钱请来的门童呢。
舍库和弗雷尔德换了衣裳偷溜出门。
马戏团白天开门,白天的小酒馆却没有那么热闹了。
上一场刚结束,散场的人们鱼贯而出,令舍库感到奇异的是,出来的人们竟然都是衣着华丽的人们,她们捧着精致的手包拿着装模作样的扇子,要是忽略他们脚下的泥土的话,还以为这个破破烂烂的马戏团是皇宫呢。
新的一场即将开始,弗雷尔德过去买票。
“这么贵!你们想钱想疯了!”舍库还在看那些人们,不知道这马戏究竟有多好看,竟然能吸引如此多的有钱人来,听到弗雷尔德的惊呼,她走了过去。
昨晚拦住他们的那位售票人,淡淡地瞥了一眼舍库身上的穿着,心下有了个大概,补充道,“哦还需要提供身份证明。”
弗雷尔德刚从包里把两张票钱掏出来,听到这话,又开始怒了,“身份证明?!”
舍库拉了拉她,知道她掏钱本就心中不爽,但是在这里吵起来只会吸引注意,舍库瞥了售票人手下的记录本一眼,上面的确有每一位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她便问道:“什么样的身份证明?”
“能经过法官认定的那种,”售票人打了个呵欠,“我们这可是正经的表演。”
弗雷尔德啐了一口,“像样的剧场都没有能有多正经?”
舍库点头,“明白了,但是我们出来得急,没有带这些身份证明,这个东西可以后面补上吗?”
售票人:“不行。天南海北的我们上哪找你去。”
“看个比赛而已,你找我们做什么?”弗雷尔德真是一股子邪火不知道怎么发,昨晚被拦住是因为闭场了,说得过去,一个马戏团买票还得提供身份证明?
谁知她这一句话出来倒叫售票人掀起一只眼皮,“啊,自己寻摸过来的?那这不行,得有担保人,身份证明我们也不能收。”
舍库终于蹙起眉头,这人好像是故意在阻挠她们,“为什么?”
售票人从桌下拿出一块牌子,“我们得保障会员们的权益,您二位请走吧。”
弗雷尔德目瞪口呆,舍库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替她们担保,”一道温厚的声音传来,他递上自己的身份信息,“一场表演罢了,我请二位看了。”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唇上蓄着小胡,脸型偏方正,个子不高。穿着一身便服,走过来有一股熟悉的舞会上的熏香味道。
售票人翻开那张纸,看到纸上的家族印记,顿时点头哈腰起来,“好嘞,塔卡先生,请随我来吧。”
这个人她们没有见过,自然谈不上认识。
舍库顿了顿,道了一句谢。
“不用,你们也是从那无聊的舞会上溜出来的吧,”埃佛里特·塔卡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即放缓了脚,走到舍库身旁,“舍库小姐,我们见过。”
弗雷尔德竖起耳朵听着舍库和这个男人的对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哦?是吗?”舍库恰到好处地做出思索的表情。
他们三位是这一场次最早来的人,埃佛里特带着她俩选了个最好的位置,这个马戏团内里并无大乾坤,座椅也都是不舒服的木头椅子,有钱人一身华贵料子不知道会不会被勾丝。
舍库抬头一看,顶上不知做了什么设计,乍一看竟然能让人感到高不可攀。
刚一坐下,舍库就礼数周到话里话外地刺探了几句埃佛里特,谁知对方带着微笑看了舍库半晌。
他摘下手套,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个马戏团需要担保人?”
舍库的笑意固定在脸上,“为什么?”
“因为......”埃佛里特依旧带着那一抹不变的微笑,然后慢慢凑到舍库耳旁,轻声说,“就害怕你们这样喜欢四处打探的人来。”
埃佛里特重新靠回椅背,轻声说,“别装了,拿出你那副野蛮模样来,我更喜欢那样歇斯底里的你,”他淡黄色的眼睛一眯,“我说过,我们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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