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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拨心卖俏01

原以为这一段时间都能安然地待在裴府,谁知道没过俩日,宫中就来了消息。

说再过俩日,举行秋日肄武会。

其实原本的肄武会不在这个时间点,还要往后推半个月去,但这遭因为学宫失火,皇帝亲令,提了肄武会的时间。

肄武会在皇家猎苑举办,一般半月之久。

六十六说:“这肄武会,你得拿个前三甲。”

不待他问,六十六解释道:“前三甲有单独面圣的机会,皇帝,得让他见见你。”

绫渡自然不解,但六十六说这是任务,便只能照做。

可问题是前三甲是肄武会从头到尾各项累计出来的成绩,若是只有一场围猎,绫渡同系统兑换一下骑术箭术,说不定也能夺个好成绩来。

但一共半月,比的赛事不止一样,精神值完全不够他用的。

更何况他此时的精神值并未满格,只有九十点。

惆怅着,绫渡突然知道了另外一个消息。

此行裴介也会去,他是禁军统领,此行禁军为主要核心力量。护卫行动、安全警戒、辅助演武全是他们的事儿。

只不过,也没啥用。

总不能叫他给自己开后门,作弊在这个事情上面还是行不通。

但多少有点心理安慰。

消息给下来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办了,学子们只需要在第三日去。

先在城门集结。

绫渡没有和裴介一道走,他自己往这边去,出门时还在外头撞到了戚扬暃。就和他一道来的城门。

这时绫渡才知道,其余学子都是带了随侍的,皇子自然不必说。

肄武少说也有半月,期间衣食住行全在外头,带随侍去照顾起居是没有问题的。

九位学子里,唯二没有带随侍的就是绫渡,还有他身侧的戚扬暃。

绫渡是压根就没有,戚扬暃肯定和他不一样,应该是习惯了不需要人伺候。

秋日肄武会阵仗挺大,毕竟太子和几位皇子都在其间。

兵部和禁军联合操办,皇室一同去观阅的人就不少。至于皇帝,据说皇帝近来身子不大好,只有最后几日的赐宴会露面,其余的全权交由临延王代执其权。

今日是第一日,赶路到营地的时候已是快要朦胧降夜。

学子们所住营帐设在一个方位。

这次住的营帐可比绫渡当时在戚扬暃他们那个行军营帐见到的好多了去,规格高不少,东西应有尽有。

原以为今夜裴介该不会来找他,却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外头来了人。

他是禁军统领,所有人到地方后也未曾停歇就去场地戒严,一直到此刻才得了空,这才过来。

没有旁人,绫渡坐姿胡乱,撩着眼皮自下而上看他:“哥哥,你说我进前三甲可能性多大?”

裴介刚坐下喝一口水,闻言瞅了过来:“你不是惯来不在乎排名?”

绫渡一个翻身就起来了,“这次想。”

裴介却只说:“何必难为自己。”

绫渡自己都忍不住地想笑,敲了敲六十六:“看到了吧,没可能。”

六十六八风不动地装死。

见他思绪集此,裴介像是忽然警觉,看过来的眼神都变了一变:“前三甲,你不可能。不要想了。”

绫渡起身来,在他面前晃晃悠悠了俩下,最后定下神:“我还真不信。”

他没想到裴介这么不看好他,绫渡使过原身的武功和骑术,能感受到原身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好胚子,上次他不过只借了一些力就能单枪匹马闯军营,还是在戚小将军眼皮子底下逃走。

更何况若是全部实力在身,肯定只强不弱。

裴介若只是随便说说绫渡也不会在意,但他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当真了。这还真让绫渡觉得未尝不可。

裴介倏地站起来,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前三甲的人选,我以为你已经知道。”

“我怎么可能.....”

哦,这么一想,确实如此。

此番学子中,一共三位皇子。

太子和二皇子不用说,二人皆是能力出众,又有此身份在上,前三甲必定要占俩个名额。

至于那位最不起眼的五皇子,可以暂且不提。

先不说其余人,最难搞的除了戚扬暃这个人人称之的戚小将军,还有一位周无殊。

此人尽管绫渡再不熟,那些日子在学堂日日听薛子叙提及也该知道了。

此人,好胜心极强,自身能力却也极高。

掌院的儿子,不只拘泥文成,武也就。

这么一看,绫渡拿前三甲的可能,确实又小了很多。

“哎呀,”绫渡挥挥手:“且看看。”

裴介走时还不忘叫他泯灭想法。

绫渡听是听了,想就由不得他不想。六十六非说这个任务必须完成。烧火那个出了意外,导致那个任务条一降到底,六十六就干脆先将它放在一旁,让绫渡专心想怎么样拿下这个。

裴介走了,六十六就冒了头,她说:“我看了一下,其实也就三个部分。明天是骑射竞技。你听我讲,这三个,对你来说前俩个会比较重要。因为前俩个全部是在演武场进行,阅台有不少观众。最后一场的话,围猎场地很大,可行路径就很多了。”

“所以,前俩个你得着重拿下。”

意思是,尽管使用精神值,也得将前俩个的分值拉高。

骑射竞技......

不单单是骑术或是射术的其中一项,而是骑射竞技。那么该换多少点,才能将自己的水平拉高,至少,绝不能低于原身一半的实力。

关于精神值,分列有俩个点,七十,五十,三十。

他三个都体会过了,七十尚且可以忍受,到三十以下,真就跟等死没区别了。

.......

第二日,绫渡在睡中,是被来人吵醒的。

薛子叙泰然自若地进了他的帐子,笑哈哈地将人吵起来。他就同其余人不一样了,实在是轻松,仿佛跟出来游行似的。

也对,他连进学宫都只是为了应付他爹和皇帝。

“我同你讲,这一带风景绝佳。”薛子叙絮絮叨叨:“山中异兽云集,河道鱼类群游。”

他覆身过来,降低声音,眯笑眼睛:“还有!你可记得四年前的秋猎,你同我在山间埋的那俩坛子好酒!”

绫渡了然,他这是来找他玩的。薛子叙兴致实在是高,绫渡也不好搅他兴趣,只道:“待今日竞技结束。同你去。”

“好啊好啊。”

他换上一身玄色劲装,发丝高束。

这衣服布料也是极好的,穿在身上行动自如不会有一点因为束带而不适。

颇为满意地在铜镜前看了好一番才出帐,原是对自己这副身躯满意到无二之想了,结果下一刻在外看到另一人时又转而咂舌。

不住步子往前去,笑弯眼睛来:“小将军,真帅!”

六十六今日同他一样起得早,还是因为肄武会的事,她得时刻盯着他,遂此刻也在,“你别骚扰人了,我服了。”

绫渡不听不理,还特意走戚扬暃边上,同他一道进场。

骑射竞技一共三轮,每轮五靶五箭。

并非是一人连过三轮,而是一轮所有人毕,再继续接上后面。

选手从起点策马奔入赛道,沿途五个靶位,每个靶位限射一箭。最后算总成绩。

绫渡运气还好,排的不靠前,最后俩个上。

他此番只与系统兑换了十点精神值,打算是先试试。

身旁的马匹一个个策入,一直到他,听到身旁放字口令,绫渡同其余人一样,策马奔入,速度不快也不慢,控制良好。

很快便到第一个靶位,他单手控缰,单手拉弓,这一箭射的可是.....烂极了!

骑马绫渡还行,射箭这个东西就算在学宫待了有月余,他也一点没有精进。

即便此刻拥有原身的骑术箭术,他这架势看着足且看着半分问题没有,但这一箭射出来软绵绵就算了,连靶子的边都没擦到。

六十六惊,他更惊,在脑中大喊:“换换换!二十点!”

好在靶子与靶子之间的距离还算不短,他状态调整的很快,后面四个靶子,三个中靶心,一个中靶面。

只是没想到,这些学子实力都不简单。

第一轮下来,五中靶心者就有五位。绫渡自认为还算好的发挥,排到倒数去了。

六十六说:“后面俩轮,全得五中,半点不能偏。你要不再换点数值?”

此刻他精神值已经只有六十了,低于七十就开始有反应,不过还能忍。

他说:“我,应该可以。不换。”

他还有心情想别的,思绪纷飞:“其实我很好奇,现在这个程度,到了原身的多少?”

他想问的无非就是此刻这个状态拥有原身的多少实力。

六十六翻了翻书,才回答他:“大概,一半上下吧。”

“才一半?”

“是的。”六十六说:“人家才不是废物。”

.......

绫渡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兑换精神值,就用目前的数值去应对后面俩轮。好在发挥没有失常,甚至因为有第一轮的经验,后面更加得心应手。

六十六瞧见结果,才终是对他一笑:“你,还是可以的。”

只是因为第一轮的分数,整体还是不高。

排第七。

也实在是因为这些对手太厉害。

毕竟都是太子皇子同窗,怎么也不可能是些鱼龙混杂之辈。

好在最后前三甲是以所有成绩一起算,还能得补救。

今日只有骑射竞技,赛事结束的早,散场后绫渡直接回了营帐,未多时薛子叙来找他。

一眼就知道他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于是绫渡和他一道出了营地。

薛子叙口中的那座山绫渡当然不知道在哪,但也不好明说,只稍带心眼,薛子叙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晚点再去找酒,此时太早,营中不让喝酒,等会被抓到了就完啦。”

他便转了个身,将绫渡带向另一个地方。

据薛子叙说,这座山中有好些处冷泉,泉水清冽,这种天气稍热稍燥的,最适合去里头泡上一泡了。

薛子叙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一下子就找到了一处极为风景好的冷泉,然后三俩下扒了自己的衣服扑腾一下就跳进去了。

回首望向还在岸边的绫渡,“下来呀!看什么呢?”

绫渡略带迟疑地看着他:“会感冒的吧?”

六十六一刻就冲出来:“别下!你精神值只有六十了,你脑子不疼吗?不能乱造!”

头确实有些断断续续的疼,但可能是因为之前就经历过的原因,他还能不露感觉的在外到处游荡。比如现在。

“你说什么?”薛子叙也疑惑:“风寒?你怕什么阿绫渡,有我这个神医在,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我尚且不在乎明日的赛事,你不同我一样嘛。”

绫渡现在被六十六威胁恐吓必须要拿前三甲,哪能和他一样。也没多解释,只浮浮一笑:“你泡吧,我搁边上等你。”

薛子叙并未强人所难,嘴上絮絮叨叨,也没管他。

俩个人在外头游荡了好一会,终于在天快要黑时去了那方藏酒的地方。

对这个,绫渡还是感兴趣的,他自打穿过来一直没机会能碰到酒这个东西,脑子里想是想的,没机会。

今日就正正好。他真的非常想知道这个世界的酒和外头的酒有何不同、哪个更好喝!

把酒坛子挖出来,一人抱俩坛在身上往回走,薛子叙才想起来似的问他:“我还没同你一道喝过酒呢,说来不知你酒量如何?”

绫渡一拍坛子:“好!必然是顶好!”

他不记得了,但潜意识告诉他,应该是好的,因为他馋这一口好久了。

再者,就算记忆没了,十几年的生活习性还是依存的。他能感知到。

俩人乐呵呵地在营外找了个空旷之地停下,近几日营中定然不能饮酒,所以只得在外喝了再回去。

六十六看这场景看得又要发狂:“绫渡!!!”

她叫他不要喝,说是不能喝。

绫渡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非还是为了后续的比赛。他只说小半坛尝个味来绝不多饮,随后就切断了同她的联系。

靠树坐下之前,薛子叙对他说:“可是我的酒量一般,你知道的,我自在宫中,不能嗜酒。所以,不能多喝啦。如果没喝尽兴,绫兄你不必管我.....!”

听他这么说,绫渡就真只拆了一坛,他说:“不多喝。”

薛子叙真没骗他,只半坛子酒下肚,这人全身就浮了一圈的红晕。绫渡自己将剩下的小半坛尽数饮完,没浪费。

还算清醒,就是脑子疼。可能是因为精神值下降的缘故。

薛子叙是个能控制自己的人,正好在醉倒的边缘停下,面上虽显得稍微有些浮夸,但到底没有全醉,意识尚存,他稍微晃悠地站起来,双眼看绫渡都有些抖得晃悠,“先回去吧。再晚,就要被发现了。”

绫渡赞同,于是起身,跟他身后走。

薛子叙是个爱玩的人,这种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做,出来的回去的路线他都找好了,不出意外是不会叫人遇见的......

这就出了意外。

俩人刚踏进营地,绫渡脑子疼的厉害,往前走俩步时一个没站稳,撞到薛子叙身上去。

薛子叙原本注意力在前头,这下好了,俩人齐齐往地上一摔,闹了些动静出来。

连忙滚起来时,前头已经引来了人。

“什么人?”

夜色是黑的,这一片灯火不足,离得远的话是视不清人脸的。若在走近些就视得清了。可再走近些,他们身上溢出来的酒气也会叫人察觉。

薛子叙原本想溜,但是突然发觉自己身后的人杵在原地没动,拽他都没拽动,这个状况可给薛子叙吓得酒当即就醒了一半,摇着他喊:“哇!再不走要被抓了啊。”

灰蒙蒙的地方,薛子叙自己背着光,能清楚地看见他这双眼。只见这人忽然笑魇灼灼,目光却不在自己身上,反而是越过他往后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面对薛子叙的话,他也并非没有听到,只笑得很突兀,说:“我看到他了。”

莫名其妙的话让薛子叙更清醒了,他震惊道:“你是喝醉了吗......?你不是说你.......?他们要看到我们了!要死在这了啊绫兄!!!”

那边再次传来质问:“什么人!”

愈来愈近了,再往前一点,就彻底没办法了。

可此刻也跑不了了,薛子叙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不太对劲,干脆心上一横,转了身去要认下。

将他挡在自己身后,后一刻即转了身,刚要开口的唇瓣戛然而止。

那些值守的人,退下了。

戚扬暃来得并不突然,只是薛子叙此刻才看到而已。原是见到他们退下才刚松一口气,后一刻见到戚扬暃更觉见到鬼,更甚一惊。

薛子叙此刻已经完全没了醉意,清醒得不行!

自己的胳膊忽然抓上一只手,薛子叙瞪圆的眼睛左右一瞧,见绫渡至他身侧,笑嘻嘻地同他道:“我说吧,我看到人了。”

他这个样子与平常实在是没有分别,看表面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只有薛子叙才知道他此刻绝对!毫无疑问!就是!不对劲。

薛子叙不知道怎么回他,身前的人离得并不远,少将军的神情如往常一样,寒面带霜,或许是因为此刻已是晚上,风大更冷的缘故,他这张脸看起来更让人觉着冷冽。

好在薛子叙脑子没有混沌,进营地时把剩下的三坛子酒藏在了外头没有带进来,否则此刻全然收不了场。

他装作没察觉一般,对着面前的戚扬暃虚虚挂上一笑:“少将军....你怎么在这。”

原还在祈祷他看不出异样,后一刻就破碎了薛子叙的祷告。

戚扬暃从那笑弯眼对着他的人身上移开视线,淡淡望向另一侧,“你灌他酒了?”

薛子叙本来也不心虚,但谁知道绫渡是个酒量比他还差的,他记得绫渡没喝多少来着?如今情况就是,一个醉了一个没醉,而他就是那个没醉的。

可真是罪过。

被这么一问,更是没法镇定下去。他一只胳膊被人攀着动不了,就用另一只手挠挠头,思忖了半晌刚打算认下算了时,身上重量忽然一减。

回神时身侧的人已经蹿了出去,他拽了一下也没拽住。

绫渡是跳过来的,半个身子挂在戚扬暃的胳膊上,从侧面双手搂着他的腰。

薛子叙大惊!连忙要过来扒拉人,还一边嘴上忙不迭地替他同戚扬暃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他他他.....总之对不住!”

还好戚扬暃没一掌拍死他。

不过薛子叙还是没能将人拉下来,他的手停在中途,就见人已经转了身,留给他一句:“回帐去。”便就如此走了。

走了.....?走了!

他呆愣了一瞬,另一侧不知从何传来的窸窣声将他的神拉了回来。再待下去怕是又得遇到值守的人,就只能先回自己的帐子去。

薛子叙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翌日天光亮起,他挂着俩只红斥斥的疲态双眼就去绫渡的帐子找人。

结果居然没在他帐子里看到人,这下更是慌了神,心里琢磨着,总不能真是给压去领罚去了吧。

他昨夜脑子里就有这个想法,一边说服自己戚扬暃应该没那么狠,但另一方面,戚扬暃实实在在是个铁面无私的正人君子,更何况他向来看不惯绫渡来着。

如今一看,更是慌了。

心里骂骂咧咧就冲出这方帐子,一路头也不回的直冲戚扬暃的帐子去。他得去找戚扬暃,骂他个狗血淋头!再怎么铁面无私也不能只针对一个人吧!

他匆匆地找到戚扬暃的营帐,在外头喊:“喂?喂!戚扬暃!”

喊了好几声不见有人人出来,但也实在不敢真这么一闯这帐子,毕竟是戚扬暃的帐子。

还欲再喊时,见帐帘左右晃了晃,随后从一侧掀开,薛子叙定睛,终于出来了!

然后他便跌了眼,冲面前的人瞪直双眼:“你怎么在这?”

从戚扬暃帐子里出来的人不是戚扬暃,而是......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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