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 7 点，胡荔让林陆之给她改签机票，老师突然要找她聊校庆的事情，她要提前回学校。
“没这个必要，不过就是个校庆，”林陆之的声音嗡嗡的，好像还没起床，“你下午回去再开会不就行了，不差这几个小时。”
“不行！”胡荔边收拾行李边说，“这是我第一次主持校庆，不容许出任何差错，你必须给我改签。”
林陆之没说话，沉默得像手机断了网一样。
但胡荔着急回去，没时间等他。
“林陆之！“
”哎......“他打了个哈欠，“一个Z大，就你当宝。“
虽然是调剂进的Z大，但那也是胡荔超常发挥的结果。
入学后她拼命追赶，终于在大一第二学期开始，门门功课拿A。
再凭借出色的样貌和身材，拿着主持人的身份从社团活动一路走到学校周年庆......
她那么努力去当一名Z大人，却被林陆之说只有她当宝？
“林陆之，要不你给我订单号，要不你给我直接改签，待会我去机场，10点我要坐上飞机。”
不等林陆之回答，胡荔按下了红色按键。
她停下收拾，走到窗边，36层楼下的人影看不清，林陆之的意见也同样不重要。
她要马上回去，谁也阻止不了。
十分钟后，短信提示音响起。
9:40的飞机，商务舱。
很好！
胡荔，干得不错～
.
飞机起飞，进入平流层。
昨晚没睡好，胡荔有些昏昏沉沉。
为什么没睡好呢？她查了佘衍一晚。
佘衍，T大的大三学生，林陆之的同系师兄。
刚刚拿到海外M大的直博全奖，那也是林陆之目前最大的目标。
从小到大学术竞赛的奖拿到手软，是一个比林陆之还要聪明的天才。
家境应该不错，要不参加不了那么多费钱的兴趣活动。
胡荔看着窗外的云，想着佘衍。
这个人让她兴奋，也让她茫然。
几次眼神交错，她没看透他。
没看透的人怎么把握？胡荔遇到难题了。
但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想他。
他的眼神，他的手指，他说话的语气。
他站在她面前，与其说高傲不如说是贵气自然的身段。
奇怪了，他是怎么做到比林陆之帅却在T大论坛上无一张街拍的？
他们不是第二次见面？
之前还见过？
什么时候？
记不起来了......
他怎么那么好看？
他脱下外套是怎么样子的？
再脱去卫衣呢......
.
回到学校，她拉着行李箱跑去会议室跟老师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回到宿舍困得倒头就睡。
室友笑她，跟林陆之在京北过的是什么不睡觉的生活啊？
她迷迷糊糊地拉着被子蒙着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再起来时，周末发生的一切好像都被抹掉了，日程表赶着她一日日地，走到了又一个周五。
这一周，林陆之没发信息。
没安排相亲。
胡荔有些不悦，决定给他点不痛快。
于是，在室友点完餐开始玩游戏后，胡荔也拿起手机发微信：林陆之，我的相亲对象呢？
可一直到吃完饭擦嘴，林陆之才回复。
林陆之：你就那么急。
胡荔：**苦短。
回完信息，她咯咯咯笑倒在室友肩上，室友戳了戳她的头，她眨眨眼没解释，顺从地被室友拉着走出了茶餐厅。
路上，她兜里的手机振了好几下，掏出一看，是林陆之给她推了几个微信名片。
林陆之：先微信聊着。
胡荔：想省机酒的钱？
林陆之：不合适也见面？
胡荔：那......有佘衍那种的吗？
林陆之：佘衍佘师兄？
胡荔：对。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十分钟后才有信息跳出。
林陆之：佘衍没交过女朋友，估计是T大Q大的女生他都看不上。
林陆之：而且他拿到美国M大的直博全奖，下学期准备去国外了。
林陆之：你实际点，能谈个T大的男朋友就谈，不能的话，找个Z大的也不赖。
Z大不赖？那你说只有我当宝？
胡荔鄙夷地看着手机里的头像，回复。
胡荔：你是说我配不上他？
林陆之：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本就是成年男女要面对的现实。
胡荔：这么说，我不该跟你分手咯？
林陆之那边又没动静。
绿灯亮了，室友拉着胡荔往前走
胡荔将手机放回兜里，跟上她们的脚步。
刚走到马路对面，手机又响了，是林陆之的电话。
“胡荔，你想反悔的话，我可以考虑复合。”
胡荔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我说的是可以考虑。”
“哦，”胡荔叹了口气，“那我不敢高攀。”
一个室友突然把胡荔拉过去，指着前方，“大帅哥啊，Z大可没见过那么高又那么帅的！”
胡荔将手机放下，风裹着清冷的凉意从她脸颊扫过，她没忍住缩了缩肩，再抬头，佘衍站在 5米远处，目光落在她的眼中。
“这种人，只有你才能把他拿下。”
“我？”胡荔看着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人说不配。”
“你不配？那谁配？”
“荔荔，上！”
“就是，成功了带回来给我们摸一摸，哈哈哈~”
烦死了，胡荔笑着推了室友一把，跟佘衍擦身而过。
“胡荔，你在听吗？”
攥在手上的手机还在叫，胡荔拿起来放到耳边：“怎么了？”
“我说，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学历，不讲门当户对、势均力敌，带着你向上走，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周一没课，所以周末到周一都可以安排相亲。”胡荔将他拉回主题，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我找到男朋友，我们就两清了，加油吧。”
.
回到宿舍放好东西，胡荔去阳台的洗手池洗手。
洗完手，又靠着阳台的围栏随意张望，但眼睛总是转向校门口的方向。
几分钟后，她还是没忍住，走回书桌前照了照镜子，重新梳了头发，涂上口红。
临出门前，想起了什么，哼着小曲折回来脱下外套，换上上次在粥店见面穿的那件灰色紧身毛衣。
站在镜子面前，她满意地朝自己点点头，这才跑下楼，又减速缓缓走到校门口。
刚过十点，学校大门关闭，只剩下最右边保安室那个小门还开着。
佘衍换了位置，站在小门外两米远的地方，路灯投射在他身上，黄色的光晕下，飞虫绕开他往上飞。
“以为你不认得我了？”佘衍先开了口，声音沉沉的，像在低诉着什么。
“佘师兄来找那个读研的朋友？“胡荔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
他四周扫了一圈，眼神收回后继续说，“他说附近村里有一家鱼粥很出名，本打算骑车去试试，结果半路上车链子掉了……”
佘衍无奈地笑了一下，“之后我打车回，他们继续骑车去喝粥。”
“也不知道去哪，下车后随便走了走，就走到了你们校门口。”
说完了？
胡荔笑了笑，表示故事很精彩，只是……
“佘师兄，据我所知，研究生院不是在A市的老校区吗？”
“那估计是司机听错，开车载我到了新校区。”
“老校区可是在另外一个城市。”
“怪不得开了那么久。”
胡荔看着他，佘衍接住了她的眼神。
大家都知道这个理由很水。
但都不愿意揭穿，还一副很自在的样子。
但胡荔也不打算接其他的话。
连借口都这样瞎扯，长得再帅也没用，她就是有几分不快。
两人沉默对视了一分多钟，最后还是佘衍先开了口。
“既来之，则安之，参观下你们新校区也挺好。”
大半夜参观校区？
胡荔抬头瞟了眼大门内的建筑，楼栋很多，但一模一样，是宿舍楼。
再往里走上几百米，还是复制粘贴的设计，只是变成了教学楼。
“新校区，能看的只有钢筋水泥，连树都不超过3米，”胡荔说，“你在外面看到什么，里面就是什么。”
“不需要进去？”
“不需要。”胡荔拢了拢衣服。
夜风起，南方不如北方即将下雪的天气，但温度最高也不过二十。
“那林陆之过来，也是这样？”
“什么？”夜风真的好冷，胡荔被冻得有些心不在焉，没听清。
“我问，林陆之过来的话，也没进你们学校？”
“他……”
“他来的话，住哪？”他指了指对面，“那边的宾馆？”又回头望向右边灯火辉煌的建筑，“还是这边的酒店？”
……
“他一个月来几次？“
”一次？“
”两次？“
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冷，眼睛直直地看着胡荔，”还是一周一次？”
胡荔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脑子突然通畅了，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她向前走了一步，抬头，离他的脸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佘师兄，你不如问，他一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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