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听写,令人厌倦的生活。
我听见英语老师说要听写,思绪退出我的脑海,我才发现草稿纸上画满了黑圈,笔停留处被我戳出了一个洞。
每次想起他时习惯写下自己当时的感受,奇怪的双面镜子,透过他想看到了更加清晰的自己。
不,不用再摸着镜子说着类似“你是谁”这样不知所云的话了。
只要注视着在教室的蓝色玻璃里,看见我们还安坐在座位上的倒影就好了。
当然这种情况下,有时候肯定是看不见他的,这种事情有点诡异……只看得见我却看不见,他?一种被独留于人世的孤独感压制着我的肺部。
我尝试这样说服自己,想象他的美好品格,用来勉励自己;想象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事,除了感叹物是人非,就是考虑自己的性格只能做到这类事;想象如果他还在我身边,一个行为一句话语会给我的动力。
每次想完,觉得更爱他了。
呵呵,只是丫鬟的自我感动罢了。
但是想到他现在,就在家里,还是会给我一种安心感,虽然我这一次不受控制似的,对他做出了这种事情,我也知道他很快就会被夺回的。
神官和警察,不,随便谁都能夺回他。快来阻夺止回我吧?
我将英语书压在了本子下面,尽管我总是在老师念完第一遍的时候就写完英文中文了,却还是感觉做出一个随时可以翻书的姿势更有安全感。
我机械地写下里单词和句子,突然想到后面坐着的人。我现在写到了本子的右半边,又是右手写字,我只能将本子再往右边掉出一截。
右桌正在一边用手扶额遮住眼睛,一边东瞟西瞟,可我总感觉他有在尽力地想看我写的本子。
不愿开口的倔强样子,和那个怀有偏见却得到回报的人一样,一样的性子。
平凡的性子,山区养出来的人们,很多都会因世俗长出父辈的模子。
伴随着老师说“前后桌互相交换改,你们不要换笔给别人改啊,我都看着的。把他错的都用红笔圈起来,再传给小组长。”,教室里没有人敢发出庆幸的声音,却忽然平添了许多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我数了数我们组的第七个,又等了一会儿才转过去,却看见李行忆还在奋笔疾书,在老师盯着这里半天,即将开骂之前,把本子给了我。
周围只余翻书的声音,我懒得翻直接开始改,发现疑似混子的他字比我好多了,不过只是市面上那种与衡水体对抗的冷门字体。
看到最后才发现他一个没错,我打了个大勾。
我想起高一刚开学时的我,听到一点好奇的事就理所当然地插入别人的对话。现在才发现那才是我掩饰的本性,但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我接过后面的本子,和桌上的本子一起传上前,然后理所当然地问他,“你还要抄我的,你明明就都会吧。”
下课铃突然响了,完了没带好纸和手机,我正打算冲,李行忆邀我一起吃饭,我就走得不急了。
…………
「你怎么,能丢下我独自幸福。」
突然想起郁生竹,以及他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惊觉这事已经过了很久了。
一开始是又一次被老师缴了手机,我对周围袖手旁观(当然是袖手旁观啊),细想还在背后嘲笑的同学充满了恨意。
同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待在那个厕所的必要了。我每节课一下就直下五层楼梯,趁所有人都还没从教室出来经过楼梯脚的时候,冲下一楼。
但那天,我发现那里有一个人,本来天就黑了,只剩青绿的玻璃,外面黑色狰狞的一切,高一教学楼犹在恍途。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负一楼的楼梯下三角空间的黑影,直到他惊觉地动了动,他也不愿抬起头……
我很生气,但这时跑到一楼的女厕所已经来不及了,楼上传来学生的笑闹声,因透过墙壁而显得像隧道里的回声。
我又悄悄地瞪了楼梯间的人,想看看他想干什么,在我爱待的地方。
只看见他还带了些试卷垫着坐,面无表情地看着书,显得有些贱。
我想了很久,并没有什么理由挤进楼梯间和不熟的人待在一起——那里又脏又小。
然后我从校服裤口袋里抽出了便签本和笔,开始写下此时的心情,配合着耳机的歌。
黑暗的情绪不再,即使以尴尬站着姿态的我被几个无聊的人路过看见了,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着时间回去了,后来反复想起那个人,因为找到了这个地方,我确信他那时肯定和我怀有同样的心情。
我想着如果向他搭话,也挤进那个角落,会不会结识到朋友。
我反复痛恨为了面子又失去了面子的自己,后来一次不能和李行忆一起吃饭时,我提前下课逃避一整个教室还在学习的同学时,我像是抢饭一样下着楼梯,同时又觉得自己像女王。
在耳机切换下一首歌,我还没来得及调整音量的时候,我又一次看见了他,却觉得他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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