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坞走出了屋子,等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碗散发着浓郁苦味的药。
“我不……”
聂茂的话还没有说完,春坞便把盛有药的勺子塞到了他的嘴里,苦涩的味道刺激着他的舌头,眼底泛着一点点水光,张嘴吐到了春坞的身上。
春坞身上那件清洗的很是干净的太监服多了一抹黑棕色的水渍,他病中勉强弯了弯眉梢,有些想笑。
等春坞再次喂药时,他也没有抗拒,薄唇微启,想着这一口一定要吐到春坞的脸上去,到时候他再大笑一场。
这个太监空长了一张白净的脸,其实内里泛着黑水。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春坞这张脸给欺骗了,所以才被罚去做最低等的太监。
聂茂含着一口药,虽然没有将其咽下,但他喝过不少名贵药材,这药一入口,他便知道这是最廉价的草药材煮出来的,下人只能喝这样的药。
就在他要吐春坞一脸时,一只葱白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任由他怎样的挣扎、发出如同小兽一般呜呜的声音,那只手都不曾移动半分。
他手臂来回挥动了两下,就像是被风雨摧残的荷叶,无论怎样摆动摇曳,都免不了被冰冷的雨水抽打。
方才盖起来温暖的被子,如今因他扭动了两下身体,立马好像变成了粗粗的麻绳,缠绕在他的身上,不允许他再动半分。
聂茂喘气越来越重,眼底氤氲上淡淡的水雾,不得已将嘴里又苦又酸的药给喝了下去,盖在他嘴上的手也随之移开。
春坞见他终于愿意喝药了,微微松了一口气,“你若是愿意好好喝药,我就不似方才那般对你了。”
聂茂吸了吸鼻子,眼底含着泪光,眼角泛着淡淡的红,朦胧不清,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但放在身下的手狠狠抓住被子,手指深陷,指节都变成了白色。
春坞见聂茂真的开始喝药了,眉心动了动,一勺接着一勺喂着,比照顾贵人身边的鸟还要用心。
“方才,我将那些话说与你听,不是真心讥讽,而是见你这几日无精打采,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就想着把这些事情说给你听,或许能激起你的不甘恨意,不管什么都好,你愿意喝药,好好善待自己就好。”
直到最后一口。
聂茂突然拽住春坞的袖口,借着力气起身,将嘴里的药尽数都吐到了春坞那张白净的脸上,末了,看着春坞躲闪不及、只得狼狈闭眼的样子,他由衷的笑了。
“谁告诉你我不想活了?这就是自作多情的下场。”
管他春坞想要做什么,什么为他好不好的,又管他什么事,都是春坞一厢情愿!
敢强迫他,就要付出代价。
难道谁的好意,他都要心领吗?
那他岂不是会累死?
看着被药染脏的脸,深棕色的水痕顺着春坞眼角留下,就好像春坞被欺负哭了一样。
聂茂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觉得畅快,他不喜欢的人在他面前哭出来,那才叫好呢。
他还是不觉得解气,又扑上去,对着春坞又咬又挠,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彻底炸了毛。
可聂茂生了好几日的病,身体本就虚弱,又没有好好用药,还从曾经似半个主子才能住的院子里面搬到了如今阴冷潮湿的下人住的地方,身子适应不了,也就更为孱弱,手脚皆用不上力气,没挠两下,就被春坞按住了手臂,像是案板上的鱼,被压在了床榻上。
“你……”
苦涩的药流入眼睛,犹如被火烧一般,火辣辣的刺痛,然后便是被聂茂抓挠过的脖颈,又痒又疼。
春坞刚要说话,却看到被他按在床上的聂茂原本瓷白如美玉的肌肤上多了些许的粉晕,像是刚刚照到日光的荷花花苞,潋滟的凤眸因沾染上了水雾,透着几分朦胧,就连眼底那丝丝缕缕的嫉恶如仇,亦好似在嗔怒。
被水润过的唇瓣有了几分色泽,比沾染露水的月季还要娇艳欲滴。
挣扎间,衣衫也掉落了大半。
聂茂这段时日消瘦了不少,曾经合身的衣服 ,如今也大了。
聂茂注意到春坞恍惚的目光,忽然莞尔一笑,轻声细语像是勾魂的艳鬼,“好看吗?”
雪堆砌而成的肌肤展露在春坞的视线中,他薄唇微启,只是愣神的功夫,一只脚直直地踢了过来。
踹向了他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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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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