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这才认出他们,脸上瞬间闪过尴尬和一丝慌乱,大概也没想到正主就在眼前。
其中一人还强装镇定,嘟囔了一句:“说错了?成绩突然坐火箭,还不让人说了?”
“说你妈!”徐斌火气蹭地上来了,往前踏了一步,却被赵景铄一把拽住了胳膊。
“跟垃圾费什么话,走了。”
徐斌被赵景铄硬拉着出了厕所,走廊上的光线明亮了些,但赵景铄的脸色依旧沉静。
“你拉我干嘛?就该揍得他们满地找牙!”徐斌余怒未消,猛的甩开了赵景铄的手。
“打了,然后呢?通报批评?请家长?”赵景铄瞥他一眼,语气冷淡,“他们不就等着你动手,坐实你我是个只会惹事的混混?”
徐斌语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就任由他们这么泼脏水?”
“谁说要硬碰硬了?不能正面刚,不代表不能背后……做点小动作。”
“一会咱们就……”
赵景铄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人后,趴在徐斌耳边说着悄悄话。
徐斌起先还皱着眉,听着听着,眼睛猛地一亮,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连声应道:“行行行……这个好……就这么干!”
晚上那俩男生骂骂咧咧地推开宿舍门,诋毁的话还没说尽兴。
“切,我以为什么狠角色呢?结果就是俩怂逼。”
“我看就那心虚溜走的德行,考试八成就是作弊得来的。”
“还真以为......”
走在前面那个同学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门框上精心放置的拖把应声而落,一桶浑浊发臭的污水劈头盖脸浇了他个透心凉。
寂静了一秒,随后爆发出一声怒吼:“WC!TM谁干的?!”
徐斌从隔壁宿舍探出头来,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哎呦喂,这不是谢同学吗?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落汤鸡行为艺术?”
他夸张地捏住鼻子,“这味道可真够冲的。”
谢同学浑身滴着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气得脸色发青:“徐斌!这TM是不是你干的?!”
徐斌一脸无辜地摊手:“哎别冤枉好人啊,我可什么都没干。”
说完,他扭头朝屋里喊,“是吧,赵景铄?”
赵景铄慢悠悠地踱出来,靠在门框上,眉头微皱。
“哎呀,这是什么味道啊,好臭,同学,你们闻到了吗?”
赵景铄目光扫过那两个人,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手还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像是什么东西...馊了?”
周围过来的同学越来越多了,那俩人被气得浑身发抖,污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白瓷砖上形成一小滩污渍。
其中一人指着徐斌和赵景铄,手指都在颤:“赵景铄,徐斌,你俩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徐斌咧嘴一笑,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语调拖得又长又欠:“好走——”
赵景铄紧跟其后:“不送。”
两人一唱一和的,默契十足,给人气得够呛。
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徐斌凑到赵景铄身边,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这加麻加臭的洗拖把水,效果不错吧?”
“堪称完美。”赵景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徐斌得意地挑眉,用胳膊肘撞了下赵景铄:“那是,也不看谁想的招,这下够他们恶心好几天的了。”
“让他们嘴臭”
两人正击掌庆祝这小小的胜利,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
赵景铄和徐斌同时僵住,缓缓转过身,夜银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宿舍门口。
徐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下意识地往赵景铄身后缩了缩,压低声音:“完了完了,怎么把你家监护人招来了...”
赵景铄心里也是一咯噔,但面上却强装镇定,迎上夜银簟的目光,一脸不服气
“干嘛啊,为什么我也要罚”徐斌一手一个花盆,跟着赵景铄在院子里一起扎着马步。
赵景铄额角渗出细汗,腰背挺得笔直,咬牙低吼:“闭嘴!再废话信不信我让你顶三个?”
徐斌立刻噤声,苦着脸努力维持平衡。
“哐啷——”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赵景铄头顶的碗再次滑落,碎瓷片溅了一地。
夜银簟起身手里拿着扫帚和畚斗,耐心地将碎片清理干净,没过一会儿,他手里就拿着两个崭新的白瓷碗。
先是稳稳地将一个放在赵景铄头上,碗底冰凉的触感激得赵景铄一个激灵,随后又在许斌祈求的眼神下,给他也加了一个。
徐斌:“??!!!”
夜银簟做完这一切,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淡淡开口:“加罚半小时。”
赵景铄:“......”
徐斌:“……”
秋天的夜风带着寒意,两个少年顶着碗,在院子里罚扎马步,一个满脸不服却敢怒不敢言,另一个欲哭无泪,悔不当初。
而夜银簟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那他俩对面,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本书,就着昏暗的灯光静静看着,偶尔端起茶杯轻呷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赵景铄的腿开始酸麻刺痛,额角的汗珠汇聚成滴,沿着鬓角滑落,他咬紧牙关,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廊下那个悠闲的身影。
“哥”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夜银簟合上了书页,并没有起身,只是抬眼望向他们,两人就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知道错了?”
“嗯嗯”徐斌抢着回答,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一下,还差点把碗晃下来。
赵景铄也有些坚持不住了,抿紧嘴唇,避开夜银簟的视线,从喉咙里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声含糊的:“…不敢了。”
“回去睡觉”简单的四个字,让两人差点哭着跪下。
徐斌长舒一口气,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把头顶的碗取下来,然后揉着发麻颤抖的双腿,龇牙咧嘴地试图站直。
赵景铄站起来的时候也踉跄了一下,还好被夜银簟一把扶住了,才没摔倒。
两人一瘸一拐地朝宿舍楼走去,背影显得有些滑稽又可怜。
屋里……。
“太狠了”
“你说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咱俩后面的?”徐斌一边龇牙咧嘴地揉腿,一边问道。
赵景铄瘫在对床,有气无力地摇头“我哪知道”
“这比我高中班主任还可怕”徐斌说。
徐斌望着天花板上的灯,长长叹了口气。
“要我说,”他侧过身看向赵景铄,“你要不还是从了他吧。”
“天天这样,你迟早要废”
“坚决不从!”徐斌猛地直起身子,随即又疼的弯下腰去,“哪有这样逼人的?”
“反正快放假了,”赵景铄耸肩
“耗着呗,赶不走他,我还熬不死他?”
“那你能不能不要带上我了?”徐斌忍不住抱怨。
“谁让你每次都在我旁边?”赵景铄忍不住笑。
“那我下次离你远点。”
“不行!”
赵景铄突然想起什么,翻身在枕头底下摸索
“我发现一个好东西,前几天偷溜出去买的。”
“什么?”徐斌好奇地看过去。
赵景铄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小册子,压低声音念出封面标题:“《如何让男朋友远离自己》……”
“你有病啊?”
“他是你男朋友?”徐斌差点笑出声。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赵景铄急忙解释,“这里面可是好东西。”
他翻开书页“你看这第一章:挑战第一步,换一种活法,挑战他的极限”
“挑战第二步,给他做难吃的饭,逼迫他吃完……”
过了一会,赵景铄得意地抬头:“怎么样,是不是很妙?”
徐斌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抽动:“……”
“你就说一不一起吧?”赵景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考虑考虑”
“一个月奶茶。”赵景铄趁热打铁。
“两个月。”徐斌讨价还价。
“行!”赵景铄一拍大腿,随即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强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放假就开始实施第一步!”
徐斌忍不住笑出声,一边揉着发疼的腿一边摇头:“你说咱俩这是图什么啊?”
“图个清静!”赵景铄信誓旦旦,“再说了,我就不信有人能受得了天天吃黑暗料理。”
“有意思,能让你开口求我的人,还真不多。”徐斌终于笑了
“快快快,给我看看后面的——”
“哎别抢,别抢!”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夜银簟一手拿着一个水盆站在门口,看着几乎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赵景铄吓得一个激灵,迅速把那本小册子塞进枕头底下。
“夜……夜哥。”徐斌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夜银簟扫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两个水盆放在地上,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这是……?”徐斌有点懵。
“泡……泡脚吧大概,”赵景铄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徐斌盯着地上的水盆,犹豫地问:“泡吗?”
赵景铄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要泡你泡,我要睡觉。”
“那我也不泡了,”徐斌叹了口气,“睡觉睡觉。”
翌日的校园里,出现了两个举止格外怪异的年轻人。
徐斌扶着腰,每走一步就倒抽一口冷气:“啊嘶,我的腿……”
赵景铄拄着路边捡来的树枝当临时拐杖,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混蛋夜银簟……”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学妹小跑着过来,关切地问道:“学长,你们需要帮助吗?”
“不用不用,谢谢!”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强撑着直起腰板,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形象。
学妹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名片递过来:“我是许玢,负责管理体育器具室。你们要是需要轮椅或者拐杖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徐斌礼貌性的接过东西,对着学妹比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待学妹走远后,赵景铄低头看着名片,突然爆出一句:“c!”
天空飘起了小雪,徐斌拉着密码箱跟在赵景铄后面 。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赵景铄停下脚步,无奈地回头。
徐斌眨眨眼,理直气壮:“我去跟你睡。”
“我不要。”赵景拒绝,转身就要走。
“哎呀,在一起还能互相有个照应嘛!”徐斌赶紧跟上去挡在他前面。
“我拒绝。”
“拒绝无效!”徐斌扬起下巴,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赶紧走,招呼我都给我爸打过了,说今年去你家过年!”
一路上,徐斌都拽住他的袖子,生怕人跑了。
穿过巷子,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徐斌眼睛一亮,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夜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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