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练气三层！
意料外的实力提升，他本没打算在这次窃取能量，只是想要尝试自己创造的功法威力如何。
但显然，自己的行动刺激了规则世界的自动反击，那顺势冲过来的力量被《噬诡初解》捕捉，并炼化了。
这是好事，但在突破后，江寻更多的感知却汇聚在眼睛上。
他的眼底始终残留着规则反噬的灼痛，让他的双眼雾蒙蒙的几乎无法视物。
他眨了眨眼，适应了好一会儿，随着视线逐渐的清晰，眼前的世界却变得不太一样。
他首先看到的是王恒，因为太过显眼了。
一团巨大的黑雾笼罩在王恒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让江寻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只怨毒的诡异。
但当他专注去看的时候，才发现缠绕在王恒身上的，根本不是黑雾，而是交错拧转的漆黑锁链。
这些锁链缠绕在他的脖颈、手腕、脚踝上，另一端延伸至阳台外的黑暗，正缓缓收紧，而他却毫无察觉。
江寻一开始并不明白，但当他去看其他人的时候，答案也就随之出现。
就见还躲在墙角的秃顶男和瘦高男，他们的身上缠绕的是稍细一些，长满尖刺的红色荆棘，像是缓慢游走的蛇群，游过他们身体的每一寸，一点点地收紧。
而李老师、林晓琪和胡明坤，则只是红色的丝线，轻轻地缠在他们身上，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漂浮着。
在这样的对比下，这些锁链丝线的作用，与之前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对应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是规则线条。
就是他用神识一直感受到的规则线条，而如今他已经可以用双眼直接看见，并且可以直接看穿这些规则线条的含义。
被黑色锁链缠绕的王恒，如同死囚烙印，或许当下一次诡异杀人的时间到达后，即便王恒什么都不做严格遵守规则，依旧会被优先猎杀。
而被血红荆棘缠绕的秃顶男和瘦高男，他们应该是被严格监控的存在，一旦有某些行差踏错，就会得到死囚烙印。
这一点，和江寻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的“标记”，也吻合上了。
在分开后，他们再出现，身上就有了这些“标记”，在江寻神识的观测下，“标记”也与规则世界勾连。
眼下，倒是看的更加清楚了。
至于那师生三人，就不用说了，只要不违反规则，应该可以活很久。
由此可见，或许这个规则世界，对“背叛”的行为格外敏感。
或者说，背叛就是这方世界的隐藏规则。
这种直接观测到规则线条的能力，当然十分有用，甚至可以从中推测出很多细节，有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这样想着，江寻最后将目光，落在苏倦的脸上。
苏倦显然对他“死而复生”这种事，并不惊讶，毕竟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江寻死在眼前。
所以他眼中的笑，并不是失而复得，而是松了一口气的笑，就像在说，你终于醒了。
江寻被这双盈满喜悦的桃花眼看着，终究还是点头作为回应。
随后目光看向他身边一圈。
苏倦的身体一圈最是奇怪，没有任何的规则线条，而是笼罩着一层不断变幻色彩的薄雾。
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规则红线，在触及这层薄雾时，竟产生了奇异的偏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拨开。
所以，这些薄雾就是苏倦能感知诡异情绪的原因？也是他敢直接试探规则的底气？
规则不沾身，就代表了诡异无法通过规则杀死他。
这不是无敌了吗？
即便是江寻万年冰封的心境，这一瞬间都有了微微的波动。
一个充满规则的世界，却出现了一个规则无法沾身的人，有趣。
这样想着，江寻将目光重新落回阳台上。
在他的眼睛里，整个阳台的规则脉络纤毫毕现。
那面被木板封住的镜子，如同一个不断迈动的暗红心脏，从心脏上延展出来的红色丝线无数，密密麻麻遍布在这阳台上。
另外，就是他已经发现异常的纸壳箱。
那堆纸壳箱被雨水浸泡的发胀，坍陷成了一堆，但在那深处，却有一团规则之力缠绕。
这规则之力又有不同，是黑色，也是金色的，就像是两种不同的能量在交织，在碰撞，始终谁也无法奈何谁。
江寻想到什么，将手放进裤兜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手心里躺着一颗喜糖。
明亮喜悦的气息，在这一刻直接化成金色的规则线条，缓缓流走。
看到这里，江寻心中有了明悟。
他上前一步，就要去翻找纸壳箱下面的物体，但一个身影更快地窜了上来。
他被拦住了，是李老师喘着粗气，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从沾满雨水的镜片后面露出来，握紧他的双手说：“快，快吃糖，快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江寻猛点头，一副不看见他吃糖，不罢休的模样。
江寻沉默了两秒，就在他要抬手将李老师拨开的时候，苏倦轻笑一声说：“我去找，你吃糖，呵。”
李老师眼巴巴地看着他：“对，快吃。”
江寻最后垂下了眼眸，将糖衣撕开，将这缠绕着金色规则的糖，放进了嘴里。
麻木的舌尖，莫名翻卷出更浓密的甜味。
“找到了。”很快，苏倦拿着一个东西回来，并且递到了江寻面前。
王恒上前一步，不由分手的要夺走苏倦手里的东西。
苏倦将手一收，避开了他，在王恒勃然而怒的面容下，发出一声讥笑。
然后他又将照片，递到了江寻的眼前，看着他的嘴唇，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糖，好吃吗？”
江寻不解看他，直到看见苏倦眼底调侃的笑，便将目光收回来，再度看向那手里的物品。
这是一张被揉皱又展平，血迹斑斑的旧照片。
上面缠绕着单纯红色的规则线条，看起来像李老师他们身上最基础的规则，但若是仔细看，却又发现，这些线条是更加细小的锁链。
锁链是固定的，就像锁死的链条，尾端有五根，有一根连着脚下，一根与苏倦手里的另外一个物品纠缠，那是一个同样发出金光的东西，剩下的红色锁链通往不知道的其他方向。
就着隔壁教学楼淡淡的光亮，他看见了照片里的内容。
照片上是四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生，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笑得非常灿烂。但其中三个女生的脸，都被红色的笔狠狠地划花了，划痕凌乱，充满恨意。只有最边上一个个子稍矮，笑容有些拘谨的女生脸部是完好的。
“在小说剧情的安排里，这算是很明确的指引了。”苏倦在一旁分析说，“四个人的照片有三个人的脸被划花，再配上校园这个大环境，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李老师有些艰涩地说：“你是说……霸凌？”
苏倦没有直接点头，而是将照片从江寻的手中抽走，递给李老师：“这个女孩儿就是学姐吧？”
李老师顿时尴尬摇头：“我，我不知道。”
“是。”江寻很肯定，他刚刚看清楚了女鬼的长相。
李老师急忙澄清说：“调查队过来，第一个重点排查的就是同学关系，这么大的事学校瞒不住，调查结果就是意外。”
“李老师，意外会不会是学姐被欺负，意外跌落，这也是意外啊。”
“不，不会的，霸凌导致的任何后果都会被归类在伤害罪上，要相信国家部门的调查结果。”
“或许您说的没错，不过也要考虑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张照片指引的方向，就是要让我们解决一场冤假错案，平息亡灵的怨恨。”苏倦最后这样总结着。
李老师彻底没了反驳的力气。
江寻却在两人的谈话中，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隐藏在明面规则下的“背叛规则”，和这张照片有什么关系呢？
规则世界以这名学生的悲剧为“介入点”，却将最重要的“背叛规则”隐藏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隐藏，是因为不希望被发现。
那反过来说，一旦这个秘密被发现，会发生什么？
“别啰里啰嗦的，接下来怎么办？”王恒在被苏倦讥笑后，终于按耐不住地大声说道，“鬼暂时走了，别浪费时间！那什么生物室在哪儿？赶紧去！解决了源头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恒这句话倒是没错，核心线索指向生物准备室，那里应该才有解决问题的关键。
但江寻的思考却被打断，这让他不太愉快，当他试着再想去思考的时候，却发现一时间无法续上思路。
就连苏倦都在说：“走吧，我感觉生物室是终点，运气好，我们可以从那里离开。”
这样一说，大家哪里还呆得住。
李老师急忙指着方向：“楼梯就在那里，下去很快就到。”
队伍再度移动，王恒三人已经快速走在了最前面。
李老师扶着虚弱的胡明坤，林晓琪默默跟在后面，气氛压抑。
江寻运转恢复到练气三层的灵气、不对，随着这股能量的增加，江寻已经非常可以明显分辨出，它和灵气的截然不同。
源自于诡异世界的力量，并没有在江寻体内流转，而是像其他规则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犹如一条条规则线条。
但又和其他人的规则线条都不同，灰败的颜色，充满了无序的漩涡，偶尔会有暗红色的微小电光一闪而逝。
直到江寻通过《噬诡初解》调用它，这些漩涡竟然彼此勾连成一条锁链，被他所掌控操纵。
从未见过的诡异能量，江寻认为称呼它为“噬诡真元”更准确。
噬诡真元在他的调动下，化为有序的锁链，缠绕在他的身体四肢上，将他已经死硬了，就是神仙来都救不活的身体，犹如木偶一般灵活地掌控。
让他的脚步，重新变得轻盈了起来。
这一刻，才像真正活着。
满意地感受自己这一刻的状态，江寻才转身再度看向苏倦。
苏倦正用雨水洗脸，被他看着，微微歪了一下头，额头的发丝滑落下来，那艳鬼的感觉又来了。
江寻将手，朝他平举起来。
苏倦扬眉。
江寻说：“你手上的另一个东西，是什么？”
他指的是那发出金色规则光芒的物体。
不知不觉就和隔壁的金手指一样了，没办法，我在规则体系里，最了解的就是“观测规则”，不过两篇文后面的发展不一样，隔壁终点如其名，《规则之上》。这篇文，我想走观测→扮演的路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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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看见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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