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捏细肉，指压股直肌、腓肠肌...沿着肌肉线条，激活、揉搓。纤纤白肉在玫瑰精油的浸润下，发出莹润光泽。
乐闻骁按摩完，告知凤眸紧闭的沈敛霜，“师尊，我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乌压压的睫羽抖动，沈敛霜露出泛着水汽的黑眸。黑眸湿润，惹人怜爱。他的眼眶泛红，从中可以窥见他忽视乐闻骁触碰花费的心力。
无机质的眼眸向下瞥，目光探究。原主的腿被护理得很好，笔直、纤细，除了泛着病态的白，连肌肉萎缩都不显。
再好也不比正常的腿，沈敛霜缓了缓心神。他不许别人看，自己也厌恶看。
乐闻骁似反应过来什么，他惊呼，“师尊，快闭上眼。”
沈敛霜从善如流，他大概能猜出乐闻骁要干什么。这个粗心大意的徒弟给他按完后，就把他的腿晾在玉栅上。
被温润暖玉撑着，到底也不会多难受，更何况他的腿压根没知觉。可他的腰悬在空中，没有支点，已弥散丝丝酸意。
一抹淡蓝的衣摆飘飞，身影从纱帐夹缝处划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了啊。”再次睁开眼的沈敛霜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心下感叹。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尾音颤抖，充满兴味。
从商玉锦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沈敛霜就发现了他。小狗连灵力都不能运转，就敢来窥视他。沈敛霜捻了捻指节，凤眼微眯，不爽。
狭长的凤眼翻涌着暴虐，沈敛霜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跳动困难。他希望小狗有魄力，能残暴、尽快地杀死他。
可他不喜欢不乖的小狗，毛都没长齐的幼犬就敢来蚍蜉撼树。沈敛霜仰起头，胸腔起伏，精巧的鼻翼翕动，呼吸沉重。
不知道是夸赞小狗有魄力好，还是惩罚小狗招人嫌好。沈敛霜眼尾扬起，眸中闪烁玩味的光。
化作蛇塑手环的白玉鞭缠在沈敛霜精致、腕骨突出的手腕上，黑色光泽璀璨，衬得手腕白皙非常。蛇头悬在手背上方，似忠心护主的灵宠。沈敛霜指尖轻触蛇头，心中隐隐有一种链接感应。
那感觉模模糊糊的，很熟悉，不似有害。沈敛霜没管这无端的感觉，暗暗思忖该如何惩罚这只不听话的小狗。
【宿主，你虐得太猛，男主潜能被激发。他半天就参透了所有心法，汇霜垣峰之灵力，马上就要筑基了。你看，他刚刚在偷窥你，说明他已经盯上你了！】
“盯上就盯上，我要的不就是他杀死我。”沈敛霜语气玩味，情绪淡淡，破天荒地在脑海中回应。
昏黄的烛光打在长睫上，在卧蚕处映出根根分明的黑影。在密林后，沈敛霜黑眸中的火焰在跳动。
这是040遇到的第一个不想活的宿主，之前它带的那些宿主都是为了活才拐跑男主。代码滚动，因防火墙的隔离，040最后还是没算出沈敛霜为什么不想活。
“师尊，刚刚是有人在看我们吗？”乐闻骁有点参不透沈敛霜眸中翻涌的情绪，迷茫出声。他堪堪筑基，灵力匮乏，对于隐匿在暗处的人，他察觉不到。
只是，光路可逆，灼热的视线打在他按沈敛霜腿的手上，他想不察觉都难。
师尊法力高深，是能察觉到的。既然师尊没发话，乐闻骁也就没多事。
“是有只不听话的小狗在偷看。”沈敛霜闭上双眸，稍稍平缓动荡的情绪。他薄唇轻启，声线平直，带着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狗？师尊什么时候养狗了？
乐闻骁郁闷。他才出霜垣峰去掌门那里拿药材、练手法一天，师尊就又收了新徒弟，又养了一只小狗。
“不，是为师新收的徒弟，你的师弟商玉锦。”沈敛霜改口，他朱唇轻佻，挤出的笑容缀满轻浮。“商玉锦”这三个字含在他喉咙里，吐出时尾音拖长，带有一丝兴味。
沈敛霜突然想到他要为乐闻骁打造一个美好的结局，那他要好好提点一下乐闻骁，“闻骁，和你师弟好好相处，别欺负他。”
用“小狗”这个词来称呼一个人，已经埋没一个人的人格权。
乐闻骁不懂现代的专有名词，但他隐隐有这种感觉。
师尊的好好相处是好好相处，还是“好好相处”？师尊的别欺负他是别欺负他，还是“欺负他”？
乐闻骁心下已经有了判断。他暗暗保证，“师尊放心，弟子绝对和师弟好好相处，不欺负师弟。”
沈敛霜只是略微提点，见乐闻骁听进去后，便没再多说这件事。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手把手教乐闻骁讨好男主，绝对能帮乐闻骁避开此劫。
沈敛霜额间经脉突跳，他蓦然变得信心大增，似乎他在这世间无所不能。
想象着自己要做的事，沈敛霜思维异常活跃。他把他怎么指导乐闻骁，怎么改写乐闻骁的悲惨结局的各种细节都设想了一遍。越想，他的思维越发散。
沈敛霜神经质地在脑海中跟040说着自己的想法，语速极快、思维跳脱。040还没听完一件事，沈敛霜又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
040隐隐感觉不对劲，可生命体征、语言系统、逻辑系统...所有它可检测的指标，都显示它的宿主正常。
040只能静静听着，不时回应两句。
“师尊，泡好了，要我伺候你更衣吗？”乐闻骁清亮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敛霜的喋喋不休。
躁狂期的沈敛霜没那么多讲究，“好。”他凤眸舒展，懒洋洋地发着亮光。细长的双臂展开，似在迎候乐闻骁抱他出去。
玉制的地板上铺上一层厚厚的丝绸，莹润的暖玉反射烛光，在玉的衬托下，丝绸更显滑顺。
在现代，沈敛霜因生病，时常衣不着体。躁狂期的他对他的身体没那么大的羞耻心，一出浴，他便褪去他身上湿透的的亵衣，身形舒展地躺在丝绸上。
长发四散，丝丝缕缕皆被泉水浸透。乐闻骁从外门弟子端来的木盘上，拿出提前备好的擦头毛巾包住沈敛霜的乌发。
光洁额头露出，乐闻骁继续拿出浴巾，细致地擦拭着沈敛霜身上的水珠。映照着烛火的水珠汇聚于沈敛霜上身肌肉线条的凹陷处，随着沈敛霜呼吸的起伏摇晃，随即被一片不留情面的棉布吸走。
受了重创的原主虽然还能使用法力，但使用感大不如前。他每每调转灵力，都会经脉紧绷、刺痛。一用过量，可怖的凝滞感就会包围他。
简略的术法他施展起来已然勉强，精细的术法他更难施出。净身诀只是一个基本的、简略的术法，每用一次，蚀骨钻心的钝痛都在皮下叫嚣。
巧就巧在，原主也很享受痛苦。大部分时间，原主都是施展术法，自食其力。只有偶尔几天，原主才会接受乐闻骁部分伺候。
沈敛霜情绪高涨，看向乐闻骁的眼神里充满狂热。乐闻骁的擦拭很小心、精细，极大程度上减少他们的肢体接触。
沈敛霜凭着记忆，和乐闻骁东扯西扯着。一口气说出了比他之前一天说的话还要多的话。
乐闻骁对于沈敛霜状态的变化见怪不怪，沈敛霜和原主一模一样，总有一段时期会情绪高涨。
这段时期，沈敛霜会变得干劲十足，尝试新鲜事物，打破固有原则；精力充沛，连续几天彻夜不眠，乐于四处游荡。
乐闻骁热情回应沈敛霜，动作娴熟，很快就帮沈敛霜擦干身体。
他从另一个木盘上拿出一个木盒，将木盒摆在沈敛霜身边，打开盒盖，“师尊，霜垣峰的气温低、空气干燥，要保湿，我来给你涂？”
莹白的膏体映入沈敛霜眼帘，闪烁莹润光泽，散发盈盈幽香。沈敛霜敛目，凤眸明亮，这个味道他还挺喜欢的。
“嗯。”沈敛霜尾音后挑，带着沙哑的慵懒。他被乐闻骁伺候得很舒服，呼吸都通畅了许多，他没有拒绝。
乐闻骁从腿部开始涂，沈敛霜没感觉。晾着还是太羞耻了，沈敛霜扯过浴巾，盖住自己的**部位。
渐渐地，微微凉意出现在沈敛霜手臂、腹部、脖颈...
沈敛霜专注地看着，口中的话不停。舒展的脊背因时不时被戳到痒痒肉，而躬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纯净的灵力沿着沈敛霜的身体蔓延，宽松的白袍，缀以浅淡蓝纹，影影绰绰，罩住沈敛霜单薄的身体。
沈敛霜坐起身，长发倾泻，瞬间干燥，散发柔顺光泽。被乐闻骁抱到轮椅上去后，他深吸几口气，漆黑眼眸中的光亮更甚。他的思维高度活跃，在各个维度跃迁。
狂热、躁动，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正常。但他的思想好像被装上了发动机，发动机持续运转，致使他不吐不快。
沈敛霜一直在跟乐闻骁说话，他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在内驱动力的作用下，他凭着本能在和乐闻骁交谈。
沈敛霜瞳孔微缩，神经高度紧绷。同样的风景，来的时候，沈敛霜无波无澜；回去的路上，沈敛霜却被漫天的飞雪吸引了注意。
虽有灵力护体，沈敛霜的身体还是很脆弱。尤其是刚泡过药浴，灵药淤积，要等它们自然炼化。这期间，经脉会持续疏通，循环往复。最适合病气入体。
沈敛霜指使乐闻骁推他去玩雪，乐闻骁圆溜溜的脑袋狂摇，“不行，师尊，你现在要卧榻休养。等休养好了，我再带你去。”
师尊状态改变的真不是时候，偏偏在师尊最脆弱的时候变得情绪高涨。乐闻骁尽己所能地制止沈敛霜。
沈敛霜没有坚持，他想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他拧着指甲，独自思考着，稍稍安定下来。
乐闻骁的目光里满是心疼，他喜欢鲜活的师尊。师尊安定下来，他总觉得师尊离他很远，好像他们马上就要天人永隔。
宽大的门楣上挂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观雪殿。轮椅推进，沈敛霜又回到了轮椅之前停驻的位置。
“闻骁，去把你师弟找来，他住在海棠林东南方的茅草屋里。”沈敛霜扣手的动作加剧，白嫩的手上已经出现细小的伤痕。
乐闻骁向来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没有发现师尊手上的伤口。
海棠林东南方的茅草屋？乐闻骁暗自欣喜，他没有猜错师尊的意思。
外门弟子常常筑不了基，或筑基后没有丝毫悟性。他们不能辟谷，自然要吃喝拉撒。
那间茅草屋以前是间茅房，只是霜垣峰被沈敛霜执掌后，里面只有原主父母筛选出来的心腹弟子。他们资质略高，可以辟谷。因着恩情，他们自愿留在霜垣峰当外门弟子。
茅房渐渐空置，污秽在经年累月里被吸收、肃清，这才变成了一个摆放杂物的茅草屋。
沈敛霜知道其中的渊源，他就是特意为商玉锦选的这间房子。
粪土里面出金子，他可是对商玉锦寄予了很大厚望。乐闻骁离开后，沈敛霜想到自己的好意，笑得眼尾挂泪，只有一层软肉包被的肚子坠疼，他伸手揉了揉。
“师弟，师尊找你。”乐闻骁一到茅草屋，就看见跪在雪地里修炼的商玉锦。
装什么装，他一回来就听说师尊收了个还没筑基的亲传弟子。虽然他拜师的时候也没筑基，他现在的修为还是靠灵药砸上去的，但乐闻骁就是这样严以待人，宽于律己。
况且，他只是个专职伺候师尊的内侍弟子，而商玉锦是亲传弟子。他讨厌修炼，很满意当师尊的内侍弟子，但亲传弟子更好听，这个身份他不允许别人霸占。
乐闻骁始终以师尊的想法为灯塔行事，师尊一看就很讨厌商玉锦，只是想把商玉锦收入门下好好“照顾”。
乐闻骁通知一声，就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回去给师尊解闷。这种状态的师尊情感需求很高，需要有人陪在他身边。
乐闻骁很喜欢陪着师尊，只有这一小段时间，他才能和师尊说话。等情绪散去，师尊又会变得情绪低靡，对外界刺激爱搭不理的。
商玉锦跟在乐闻骁身后，敛去倒映着乐闻骁背影的瞳孔深处的阴鸷，亮亮的眼眸蓄满期待。
“师尊，我叫来了！”
沈敛霜和040的谈天说地再次被打断。
乐闻骁一进殿就移步沈敛霜身旁，悉心为沈敛霜添茶。
沈敛霜玉指衔起茶杯，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
他目视跪地磕头的商玉锦，迟迟不叫他起身。
一刹那，白玉鞭显形，“啪”的一声，商玉锦后背的蓝衣布料被抽破，绽开溅血的鞭痕。
“刚入门就破了规矩，霜垣峰的规矩很多，连熟读峰规的自觉都没有。如此资质下乘，看来是为师收错你了。”沈敛霜装着大尾巴狼，敛去眸中的玩味。
商玉锦惶恐的神色乍现，顷刻被他掩去，“弟子愚笨，望师尊责罚。”商玉锦明亮的眼眸黯淡，似热情被浇灭的孩子。
“说说，你错在哪里？”沈敛霜捻着手柄，眼帘低垂，像猫遛耗子般，畅快地玩弄商玉锦。
一被质问，商玉锦心中就有了个底。师尊能发现他，商玉锦不意外。他本是参透心法后，主动去请师尊考查。可观雪殿没有师尊的身影，在一位师兄的指引下，他来到了药浴房，却看到了他永世难忘的一幕。
脚步被暂停，他小心窥视。在师尊睁眼后，他施展他由心法改编的影身诀，继续在暗中窥探。
“弟子错在偷看师尊洗澡。”商玉锦的话很直白，从他单纯、稚嫩的脸上说出，有着说不出的割裂感。
未来发现端倪的沈敛霜表示：就怕人蠢还勤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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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雾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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