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衡,你在哪儿呢?”
“公司。”
秦肃不满地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回廊老板看到你没来,都搁我这旁敲侧击来了。”
“....”
“不对!你该不会在上次那个酒吧那吧?”
褚尚衡翻过一页纸后回:“没有。”
秦肃周遭环境很吵,所以并未注意到褚尚衡那边翻动纸张的声音:“我才不信,你上次就背着我偷偷去玩了!”
褚尚衡挂断电话,懒得跟这人扯。
没曾想手机上立马跳出来一条消息:我马上就来抓你。
褚尚衡手里的东西都是对方团队不断更新打磨修改之后的最终版本,数据之清晰,报告之精彩。合上文件后褚尚衡捏了捏鼻梁,他来苏临并不久,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出去放松也是秦肃带着他去回廊玩,请几个可心的人儿说上一两句窝心的话就是全部了。秦肃说他和尚,他就笑笑。
早些年因为要接老爷子的班通宵达旦的干都是常有的事,这些年位居高位了也没落得轻松,每走一步更是要慎之又慎。回廊老板,酒保,还有那些包间里试图接近褚尚衡的人都毫不掩饰自己的**,谁都想抓住财神爷,一步登天。
意外的,褚尚衡又再次去到爵莱,并吩咐司机不必等待,因为他已经看到秦肃的车大剌剌的停在门口。
酒保提前得到了命令,看到人来了直接就带去了最好的包间,并且当下就通知了经理。
褚尚衡被秦肃的电话吵得不行便接起来:“喂?”
“你在哪个包间?酒保说你真没来?”
“让他带你过来。”
秦肃却转过头朝着酒保喊了一句:“我就知道。”进了房间第一句话就是指责褚尚衡忘恩负义:“你又自己一个人来玩,我每次去回廊都喊上你了!”
“我并非自愿。”
“你!”
秦肃一屁股坐在褚尚衡旁边,问他:“为什么不去回廊,这里又小又没格调,还偏。”
“想换换口味。”
“切,定是褚爷爷发现了,怎么?又催你相亲?”
“没有。”
褚尚衡说没有是真的没有。每次去赴约都是诚意满满,但就是没有后续,时间久了老爷子也看清了,再加上工作并不轻松,也没道理哪个领域都逼着人往前走。
“算了,这里虽然比不上回廊,好在五脏俱全。”秦肃勉强接受了褚尚衡选的这个地方,然后似乎是想到什么,微侧过身说:“哎哎,虽然地方不大,但货可不错,我上次来就看到好几个极品。”
褚尚衡听到秦肃的称呼皱了皱眉:“别带上我。”
秦肃口嗨,但也实实在在有过实际行动,而褚尚衡被他叫出来就只是上半夜喝个酒,后半夜就回家睡觉了。
秦肃往旁边沙发走过去,随手招了两个人在身边,他朝褚尚衡那边看了一眼,本想也招两个人过去,想了想还是罢了。
两个人打小就是玩伴,小时候天真烂漫,什么事情都能分享上一两句,长大之后褚尚衡越发的不爱说话,外边传什么的都有,但秦肃最是清楚,褚尚衡没那时间,更没那心思。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玩太晚,褚尚衡前一秒才说先走了,秦肃后一秒也起身跟着出去了,留下身旁两个温香软玉面面相觑。
“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取瓶酒。”
褚尚衡侧过身问:“你在这儿存酒了?”
秦肃漫不经心的回答:“对啊,免得想喝还得等人送来。”
褚尚衡出门准备上车,却看到门口另一边在车门外等待的人有些眼熟。于是他也在车门前停了下来,并向司机招手示意。
余胜男刚刚才跟温真发消息说马上下来,温真这会儿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手里提着一个纸皮袋,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余胜男嘴里念着“珍珍”向她跑来。
“哇!你给我买什么啦?”
“菠萝奶油珠珠蛋挞。”
余胜男听到温真一本正经的念名字就觉得好笑:“我不是记得周三才售卖吗?”
“分店今天开业。”
余胜男接过纸皮袋,又黏黏糊糊的在温真脸上亲了几口,才放她去驾驶座。
温真说来接她就是来接她,不管喝没喝酒都是温真开车。
“尚衡,你在看什么呢?”
褚尚衡抬脚上车:“没什么。”
上一次褚尚衡下楼时便看到二人在前台,只不过那个时候看不太清温真的脸,自然不知道温真是自愿来接。可这次借着路灯他看的十分清楚,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焦急,反而很平静,就像遵守每日例程一般。
温真不常去接余胜男,但时间晚的时候会,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会,还有就是余胜男向她撒娇的时候。
两个人回家之后余胜男就赶紧拿出蛋挞来享用,温真不爱甜食,所以这一份是专门给余胜男买的。温真纵容余胜男很多事,但不包括在她车上吃东西,还是这种一定会留下碎渣的东西。
“你吃,我忙个合同。”
褚尚衡上次看完报告后很满意,直接让人联系了章长青。最早接触的时候,章长青觉得褚尚衡商人的思想并不会让这份呕心沥血的成果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一开始便回绝了。
但褚尚衡看上的东西绝不会善罢甘休,软硬兼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锋科是医疗器械的领头羊,章长青技术团队的人攻克了现有医疗设备在人工心脏瓣膜上的短缺,弥补了国内对于人工再造的缺陷,缩短了供货周期,加快了生命抢救时间。
这项技术的垄断无疑会给锋科带来巨大的利益,国外不再是唯一供货渠道,调货也不用等上一个周期。但垄断意味着唯一,意味着价高者得其物。
可生命平等,手术室也并非拍卖场。
最后双方以章长青保留部分技术协定成功。这其实是十分冒险的,技术不够垄断,意味着章长青随时可以带团队另投其他企业,只要他愿意。但褚尚衡的锋科矗立在众多医疗器械科技公司中,不说其他小公司敢不敢接,也要看章长青能不能用。此举不仅是他信任章长青对于自己心血的爱护,更是对自我绝对的肯定。
褚尚衡厮杀商场这么久,哪些人有着绝对的热忱他一眼就知道。章长青能够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在攻克前沿,甚至低价卖出也要力保最后的持有权,不过是希望能够让买方有所忌惮,在绝对学识与热爱面前,并非螳臂当车,也有可能是排山倒海。
“章老师,我整理的差不多了,数据又过了一次,没问题。”
章长青只管技术上的问题,签合同和跑人情都是温真的活儿。手底下多的是人想往章长青身边凑,再者,温真早就毕业了,实验室里那些才是真正的章长青的学生。但章长青却只交给温真,温真倒是有些怀疑章长青力荐她留在苏临的真实原因了。
可合同拿在手里却犹如千斤重。温真改个价格,又或是更改些内容,以一个金主爸爸开心的条件出手,自己拍拍屁股就可以安稳的享受后半生了。
但章长青却似乎毫不担心,合同交给温真就不再询问,只是叮嘱温真防止对面出其不意。
余胜男说过很多次温真总能给人一种踏实感,让人安心,这话她都听腻了,但余胜男的话是于她而言,不能听到心里去,章长青却让温真思考起来。从跟着章长青做实验开始,温真从未缺席任何一场实验数据的测试,章长青不避讳,温真也就没有意识到。当下拿到这份能改变命运的合同才猛然意识到,章长青将她留在苏临可能真的有私心。
第二天早上是约定好的签合同的时间,褚尚衡看到只有温真一人时有些意外,不过章长青都不担心,自己也无须多虑。确认好合同内容,签字按手印,一气呵成,期间没有多余的问句,双方确认无误后便一拍即成。
温真率先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锋科自己就有骨干技术团队,只在涉及到关键操作无法进行时,才会寻求章长青的帮助。章长青选择锋科说到底也是希望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褚尚衡那边有需要,章长青都会让学生去协助。
继那次签合同之后,褚尚衡有段日子没有见到温真了,本来也是不相关的人,只是机缘巧合下碰见了,之后又回到了正轨。
可思绪却总会飘到那晚在门口等人的一幕,然后又想起温真穿着实验服一一为他解说数据的样子。爵莱他去的更勤了,连秦肃都惊讶褚尚衡如此频繁,但他什么也没说,温真也一次都没见到。
又一次出现在爵莱时,秦肃早就在包间等他了。“褚总,您最近有心事啊?”
“你怎么过来了?”褚尚衡往旁边坐了坐,实在受不了秦肃身上五花八门交杂在一起的香水味。
“你不去回廊,我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褚尚衡抬眼看了看满屋子的人,往后靠着沙发懒洋洋的说:“你不挺会玩吗?”
秦肃立马冲上前往褚尚衡面前凑,阴森森的说:“你是不是包情人了?”
褚尚衡挑眉。
秦肃继续说:“那不然你干嘛来爵莱,还来的这么频繁。”
“我不能来?”
秦肃侧过身招了两个人过来:“你们俩好好伺候我褚爷。”
两个姑娘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眼前的人虽然并无怒意,但坐在那儿却让人感觉周身寒意,谁也不敢往前凑。
褚尚衡微微转头:“你找死?”
秦肃便退了一点,示意两个人坐他身边,一左一右,甚是满足。
本来他还以为褚尚衡真转性了,事实是人家只是来解乏。
今晚因为秦肃找自己抱怨了一堆家里逼迫他干的事,褚尚衡待得稍晚了些。可意外的见到了温真,只是这次没在车门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驾驶位。
如果不是余胜男嘴里喊着名字,褚尚衡很难注意到,上车后被秦肃打断:“怎么了?”
褚尚衡反问:“现在几点了?”
“将近一点钟。”秦肃又贱兮兮的凑近问:“有门禁啊?”
褚尚衡推开醉酒的人,无视他嘴里喊着要去自己家里的话,吩咐司机开往跟回家相反的路。
送完人,车里的酒味消散了不少,周遭静悄悄的,褚尚衡转动腕表又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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