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两人被枪声吸引的同时,他肘击了左边男人的腹部,同时用扳倒了他的脚。在他往下滑的时候,他用手抓住了他下意识松开的步枪,扭转枪口,对准了右边人刚转过来的头。
“你——”他的话没有说完,子弹就贯穿了他的脑袋。从他的后脑勺喷溅出大量的血和脑浆,糊满了门槛和墙纸。
后坐力让琴酒的手有点麻。他眼神冰冷,左手拿着步枪,右手也从倒下的人怀中抽出步枪,靴子踩住了被扳倒人的脖颈,将他刚要发出口的呼喊堵在气管里。
然后他单手将枪掉了个个,狠狠将枪托砸在了脚下人的脑袋上。
时间只不过过去五秒钟,两人却转瞬都没了生息。
他走出了房门。走廊上的黑衣人发现了他这里变故,朝着他举起枪,却先一步被他手中枪支的子弹洞穿了头颅。
他双手拿着步枪,脑海里在这个时刻竟然闪过了林溪曾说的话。
『可惜现在的场地没法练习移动射击。不过以后应该有机会?』
呵……现在不正是机会?
全都是靶子。
黑衣人在未来TOP KILLER手下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不一会儿,走廊上的黑衣人就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琴酒双臂发麻。他丢开左手打空的步枪,从后腰抽出□□,一手拿手枪,一手拿步枪,进入了林溪的房间。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林溪的房间没有开灯。现在是傍晚,房间内部很昏暗。
琴酒的鼻端嗅见了浓郁的血腥味。但是这没有参考价值。他刚才杀了太多的人,火药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他根本判断不了这件屋子有没有人受伤、受伤的是不是林溪。
他往里走。
一个黑衣人横在地上。他捂着肩膀,看样子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但还有呼吸。
琴酒越过他,走进里屋。
里屋更加昏暗了。琴酒听见了一道压抑着的喘息声。
一道。
这些黑衣人总是两两成队行动。而现在只剩下一道……
琴酒握紧了手里的枪。
声音就在衣柜后面。他靠近衣柜,在衣柜投下来的阴影中看见了林溪。
另一个黑衣人在她脚下,已经晕了过去。
琴酒呼吸骤然一松。
不过,当他看清林溪的模样,原本松懈的表情又紧绷起来。
林溪现在样子算不上好。她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捂着腹部。血洇湿了她的白色上衣。
琴酒想嘲讽她两句,但在她虚弱的呼吸声下没说出口。
林溪看见来的是他,有点吃惊。
“小琴……”
“别说话了。”琴酒打断她,伸臂想搀住她。
“等、等等……”林溪按住他的肩膀。“你怎么过来的?你该不会……外面的人……”
“已经全部解决了。”琴酒说,“这一层的人。实验室那边我没有看。”
乌丸茂春和森下裕介都在实验室里。
“哈。”林溪闭了闭眼。小巧的手枪轻巧地从她袖口滑出,“站过去,琴酒。”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琴酒这么想着,依言站远了些。
砰。
袖珍手枪发出闷响,击穿了地上昏迷黑衣人的心脏。
“把外面那个处理掉。”她的声音很冷,“然后扶我出去。我的腿也受伤了。”
“……是。”琴酒很快出去又很快回来,手里还拿着一顶帽子。他看见林溪用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当止血绷,缠住了腹部和大腿。
她以前没受过什么伤,琴酒判断道。包扎的手法不对。
但现在不是纠正的时候。琴酒将帽子戴至头顶,林溪也正好包扎好。
她抬头,看见琴酒的帽子,愣了愣:“你刚去隔壁就是为了拿你的帽子?”
琴酒无视了这个问题,绿眼睛瞪着她。他看见她嘴角颤抖了几下,似乎在努力憋住笑意。
她最好别笑。琴酒想。伤口又会裂开的。
“走吧。”林溪说,刚才冷锐的表情一扫而空,主动攀上琴酒的胳膊。“搂住我的腰。待会带着我从窗户跳下去,能做到吧?窗户底下有花丛当缓冲带。”
琴酒点头,搂住她没受伤的那半边腰,带着她越过尸体和血。
为了方便行动,他把步枪挎在了身上,用手枪枪托砸碎了玻璃。
在玻璃破碎的声音里,他们一同坠入花海中。
.
三楼,实验室中。
森下裕介双手展开,举起头顶。
他的头上顶着枪,被逼着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后背顶在墙上。
“蹲下!”
戴着面罩的人厉声喝道。
“是……”森下裕介似乎受到了惊吓,浑身发起抖来。
他的黑框眼镜在刚才黑衣人闯进实验室时碰掉了。
乌丸茂春跟他一样,脑门上顶着枪,被迫蹲在地上。
为首的人挥了挥手,其余的黑衣人四散开来,在屋内翻翻找找。
“你们两个,”为首的黑衣人掂了掂手中的枪,问道:“说,药放在哪儿?”
“什么药?”森下裕介一脸茫然。
“砰!”
森下裕介脑袋一缩。
子弹擦着他的脸划过,炙热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别给我装傻,”开枪的黑衣人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药。”
雀斑青年在枪口下瑟瑟发抖,却仍不肯开口。
黑衣人有些不耐烦,手指用力,就要为这场审问施加一些压力。
“我知道药在哪,”乌丸茂春突然开口,“没必要开枪。”
“嗯?”
“我、我可以把它拿出来,请不要伤害这里的任何人。”
“小子,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理由?”
“可是你们只要药不是吗?我认得你们,你们是乌丸家的警卫队……我也姓乌丸。要是伤到我,你也会收到责罚的。”
黑衣人看着他,突然嗤笑了一声。
“哼,一个私生子……不过你说的对,我们只要药。去吧,把它拿出来吧,‘少爷’。”
乌丸茂春缓缓起身,脸色似乎都在侮辱之中苍白了几分。
“你敢!”森下裕介急了,“那是老师的心血!”
“闭嘴!”黑衣人举起枪。
雀斑青年瑟缩着低下头。
乌丸茂春吸了一口气,缓慢走到室内的一个仪器中。
他从仪器内部取出两管药。
那两管药是冰蓝的液体,在室内的冷色灯光下晶莹剔透。
“药在这里。”他将药物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努了努嘴,身后的人马上上前打开随身携带的盒子,盒子里放着柔软的布料。
他接过药剂将其妥善保存好,抬头向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
“行了,任务完成,撤吧。”
森下裕介看见他们往外走,正准备起身,两个个黑衣人对视一眼,走上前,用一块沾满麻醉药的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想要挣扎,但头脑还是渐渐昏沉。
最终,他眼皮一沉,意识坠入了黑暗。
.
“呃……轻点。”林溪被颠得头晕。
为了方便逃亡,她接受了琴酒背她的提议。
这样他们果然走得更快了,但也导致琴酒每走一步,后腰的手枪都会硌到她。
而且,为了固定林溪,琴酒拿走了花园里绑栏杆用的布条,缠住了她的腿。那布条实在劣质,表面粗糙,也磨得她腿生疼。
他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景,对于林溪交给他的知识也很快在实战中融会贯通。
“忍一下。”琴酒说,“很快就能上车了。”
“什——”林溪紧紧抱住他,看着他狠辣地处决拦路的黑衣人,一手扶着她的腿,一边快步走向停靠在路边的轿车。
这家伙该不会想……
“你要劫车?你会开车吗!”她有点崩溃。
“不会。”琴酒一枪托击打在后车窗,手伸到前座开了门,“但在课本上见过过汽车的操作系统图式。”
“那能一样吗?!”
他将前门打开,把林溪腿上缠着的布条解开,动作轻柔地将她搁在副驾驶,然后自己绕去了旁边的驾驶座。
“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告诉我。”他发动汽车。旁边的林溪哆哆嗦嗦地系上安全带。
“其实我只是伤到了皮肉,没伤到动脉和内脏……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伤,我来开车应该也可以……哇!”
轿车窜了出去。琴酒的车技和他本人一样颠。林溪紧紧抓住安全带,感觉自己要被颠吐了。
“慢、慢点!你打转向灯了吗你就转弯!呜哇……”
“别在乎车灯了。”琴酒冷酷地说,“告诉我往哪走。”
“所以你实际上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吗?!”林溪忍着伤口的疼痛,点开系统地图。她感觉腹部的伤口又破裂了,温热感涌了出来。
“我对京都又不熟悉。我一直待在地下。如果让我自己开,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们的方向没变。”
“往、左开……直行一公里右转!”林溪用手捂住伤口。再失血她就得输血了,她不想让来路不明的血进她的身体。“说得好像我对京都很熟悉一样!我才刚从国外回来啊喂!”
“……你伤口裂开了。”闻到车上的血腥味,琴酒狠狠蹙眉,“我们得加速了。”
“!”
林溪崩溃了。
原来刚才还不是琴酒车速的极限吗!
“不用开那么快!!”她吼道,“找个地方把车弃了,他们的目的只有药,不会死命盯着我们的!”
琴酒瞥了她一眼。脸色还算红润……他依言降速。
跟着林溪的指引,他们左拐右拐,停在了京都郊区一片玉米地。
“下车。”林溪喘着气,“过来扶我。”
琴酒将她扶住。等他们站的足够远的时候,林溪拿出枪,瞄准轿车的油箱开了数枪。刚才她的血滴到车上了,她不能留下证据。
子弹摩擦产生的火花让油箱破裂燃烧,很快整个车都燃烧起来,火也点燃了旁边的玉米地。
等琴酒搀着她来到乡间旅馆的时候,只有一个年轻女孩在前台接待。
“你好。请给我们一间双人房。”
“哦,好的!请在这里登记……”
林溪唰唰写下假名。年轻女孩看起来心不在焉。在林溪走过来的时候,整个玉米地燃烧起来了,女孩的家人去赶着收粮和救火,女孩现在正挂心她的家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奇怪的步态和身上的硝烟味。
等到了房间,她总算松了口气。
经历了大逃杀和速度与激情,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干。
怎么说呢,其实她是很喜欢这种带着血和犯罪的刺激游戏的……前提是一切在她自己的计划中进行。
而今天的事件,从开头、过程到结尾全部超出她的预料。
她果然还是讨厌意外……
不,其实造成现在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在之前没有和琴酒沟通。
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信任琴酒吗?
正这么想着,她看见少年拿着将旅店的医疗箱拿出来,站在了她面前。
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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