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山心里直犯嘀咕，‘沈燎’今天的小动作未免也太多了。
骑着响叮当的单车，路过一个男人，遮的很严实，鸭舌帽黑皮衣，整张脸都藏在帽檐底下。
身形有些熟悉，虞千山没多想，只当是哪个眼熟的同学。
在沈燎冷冷淡淡的表情里，沈烬心情很好的冲他笑了笑，拉开车门。
抬手接住沈燎不由分说的一拳，沈烬挑眉，扬起嘴角：“怎么了？小燎。”
车内空间有限，两人你来我往几下谁也没占到便宜，沈燎沉着脸，声音冷冽。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自作主张。”
“哦？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一如既往的像是从书页里浸出的温和声线。
沈燎听在耳朵里，无端品出几分讽刺的意味。
“是我的，不是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恶心的心思。”沈燎声音像从冰里沁过似的：“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离他远点。”
上扬的嘴角下落，沈烬眼珠子黑沉沉的，还在笑，但眼里已经没了笑意，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沈燎瞳孔微缩，车窗慢慢合上，两人之间的氛围僵持。
车内一片死寂，驾驶座的司机声儿都不敢吱，白色防滑手套再次被汗浸湿。挂挡的手打滑两次才正常启动汽车。
许是空气太过凝固，司机打开前排车窗，小心从后视镜睨后排的两兄弟，一模一样的面容，待看到神情，冷汗霎时湿透后背，仓皇转移视线，死死盯着前面。
“他不是。”沈燎的声音被风卷碎带走。
停在别墅面前，沈燎头也不回的下车。
“张叔。”沈烬靠坐在后座里，轻声开口：“我和小燎闹着玩的，让您看笑话了。”
冷汗滑进眼睛，张叔想挤掉碍事的水滴，却从额头冒出更多，颤颤巍巍地开口：“诶……。”
“那您可别再我爸跟前说错话了。”沈烬轻笑：“到时候我和小燎要挨骂的。”
“对了，张叔，我听人说您工资好几年没涨了吧。“
“回头跟我爸说一声，张叔也是家里老人了，不合情理是吧。”
“谢谢少爷。”张叔揩掉脑门的冷汗，唯唯诺诺地回应。
——
沈燎第二天穿校服时拉了拉校服下摆，明显短了一截，不是他的衣服。
翻看校服内侧，在领口处找到了笔迹遒劲的记号，虞千山。咬牙换下校服，套了自己的衣服出门。
紧闭的房门，蓝白色校服扔在床脚，上面隐约可见一两个灰色的脚印。
对着面前一脸歉意的陈子涵，虞千山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就踏马离谱。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衣服本来是好好放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家就不见了。”
“没事。”女生细弱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似的，虞千山也不好再苛责什么。
最后一年学校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不穿校服扣班级分的规定也默认跳过他们，谁都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年。
“我出钱再找老师订一套吧，真对不起。”
虞千山心里感叹女孩的粗心，校服那么大的东西都能弄丢：“没事，接下来也用不着了，不用破费。”
还想再说些什么，陈子涵余光瞥见一道身影，见鬼了似的匆匆离开。
摸不着头脑的虞千山回头，被人搂着脖子倚在身上。好了这下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谁。
第一次和男生近距离接触的沈燎有些僵硬，和以往的距离不同，虞千山垂下的发丝扫过他的眼睛，低头就能看到身边人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
虞千山熟练的撑起沈燎半边重量，连拖带拽地缓慢带人上楼。搂在脖子的胳膊硬邦邦的，肱二头肌磕在脑后，像在脑子后面放了一块钢板。
斜眼睨他：“你怎么了？这么僵硬。”
“没，没啊。”沈燎懒洋洋地开口：“能有什么事儿。”
磕在脑后的肌肉逐渐软化，有些发麻的后脑终于获得解脱，虞千山摘掉揽着自己的胳膊：“走了，上课去。”
含糊的嗯了一声，沈燎转身离开。
有些摸不着头脑，虞千山在心里推测，是不是他大姨夫来了，不应该对他这么严肃的，给这个阶段的男生多点关爱和包容。
大课间的跑操也因为同学的怨声载道取消了，多得了半个小时的空闲，有人选择争分夺秒的学习，有人趴在桌子上补觉，虞千山准备到楼道的开水机接点热水，放空一下抽筋的脑子。
门口冒出来几个脑袋，举着篮球挤眉弄眼，招呼他出来。
“虞哥，打不打球。”
有点手痒，但课间只有半个小时，学校篮球场只有两三个，现在去不一定占得到位置，分析完利弊谨慎拒绝：“我就不去了，时间来不及。”
“就玩一会，已经有人在下面占位就等我们过去，虞哥，走吧。”
架不住几人轮番劝阻，软磨硬泡，正要勉为其难同意时，被人拉着手腕直接拽出班级。
“想去就走，别犹豫。”沈燎不由分说拉着人就走。
被人拽着踉跄两步跟上，虞千山劝慰自己，这可不是我想出去打的，是被人拖下去，不得不去打，就玩一会。
面上不显分毫，脚下步子加快和沈燎同行。手腕轻轻甩了甩，甩不开，虞千山疑惑，再次尝试。
挣扎被人压制，沈燎手背用力到崩起一条青筋，仍拉着虞千山的手腕，灼热的体温顺着手腕接触的地方传递，仿佛训斥虞千山不听话的动作似的，带着茧的关节摩挲过手腕内侧，带来一阵泛着痒的战栗。
抖掉浑身的鸡皮疙瘩，虞千山不好再挣扎，被摸手腕内侧的感觉实在太诡异，他不想尝试第二次。
况且，男生之间拉个手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篮球场上，鞋底和地面摩擦，汗水和呼喊交织，少年人热气旺，没动两下就把外套脱了摞在地上。
虞千山球打的好，篮球在他手心里像是个听话的宠物，懂他的心意似的。带着球连过三人，在三分线外站定，虞千山瞄准篮筐起跳。
身姿轻盈，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咚的一声，抛物线断成两半。沈燎矫健的起跳拦住这漂亮的一球，反手丢给后方队友。
欢呼声在沈燎撩开衣服下摆擦脸时达到顶点，无数人冒头看这场不正式的精彩球赛。
两方的对抗逐渐变成虞千山和沈燎两人的对抗，一旦队友摸到球，就不管不顾的传给两人。
虞千山接过传球，在观察场上的形式，沈燎在右侧防守，他带着球给出向左的假动作，果然，在见到见到沈燎的动作后，虞千山勾唇。
果断向右撤步，从右方攻击，察觉到虞千山的意图，沈燎调转脚步，同时向右扑去。
两人撞在一起，篮球脱手而出，虞千山因为惯性力量倒在沈燎身上，承担两个人重量的沈燎一时不查被扑倒在地。
剧烈运动让身上的味道快速挥发，沈燎鼻腔里都是呛人的香味，身上的身躯不同于女孩的绵软。
韧性、坚硬，肌肉撞在一起令人发麻眩晕，是男性独有的力量感，沈燎一动不能动似的，躺在地上任由虞千山趴着。
剧烈运动后粗/重的呼吸落在耳边，沈燎觉得耳朵连带着半边肩膀燃了起来，又痛又麻，脑子锈住，喀拉喀拉转不动。
篮球落在地上扑通扑通，虞千山轻笑，声音带着喘：“我赢了，沈燎。”
少年发丝被汗湿贴在额头上，眉眼都带着鲜活的气息，背后是蓝天白云，阳光穿过少年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沈燎恍惚间觉得，趴在他身上的不是虞千山，是个微凉的太阳，不刺眼，抬手就能拥住的太阳。
虞千山撑着站起来俯身去拉愣着躺在原地的人，少年掌心带着薄汗，却不让人觉得厌烦。
借力起身，沈燎仍旧一言不发。
怕给人撞傻了，虞千山收着力气去撞沈燎的肩膀：“诶，怎么样，被我给打傻了吗？”
让人头晕目眩的香气再次攫取沈燎的全部注意力。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虞千山也太不检点，居然连身为朋友的他都勾引。
操场上你推我搡的推出几个女孩，红着脸小步跑过来递出一瓶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跟班团怪叫起哄，“虞哥，虞哥，快接啊。”
沈燎提前准备了饮料，一只手拧着瓶盖，眼睛观察被围在中间起哄的人，掌心有汗似的打滑，怎么也拧不开瓶盖。
虞千山薅走沈燎手里没拧开的饮料，接过女生的水，把饮料递过去。
“谢谢你的水，和你交换。”
阳光透过饮料在地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女生鼓起勇气似的抬眼，又快速低头，接过饮料离开。
起哄的怪叫还在继续，女生脸几乎要烧起来，眼眶被灼出湿意，少年干净微冷的嗓音穿透心脏。
“去，别乱起哄，对女孩子不好。”
能说什么呢，女孩揉揉眼眶，对上朋友们关心的眼神，冲她们挥手，飞扬的马尾是未果的少女心事。
又一瓶饮料递到跟前，瓶口带着湿润的水痕，里面的饮料少了一半儿，虞千山望向沈燎。
被水液浸湿的唇瓣显得更红，手上的动作很坚定，直愣愣的杵在虞千山跟前，仿佛不喝就不让开似的。
嘴角抽了抽，虞千山疑惑，不儿，穷成啥样儿了兄弟，饮料还得分着喝吗？
他在驴你啊千千[柠檬]
我们千千真的很直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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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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