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春宴陛下亲口赐婚后,途中又经了几次小小波折,只不过,还没等传到元宝这里,波折便被齐言不动声色解决了。
以至于元宝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一个月后,婚事被正式提上日程,整个齐府,从上到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忙碌了起来。
齐家作为顶级世家,嫡长公子的婚事,又是陛下赐婚,自然不同其他,其规模,比之一般的侯爵娶妻都要隆重。
婚期几经商定最终敲定在六月,一个在北方不算炎热,温度适宜的夏初时节。
在那之前,整整四个多月,均是筹备阶段。
这期间自是不用两位当事人操心什么。
哪怕只是为了维护齐家脸面,齐昌与姜柠也不可能让这场婚事办的敷衍。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彼此搭配,立时便展现了身为家主和家主夫人的雷厉风行。
“如何?”
房间内,齐言表面虽然淡定,但声音已经将自己内心的紧张暴露无遗。
赵太医将搭脉的手收回,朝齐言笑了笑。
“齐大人放心,夫人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已经没有大碍,平时只要注意些,便可安度一生。”
齐言闻言松了口气,接着又没好气瞥了一眼一切的始作俑者。
“还敢乱吃药吗?”
元宝满脸菜色,坚定摇头。
“不……不吃了。”
好几个月被人看着,一天三顿中药不停,每天吃药膳,泡药浴,他严重怀疑自己已经被腌成药人了。
他本来就怕苦,这几个月折腾下来,如今闻到药味他就想吐。
哪里还敢再乱吃药。
“肯长教训就好。”就怕不长教训,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那可就难办了。
毕竟,要让天生怕苦的小祖宗乖乖吃一顿药,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但好在一切结束了。
小祖宗身体养好了,肉也长回了一些,气色看起来也很不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说明,这几个月的辛苦并没有白费。
对比,齐言很满意,捏了捏元宝再次变得圆润的脸颊,肉感很好,跟最开始一样。
“多谢赵太医这段时间的辛苦,齐言感激不尽。”
说罢,眼神示意,接着便有下人捧着一托盘黄澄澄的金元宝放在了桌面上。
“一点小小的谢礼,不成敬意,还请赵太医收下。”
赵太医连忙摆手,“齐大人何必如此,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老朽如何当得起,齐大人还是快快收回吧。”
“不妨事!赵太医尽管收下就是。”
双方你来我往,推了好几回,最终,赵太医拗不过齐言的一再坚持,将谢礼收了。
元宝目送赵太医离去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齐言立刻问道。
元宝幽幽说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只可惜……它不属于我。”
哎!
更难过了!
“你喜欢……钱?”齐言若有所思问。
元宝白了他一眼,“这世上的人,谁不喜欢钱啊!”
除非他脑子有病。
第二天……
“你干嘛?”
看着突然被抬进房间的四个大箱子,元宝疑惑望着他。
齐言一个眼神,四个大箱子被齐刷刷打开,齐言从左到右依次介绍。
“地契,珠宝首饰,金银以及银票。还有四处钱庄,过几天就落户到你名下。”
元宝不说话,齐言以为他是嫌少,又连忙解释。
“这只是很少一部分,等你我成亲后,我名下的财产随你取用,便是你想把整个上京买下来,也是足够的。”
元宝还是不说话。
“齐家的资产得等我当上家主后才能取用,不过无妨,最多再等三年,就可以了。”齐言有这个自信。
元宝忍不了了,“你是去抢银行了吗?”这么有钱?
齐言不解,“我名下有两处银矿,十多家银行,为何要去抢他人的银行?”
“还是说你看中了哪处的银行?没关系,把名字说给我,我买来送你便是。没必要去抢。”
元宝:“……”
有的人一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而有的人名下个人资产能买下整个上京。
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算了,东西你拿回去吧。”元宝心累的摆摆手。
“你不是说你喜欢钱吗?”齐言不解问道。
“……突然就不喜欢了。”主要是被某人的土豪行为给刺激到了,突然觉得钱这个东西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多的都能拿箱子装了呢。
齐言双眉微皱对元宝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恐怕你不喜欢的不是钱本身,而是我给你的钱吧。如果换成贺鳞,你是不是就会开心接受了?”
元宝咬牙,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这家伙这段时间就像吃错药了一样。
但凡有一点不如他的意,他就得提贺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贺鳞感情多么深厚呢。
“你不提贺鳞,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元宝也不惯着他,当即回怼。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说完转身欲走,齐言却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元宝抱住。
“对不起!”齐言紧紧抱住元宝,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歉。
“我只是太害怕了。”
“昨晚做梦,我梦到在婚礼上,我们刚要夫妻对拜,贺鳞却突然出现并且带走了你。所以,告诉我,你爱我,就算贺鳞真的出现,你也绝不会跟他走,好吗?”
元宝对着前方默默翻了个白眼。
“贺鳞是驻守边境的主将,轻易不得离开驻地,怎么可能突然跑来上京,还跑到你齐家长公子婚礼上抢人。”
想象力不要太丰富。
“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
齐言苦涩一笑,道:“你甚至都不愿意骗我说不会,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元宝真的快忍不了了,毕竟同样的情景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次了。
“你要是真的害怕,这婚就别结了!只要咱倆不结婚,他自然不会来正堂抢人。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
“不行!”面对元宝建议,齐言毫不犹豫拒绝了。
他甚至巴不得明天就拜堂成亲,后天就把元宝的名字写族谱上。
只有这样元宝才会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只属于他。
……
婚期前半个月,齐府内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人影绰绰,十分热闹。
当事人之一招呼亲朋好友,打点上下,忙的不亦乐乎。
当事人另一位却无所事事窝在二公子的院子里,看着远处小一小二玩耍打闹,桌子上放着一杯茶,一碟瓜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到后来,齐荣都看不下去了,委婉提醒。
“元宝,你这样……不太合适吧?毕竟马上也要嫁给长兄成为齐家一员了,不去见见长辈们,怕是会被指责不尊重长辈。”
元宝却满不在乎道:“我去了才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毕竟,整个齐家,估计没一个长辈见了他不生气的。
“就算……如此,场面上的事情,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你说是吧,长嫂?”
元宝继续悠哉悠哉嗑瓜子,“场面是装出来给人看的,人家要是待见你,自然会因你场面装的到位高看你几眼。可若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你,你做的再多也无用。”
人的偏见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你过不去,他过不来,都只在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蹦跶。
“……”
心态真好。
齐荣从小到大这二十多年就没见过心态比元宝还好的人了。
“那你不怕婚后,他们寻机刁难你吗?”
大家族里人员关系复杂,长辈又多,更何况齐言是嫡长公子,下一任家主,又有世家子弟楷模的美名在外,他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无所谓啊,真忍不了了,不还有跑路这一最后选项嘛。”
元宝又不是没长腿,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吗。
“……”
这话是不是不太对?
可惜被惊到大脑一片空白的齐荣一时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齐荣正欲再说些什么,可在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元宝身后,脸色阴沉的长兄后,他被吓得连忙起身,并且后退了好几步。
“长……长兄?!”
齐言没说话,只冲着齐荣点了一下头,就拉着元宝走了。
齐荣还以为是长兄定力好,喜怒不形于色。
实则,齐言胸中的怒火憋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可能怎么办呢?
路是他自己选的,人也是他主动要的,再生气,再难受,不还得忍着一路走下去吗。
“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走下去的。”语气里说不出的委屈与难过。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齐言抓住元宝的手,侧过头向他做出抗议。
“那我也不可能站在原地被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肆意欺负吧。”元宝无语反驳。
齐言道:“他们欺负你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元宝问:“找你有用吗?”
齐言坚定道:“有用。”
元宝略作思索后,再问:“那如果找不到你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的”,齐言伸手轻揉元宝的头,声音温柔如水。
“只要你想见我,哪怕相隔万里,我也会立刻赶来你的身边。”
“我保证!”
元宝:……
看出来了,这位很有可能是孙悟空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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