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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番外》天才之名(上)

??自她記事以來,耳邊總有人提起「天才」這個詞。那時的她並不懂它意味著什麼,只覺得那是一道無聲的命令——要她站得筆直,要她答得精準,要她永遠不出錯。沉默成了她的習慣,因為沉默不會犯錯。

??法利家的大廳總是靜得可怕。牆上的時鐘聲會在每一頁翻動之間響起,如針般戳在她的神經上。父親坐在對面,手中永遠拿著那根銀柄羽毛筆,記錄著她的表現。當她出錯時,他不會責備,只會放下筆低聲說:「再來一遍。」那語氣裡沒有怒意,卻比責罵更讓人無處可逃。

??有時,羅齊爾家的使者也會來,看著她揮動魔杖。那雙注視的眼睛裡沒有情感,卻讓她感覺自己像被放在秤上的標本。即使是呼吸,也要精確控制。

??潔瑪明白,法利家族若想繼續立足,必須交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繼承者——而她,就是那個「被要求無可挑剔」的人。她學會在壓力下思考,在靜默中取勝,讓情緒退化成效率的一部分。

??「潔瑪,你是法利的未來。」這句話並不只屬於父親,它像一道從血脈深處傳來的咒文,被家族與盟友輪番低語,在她耳畔縈繞不散。那聲音沒有溫度,卻擁有某種神聖的重量,逼得她連呼吸都得謹慎計算。

??於是她在年紀尚小時,就學會了背誦古老的魔文,學會讓魔杖在空氣中劃出完美的弧線,學會在注視與審視之間不露怯色。那並非天分的展現,而是一場被精密設計的訓練——一次又一次地推至臨界,再拉回原點,直到錯誤的可能被徹底磨盡。

??對潔瑪而言,孩童的笑與哭只是會干擾節奏的雜音。她唯一能允許自己擁有的,是每一次無誤的施法——那才是被允許的「表情」,是法利之女唯一的呼吸方式。

??莫瑞斯總愛在後院奔跑,鞋底濺起的泥點落在草間,帶著一股狂亂而旺盛的氣息。他會回頭衝著她笑、喊她的名字,要她一起去追蜻蜓、去摸那隻趴在水面的青蛙。她總是搖頭,指著膝上的書卷,動作平靜得像是在說「我還有功課」。

??可當他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把那隻掙扎著的蜻蜓小心放進她掌心時,潔瑪還是會怔一下——那份熱度太真實了,像突兀闖入她規律世界的一束陽光。她默默闔上書,垂眼看著那對薄翅微顫。那是她童年裡少數的顏色之一。她從不說出口,也不讓人看見,怕連那點柔軟都被視為錯誤。

??長大後,她才明白,那些笑聲與泥濘從不屬於她。她屬於那條更深的軌道——羅齊爾要求法利服從,而法利要求她無瑕。這兩股力量在她體內緊緊相扣,形成一條冷鐵般的鎖鏈。沒有聲音,卻日日勒緊她的心。

??在這樣的鏈條裡,完美不是榮耀,而是存活的方式。任何退縮、遲疑,哪怕是一瞬間的軟弱,代價都會超出個人——那意味著家族蒙羞,忠誠動搖。潔瑪明白,她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自己曾想過掙脫。

??於是她學會將情感收起來,像收起不該存在的雜物。喜歡也好,猶疑也罷,都該被壓進心底最深處,不留痕跡。微笑要得體,目光要穩,聲音要剛好落在「恰當」的分寸裡。

??她很早就懂,世人仰望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一個象徵——「潔瑪·法利」這個名字代表冷靜、克制、完美,代表法利家無可挑剔的門面。

??而真正的她,只能靜靜立在那面鏡子背後,確保鏡面永遠不會裂。

??偶爾,她也會想——如果自己不是長女,如果不是那個被寄託希望的人,是否也能像莫瑞斯那樣,任性地笑、隨意地摔倒,再毫不在意地爬起來?那樣的人生似乎遙遠得像另一種語言。她懂不來,也學不會。

??而這樣的念頭,一旦浮現,就會被她迅速掐滅。她不允許自己動搖。因為渴望軟弱,本身就是軟弱。她見過軟弱被如何評價——那是被削去姓名的錯誤,是會讓整個家族蒙羞的裂痕。

??這就是她,從一開始便被賦予期待的孩子。她的步伐筆直,不偏不倚;眼神冷冽,連溫度都被訓練得恰如其分。她把心思藏得極深,深到連鏡中的自己都難以窺見。

??唯有如此,她才能在羅齊爾的陰影之下,繼續活成他們口中的「天才」。

??她第一次見到伊凡·羅齊爾,是在羅齊爾家族的冬季聚會上。那夜的廳堂燭光搖曳,空氣裡瀰漫著金箔與香料的氣味,所有人都壓低聲音,像是在一場無聲的審判裡互相打量。

??當時年幼的她站在父親身側,看著那個少年從人群深處走來——步伐從容,神情冷淡,眼神帶著與生俱來的距離感。當他目光掠過她時,僅僅停留了一瞬,便若無其事地移開。

??那一瞥淡得幾乎無痕,卻在她心底留下了印記。潔瑪忽然明白,那不是普通的相遇。那個名為伊凡·羅齊爾的少年,不只是宗主之子,更是她命運的對照——她必須仰望的山巔,也是她終將迎面的試煉。

??稍後,兩人被長輩刻意安排在一處相見——那是鋪著深綠地毯的側廳,牆上掛滿羅齊爾家族的族徽。空氣裡瀰漫著蠟燭與藥草的氣息,安靜得連呼吸都顯得突兀。

??男孩的聲音在這份靜默中響起,冷淡而平直:「聽說妳是法利最聰明的孩子。」

??她一時語塞,指尖緊緊攥著桌布邊緣,像抓著最後的秩序。良久,她才低聲道:「那是因為……我必須如此。」

??他沒有表情,只是微微頷首轉身離去,腳步聲在長廊裡消散。潔瑪依舊站在原地望著那背影,胸口莫名發緊。那不是羞愧,也不是恐懼,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悸動——像是命運在她耳邊無聲開啟。

??她在那一刻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被要求的「完美」,並不只屬於法利。它同樣屬於羅齊爾,屬於那個冷靜得近乎殘酷的世界。

??日後的歲月裡,她常會在夜裡無聲地想起那句話。並非因為話語本身有多深刻,而是那一瞬的目光——冷淡、克制,卻足以讓人記住。那是一種俯瞰的姿態,不帶惡意,卻輕易地將她的存在收編進某個更龐大、更無法抗拒的秩序裡。

??她的心底從那時起便有了微弱的波動:一邊厭惡那份從屬感,一邊又隱約渴望再被那樣注視。那是她第一次察覺自己有情緒與野心交纏不清的時刻——想被看見,又想掙脫。

??這份矛盾,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連莫瑞斯也不知。

??它就那樣潛伏在她心底,隨著年歲一層層沉積,如同一道細小卻無法復原的裂縫。

直到某一天,命運再度將她與伊凡·羅齊爾放在同一個光影之中,那道裂縫終於開始發出聲響。

??那是她二年級開學的夜晚。霍格華茲大廳的燭火在空中漂浮,金光映在學生們的臉上,交錯著年少的喧鬧與未知的命運。潔瑪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前,心思一如往常地冷靜——直到那個名字被叫出。

??伊凡·羅齊爾。

??他步入光影之間,神情冷峻,姿態筆直。分院帽尚未開口,她便已能預見那個結果。片刻後,「斯萊特林」的聲音在穹頂間迴盪,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像是這一切本就在他掌握之中。

??潔瑪卻在那一瞬屏住了呼吸。那熟悉的側影令記憶潰堤——童年裡的短暫對話、那句冷淡的評語、以及他離去時毫不回頭的步伐。如今,他與她近在咫尺,宗主之子與附庸之女的身份卻鮮明得近乎殘酷。

??她垂下眼睫,指尖收緊成拳。那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清楚,自己不能退縮、不能動搖,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破綻。因為一旦被看穿,她失去的將不只是「完美」,而是她存在於這個秩序中的一切理由。

??從那天起,她學會更深地掩藏自己。目光不再追隨、不再逗留,所有的情感都被她親手埋進沉默裡。

??她在課堂上答得乾淨俐落,咒語發音一字不差;在決鬥課上,她的動作準確到近乎冷酷。每一次揮杖、每一場比賽,她都像是在與某種無形的標準對峙。

??於是,在眾人眼中,她成了無懈可擊的存在——一個被秩序雕琢出的天才,連呼吸都不容出錯。

??每一年的首席戰,她皆穩居年級第一。那份紀錄乾淨俐落,沒有懸念,也沒有失誤。到了四年級,她以絕對優勢奪下斯萊特林學院首席的位置,成為眾人仰望的標準。

??對外,她是法利的驕傲、斯萊特林的天才。教授們讚歎她的天賦,同學們在她背後低聲議論,帶著敬意,也帶著距離。

??可在無數個燈火散盡的夜裡,她卻要求自己更冷靜、更克制——並非她天性使然,而是她護身的鎧甲。唯有這樣,她才能在羅齊爾深不見底的陰影下,安靜而平穩地站著。

??可笑的是,外界的眼睛從不讓她孤獨。

??同儕之間總愛將天才並列,彷彿這樣就能讓傳說成雙。談起雷古勒斯與小巴蒂如何爭鋒時,便有人輕描淡寫地補上一句:

??「羅齊爾與法利——或許正是另一個布萊克與克勞奇。」

??這樣的耳語總在走廊與教室間飄蕩,帶著一種既熱切又殘酷的好奇。

??潔瑪神色如常,仍舊低頭書寫,筆尖滑過羊皮紙發出細微的聲響。可在那份靜默之下,她很清楚——這樣的比較既是榮耀,也是枷鎖。榮耀在於,她與伊凡被視作並肩的存在;枷鎖在於,她永遠知道自己真正的位置。

??他天生即為高壇;而她,只能在陰影裡以完美為刃,逼近那道不可逾越的距離。

??於是,她把所有矛盾壓進更深的沉默裡。無論讚美還是耳語,她都以同樣的神情回應。她的冷靜成了鎧甲,她的完美成了武器——也是唯一能讓自己不被吞沒的方式。

??沒有人知道,她的冷靜從何而來。教授們以為那是天賦,同學們以為那是驕傲。只有潔瑪自己明白,那份從容的背後,藏著一道不容觸碰的裂縫。

??而伊凡·羅齊爾——正是那道裂縫最初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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