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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9 章

大概李倓这次发烧也不是什么流感,只是体质较弱,再加上冬天的风一吹冻到了。挂完一瓶点滴后,李倓的高烧便退了大半,意识也清醒了许多,这才恍惚记起似乎是李俶将他送来的医院。

好端端的,李俶为什么突然回来?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调整到舒适的姿势,整理好口罩,环视了一圈点滴室。

拥挤的人潮,空气不流通的房间,闷热难耐,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和家属的争吵声。点滴室内人满为患,还有无法找不到座位的病人不得不坐在走廊上输液,看来正值流感高发期。

李倓瞥了一眼吊瓶中即将见底的药水,抬手喊来了护士。

李俶不知道去了哪儿,隐约有他还穿着警服的印象,可能只是回来拿个东西就走,大发慈悲地顺手给他送到医院,说不定人早就回局里去了。就算不是,李倓暂时也不想和他打照面。

网络上看不到脸他还能做到厚颜无耻地发消息,但当和李俶面对面时,一想到他的告白失败,就实在没办法好言好语地和李俶说话。

他还需要再调整一下情绪。

护士为他拔掉了针头,李倓一手按着针眼,另一手艰难地滑动着手机——幸好手机还放在口袋里。

大学生虽然没有医保,但自费卡也绑了身份证,手机里依然弹出了医保账单的扣费提醒,显示五分钟前完成支付。

李俶还在医院。李倓顾不得伤口还未完全止血,抓起手机便往外走,却被拎着一袋子药的李俶撞了个正着。

事实上,李俶与裴元谈完病情后一直在陪他打点滴。到了晚间,门诊关了,急诊的人流量骤增,他便将座位让给了其他病人,干脆起身去配药,顺便为李倓买晚饭。

买了马路对面馄饨店的虾仁小馄饨,看到医院门口有大爷推着车卖烤红薯,他突然想起那年过年一直没给李倓吃上的红薯,鬼使神差地也买了一个。

结果大包小包地回来,却意外撞见了一只正在逃跑的猫。

逃逸的猫左手背上的还有血迹从胶带边缘渗出,李俶微微皱眉,将袋子拢在一只手里提着,伸手握住了李倓冰凉的手。

“怎么不好好按着?吊完针了吗?我买了吃的,先垫垫肚子,我们回家。”

李倓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又将小馄饨和红薯悉数塞回。那塑料盒本就烫手,加之红薯也是刚刚出炉的,李倓险些被烫得松了手,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袋子,迅速塞进李俶手中。

小馄饨打包盒的盖子微微倾斜,洒出些许汤水。

“李俶,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倓忍不住笑了出来,既是气笑,也是自嘲地笑,“多谢你的好意,我既不会病死,也不会饿死,我能照顾好自己。”

手背上隐约传来痛感,或许是刚才挣扎时用力过猛所致,到底还有纱布在,到底阻止了“血溅五步”的场面发生。

李倓又道:“既然已经拒绝我了,不喜欢我就离我远点吧。我二十多了,怎么都算完全行为能力人了,不用你这个‘监护人’再来鞍前马后。”

话到此处,李倓尖锐地一转话锋,带点讥讽道:“还是说,李警官想用‘别的身份’来照顾我?你不会在愧疚吧?怎么,哥哥最近是不是天天在反思自己有什么越界行为,才把弟弟‘养坏了’?”

被戳中了心事的李俶眼神微动,握着药袋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塑料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解释,却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周围孩子的哭闹声、仪器的滴答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以及李俶喉咙里那声被硬生生咽下去的叹息。

“你刚退烧。”李俶终于说话了,“先回家吧,我去开车。”

李倓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

他明明是想让李俶难堪的,可看到李俶那副无奈的样子,自己反而先乱了阵脚。他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李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左手背上的针眼还在隐隐作痛,刚才被李俶握住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有些心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的光晕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许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李俶是不是真的会回来接他。

李俶是去开车的,自然没法再回急诊来接他,只给他打了电话。

李倓轻嗤了一下,裹紧围巾出去了,直接坐在了后座上。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李俶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见他侧着头望着窗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便没再说话。

那个烤红薯的香气不知何时弥漫开来,甜丝丝的,带着一股暖意,却让李倓更加烦躁。李俶算什么呢?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哥哥又凭什么总是一意孤行地决定二人的关系。

车子很快驶回了家,长明听到动静,立刻摇着尾巴跑到门口迎接。李俶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回头对李倓说:“到了,下车吧。”

李倓没应声,推开车门径直往里走,长明欢快地跟在他脚边。李俶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拎着药和剩下的东西也下了车。

李俶觉得自己之前二十多年叹的气都没有这段日子多了。

一进家门,李倓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连晚饭都没出来吃。李俶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只好把小馄饨和烤红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把药和温水也摆好,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李倓有情绪,他不能逼得太紧。

夜深了,李俶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老房子隔音不好,他能听到隔壁房间里隐约传来的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李倓也没睡着。他起身走到客厅,果不其然,茶几上的小馄饨和烤红薯还放在那里,一动未动。

他拿起那个烤红薯,走到李倓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倓儿,出来吃点东西吧,空腹吃药对胃不好。”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李倓闷闷的声音:“不吃,别管我。”

“多少吃一点,就当是为了吃药。”李俶耐心地劝道。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终于“咔哒”一声开了。李倓穿着睡衣,脸色依然沉着。他一言不发地接过烤红薯,又沉默着转身回了房间,房门再次关上。

二人的关系陷入了比表白后更加不尴不尬的境地,李俶还是要上班的,李倓也还要准备上学——他长得好、学习好、人缘好,自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但是脑子再好的人想同时维持八份优异的成绩也要付出不少精力。

最近他正忙着准备一个竞赛,每天泡在图书馆里,连轴转了快一个星期,身体本就有些吃不消,这次发烧或许也和过度劳累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些,他自然不准备对李俶说。

自从上次发烧之后,李倓是彻底不想给李俶多发消息了,李俶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但又怕孩子又偷偷生病晕在家里,从宿舍搬回来住了。虽然再次“同居”,但两人之间的交流几乎降到了冰点,只有长明还像往常一样,在两人之间摇着尾巴来回穿梭。

李俶每天早上出门前会把早餐做好放在桌上,晚上回来时,如果李倓还没睡,客厅的灯亮着,他会默默坐下看会儿新闻,等李倓回房后才起身收拾;如果李倓已经睡了,他就轻手轻脚地洗漱,尽量不发出声音。

李倓则是刻意避开和李俶在家的重叠时间,虽然暂时还没开学,但他也去市区里的图书馆或者咖啡店学习,早上要么比李俶更早出门,要么等李俶走了才起床,晚上也常常待到十点后才回来,回来后就直接躲进房间,连客厅的灯都很少开。

这天周末,李俶难得不用加班,他想着李倓最近肯定又没好好吃饭,便去超市买了些菜,打算做顿像样的午饭。他在厨房忙碌着,切菜声、炒菜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倓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听到厨房的动静,他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但饭菜的香味还是像长了脚一样,悄悄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在床上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抵不过饥饿,慢吞吞地起了床,走到客厅。李俶正好端着一盘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看到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醒了?正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李倓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都是李倓爱吃的。

李俶给他盛了碗米饭,推到他面前:“快吃吧,菜要凉了。”

李倓拿起筷子,低着头,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搭理李俶。

李俶也没再说话,只是偶尔给长明夹一块肉,一人一狗,一静一动,倒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吃完饭后,李倓主动收拾了碗筷,端进厨房去洗。

李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对李倓说,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要推开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感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终于熬到了春天,大三下学校基本已经没课了,考研的考研、保研的保研。李倓连毕业论文早就超额完成了,绩点第一也稳稳拿到了保研名额,一开学就开始着手毕业实习了。之前去短暂工作过的稀土贸易的大美企又抛来了橄榄枝,甚至开出了如果不读研,本科毕业能直接转正的条件,李倓似乎没有道理拒绝。

不过马上要去外企实习,又是敏感行业,作为经侦李警官的直系亲属,李倓再三思索还是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主动给李俶发了消息。

消息内容很简单:“我要去稀土贸易公司实习,需要填紧急联系人,你的工作单位和职务是什么?”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李倓感觉自己的指尖有些发凉。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实习协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知道这是必要的流程,却还是忍不住别扭——这是他那天发烧后,第一次主动联系李俶,而且是以这样公事公办的口吻。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俶的回复,只有一行字:“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一级警司。”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简洁得像是在回复一份工作邮件。

李倓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半天才反应过来,一级警司,李俶又升职了?这么大事,都没告诉自己一声吗?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不再追问,只把信息填进表格,提交了文件。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书桌上,暖洋洋的。他不知道这份实习会不会给李俶带来什么麻烦,也不知道自己和李俶之间这种冷冰冰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他又在不经意间点开了和李俶的聊天界面,看着那句“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一级警司”,发了好一会儿呆。

结果对话框突然又跳出来一条消息,吓了他一跳。

消息是李俶发来的:“哪家公司?”

李倓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把公司的一大串英文名发了过去。要是细论起来,之前李倓的母亲和这家公司也有过业务接触。

他本以为李俶就是随口一问,也不觉得李俶会了解这家公司,但没想到李俶沉默了一会给他回了一大串文字过来。

“MP?这家公司这两年一直有涉案,内部流程和风险点我比较清楚。你入职后接触核心业务时多留意,尤其是涉及跨境交易的单据,拿不准的地方随时和我沟通。另外,实习协议里关于保密条款的部分仔细看一下,稀土贸易属于敏感领域,这几年的情况你也知道,合规性比普通行业要求更高,别因为年轻气盛踩了红线。”

李俶话说得妥帖,一个错处都挑不出来,但李倓看着他那个大家长的语气就莫名窝火。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删了又改,又想和李俶吵架,又觉得李俶说的话没什么问题,最后只回了个“知道了”。

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展现出他作为“监护人”的细心和负责?李倓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嘴角,回完消息之后连火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他又不是真的不知道答案。

还不是不喜欢我。

思及此处,李倓冷笑一声,干脆把李俶拉进免打扰里,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机熄屏,一个平平无奇的陌生号码突然打了进来。李倓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平稳的女声。

“您好,是李倓同学吗?”

李倓挂掉电话,恍惚了一下。这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了。因公牺牲的爹,良心企业家的妈,天纵奇才的警察哥哥,这样根正苗红的家庭背景,到底还是给他推到了同一条道路吗。

正好。李俶不是觉得他“还小”吗?自己确实应该做点实事了,没准之后李俶就能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几眼,而不永远是俯视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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