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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6 章

确实没人能料到,竟会有人辗转飞行二十多个小时,只为了赶回家摔碎一个水晶球。连李倓自己都觉得这是疯了。

但一想到李俶看到满地狼藉时可能露出的表情,他心头便涌起一股痛快。

“这人一定是在咒我。”李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想。

果不其然,回到美国的公寓当晚他就发起了高烧。

高温烧得李倓视线模糊,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或许是长期积压的压力终于爆发,或许是回国那趟衣着单薄着了凉,又或许是连轴转的飞行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总之他不得不向公司请了一周病假。

同事们都调侃他是思乡成疾,让他春节务必好好和家人聚聚。李倓懒得解释,也没有反驳,只是点头应下。他这次病情来得太快,他实在没有时间和力气跟美国的医疗系统磋磨,只能晕沉沉地自己吃点药硬抗。

他忍不住想,这场病多半要归咎于李俶那些注意身体的问候。

罪魁祸首还是李俶。

病中的日子混沌如潮水。这一周里,他罕见地没有打开电脑处理邮件,任由工作狂的名号暂时蒙尘。每天在睡眠与简单的进食间循环,偶尔清醒时便窝在沙发里,任由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身上。

混沌的思绪反而成了最好的休息,让他暂时忘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烦忧。

自然,他也没有心思去翻阅李俶发来的日常报备。等到退烧后拿起手机,对话框里已积攒了99 条未读消息。李倓懒得细看,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点开又退出。

休整结束后,他重新投入工作,比以往更加拼命。

病好后没多久就是年三十晚上,春节自然是不给假期的,李倓加完班回到冷清的公寓,给自己煮了碗速冻饺子又奢侈地塞了两个汤圆一起煮,就着李俶今天格外密集的消息吃了,也算是过了年。

窗外是异国他乡的霓虹闪烁,与记忆里的春节格格不入。窗外的夜空突然炸开一簇烟花,是附近社区有人在庆祝。绚烂的光亮短暂地照亮了他的房间。李倓突然觉得自己和李俶怄的这口名为“我也什么都不告诉你”的气有点散了,大概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大病后的他有点太想家了。

自己到底是在等李俶一句明确的告白,还是在等自己彻底死心?李倓心里其实有数,但是无论如何,都等到手上的任务收网了再说。

到时候他会带着表彰,再和李俶好好谈谈。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间,李倓在MP总部已经待满了半年。他同时打着三份工,与走私链的接触愈发深入,获取的情报也越来越多。自然,风险呈指数级增长。

他像在走钢丝,不得不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李俶的消息依旧每天都会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准时且规律。内容依旧是长明的日常、食堂的饭菜、院中那棵如今已枝繁叶茂、花期过后长出青翠叶片的梅树,偶尔夹杂着几句对案情的无关痛痒的吐槽——自然是隐去了所有关键信息。

李倓依旧从不回复,但也不再急着划掉通知,只把李俶的消息当电子榨菜看。

终于,到了春天。

李倓负责跟进的一个突破点进入了关键阶段。这个项目涉及到大额跨境资金流动,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赢得了项目主导方的信任,终于被允许接触更核心的文件和数据。

他终于发现了一组经过伪装的操作记录和几份与公开合同条款截然不同的“补充协议”。这些证据清晰地指向了一条隐蔽的、未经申报的稀土走私通道,其规模之大,牵扯之广,远超他最初的预估。

李倓心跳如擂鼓,迅速而隐蔽地将关键数据下载、加密,并通过特殊渠道传回了国内。他知道,自己已经触摸到了这个庞大网络的核心之一。完成传输后,他清理掉所有操作痕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往常一样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直到天际泛白才离开办公室。回到公寓,他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巨大的紧张感和成功后虚脱感交织袭来,让他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上一条消息中,李俶抱怨早上长明趁其不备,偷偷叼走了他的早餐包子。

李倓鬼使神差地敲下了一行字:“那你别吃了。”

发送。

然后他立刻扔掉了手机,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这条消息,或许是人在极度紧张和孤独后,本能地寻求一丝与熟悉世界的联系。

李俶刚结束一个会议,手机提示音响起。当他看到发信人名字时,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猛地站起,动作大到让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周围同事投来诧异的目光,他也浑然不觉。

他点开那条简短的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指尖甚至有些发颤。近一年的等待、担忧、自我怀疑,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支点。这么长时间的单向输出,日复一日的琐碎分享,都石沉大海般得不到任何回音,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坚持。

只是有时候李俶甚至也会怀疑一下,怀疑那些消息是否真的抵达了大洋彼岸,还是仅仅是他自我安慰的独角戏。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翻涌的情绪,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复:

“嗯,后来吃的食堂。”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是你最爱吃的那个馅。”

李俶几乎是立刻回复了,生怕晚一秒,这脆弱的联系就会再次中断。他斟酌着用词,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平常又自然,但还是泄露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李倓却没有再看手机——手机被他扔到一遍了。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双腿麻木,才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冰冷的刺激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这才慢悠悠地拎起来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打开,李俶的回复赫然在目。

“最爱吃的那个馅……”李倓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本想再说点什么,或许是讥讽一句“难为你还记得”,或许是冷淡地回个“哦”,但打好的字最终又被逐个删去。

今天的任务耗尽了他的心力,他现在没有力气再去维持冷硬的表象,一股莫名的委屈和酸涩涌上鼻尖,被他强行压下。“烦死了。”李倓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李俶,还是在骂自己。

李俶盯着手机等了半天,可惜屏幕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新消息。他轻轻叹了口气,但无论如何,李倓终于肯回他消息了。

他心想,明天,明天还是要继续发消息的、要再多发点。

接下来的日子,李俶发消息的频率更高了些,李倓那边的信号也仿佛断断续续地接上了,隔几天就会随机大发慈悲地搭理李俶一下。

——更折磨了。李俶的日子陷入了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焦灼的等待中。

李俶照常上班、下班,做饭、遛狗,把生活过得像上了发条的钟摆,然后赌博一样打开微信,看看李倓今天有没有回复。

他那颗心始终悬在半空,被一根细得看不见的线牵着,线的另一端,飘在太平洋彼岸,随时可能断裂。

大洋彼岸,李倓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除了情情爱爱的,还因为他的位置越走越高、压力也越来越大。他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工作里,MP内部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他传递出去的情报似乎引起了连锁反应,上层明显加强了审查和管控。

有几个瞬间,他几乎能感觉到背后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

一天深夜,他刚撑着和组织对接完,头痛欲裂。窗外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声响。

这两天是周末,李俶刚刚发来消息,说长明最近掉毛厉害,家里的狗毛扫不干净,还附了张照片,长明一脸无辜地坐在一堆狗毛中间。

李倓盯着图片细品了一下自家狗的萌态,然后冷漠地敲下一行字:“那你多给他梳梳。”

另一边,李俶刚把长明掉落的毛收拾干净,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几乎立刻屏住呼吸点开。他坐到沙发上,一把把长明薅到了怀里,低声问:“你说,倓儿是不是也没那么生气了?”

长明被强行禁锢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高兴了没多久,李俶猛然觉得不对。今天是周末,算上时差,李倓也没在加班,那边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怎么还醒着?

李倓素来没有熬夜的习惯,至少在闹掰前没有。

他盯着那条“那你多给他梳梳”的回复,指尖在屏幕上悬了许久,打出一行字:“怎么还没睡?那边很晚了吧。”

李俶没指望李倓秒回自己,发完消息就往上翻之前的聊天记录。原本他没注意,此时一翻才发现李倓回复的时间几乎都是美国的深夜。因为李倓一般都是在又完成了什么任务之后才会想要找找李俶,看看这人是不是还站在他背后。

长明似乎察觉到主人的焦躁,不安地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臂。李俶下意识地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却乱成一团。他想到了李倓入职的那家公司,那份他始终隐隐不安的直觉,此刻像警铃一样在脑中尖锐作响。

稀土贸易、敏感领域、李倓突然被调往总部、长期合同……还有最近队里正在跟进的跨境走私案,一些模糊的线索似乎也隐约指向了与MP有关联的复杂网络。他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往最坏的情况揣测。

各种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后悔当初没有更坚决地阻止李倓去MP,后悔用那种自以为是为他好的方式隐瞒牺牲的可能,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以至于现在连最基本的关心都变得如履薄冰。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李倓的回复简短得近乎冷漠:“在酒吧。”

李俶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继续焦虑。他盯着屏幕上那三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捏得手机外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酒吧。

大洋彼岸的深夜,李倓在酒吧。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场景:喧嚣的音乐,晃眼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的混合气味。

李倓会坐在哪里?吧台?卡座?他穿着什么?是不是那件他穿着格外好看、衬得腰身尤其劲瘦的黑色衬衫?有人搭讪吗?他那样貌,那样矜贵又带着点疏离的气质,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

长明似乎察觉到主人情绪不对,呜咽着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臂。

李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呼吸有些重。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窜起的火气和更深的、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打字:“少喝点,你胃不好。”

他等了片刻,没有回复。也许酒吧太吵,没听见。也许……是有人打扰,不方便看手机。李俶的想象力不受控制地开始描绘各种画面,每一个都让他胸口发闷。他想起之前调查李倓在MP公司的情况时,似乎有提到李倓在公司里很受欢迎,甚至有几个背景不俗的同事对他表示过明显的好感。

他知道自己这醋吃得毫无道理,甚至有些可笑。他和李倓现在算什么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弟弟?他早已无法用单纯的兄长的目光去看待李倓。恋人?那层窗户纸从未真正捅破,中间还横亘着欺骗、隐瞒和长时间的冷战。他有什么立场去吃醋?

可情绪这东西,从来不讲道理。

李俶接下来的半天都被李倓的三个字毁了。入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手机安安静静的,李倓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也许是玩得太嗨,忘了时间?或者……有人作陪,根本无暇想起他这个隔着时差的“哥哥”。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心里。李俶猛地坐起身,想起李倓毕业典礼那天,穿着西装革履,带着微醺的笑意,主动吻上来的样子。

那双眼睛里那时只盛着他一个人。可现在呢?

李俶左右睡不着,干脆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冲动地打下一行字:“在酒吧玩得开心吗?”

算算时差,李倓那边应该已经上午了,但是李倓依然没有回复。

第二天上班,李俶眼下果不其然带着淡淡的青黑。

队里最近在梳理MP关联案件的线索。开会时,当一份涉及MP总部某部门团建活动的模糊外围资料被投影出来时,李俶的目光骤然凝固在屏幕角落的一个身影上。这张不知道是抓拍还是偷拍的照片,背景似乎是某个高级餐厅的露天区域,人影憧憧,看不清脸,但李俶却怎么都觉得那个站在角落、侧影清瘦的人像是李倓。他旁边似乎还站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两人距离近得有些刺眼。

“李队?”旁边的同事注意到他的走神,低声提醒。

李俶猛地回神,收敛了所有情绪,语气平静无波:“继续。”

只是接下来的讨论,他有些心不在焉,指尖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划拉着,留下几道无意义的刻痕。

等到下班回家,李倓还是一条消息没回。长明照例欢快地迎上来,李俶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声音有些哑:“还是你好,不会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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