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啊……总是忍不住想把什么都做到完美一点呢。
水无月晴子腹诽道，面上却仍然露出得体的笑容，与朋友们一起欢迎来自青学的客人。
或多或少地，大家在高中时期都见过面，终于以侧分短发换掉自己鸡蛋头发型的大石秀一郎现在是一名家庭医生，也算是忍足侑士的同行了。
听闻凭借着俊秀的长相，他现在还是不少中产家庭的特约医生呢，晴子戳了戳忍足侑士的后背小声道：“大石君比你更像那个‘总裁的医生朋友’了欸！”
正要扶眼镜的忍足侑士闻言有些惊讶地微微侧过头来，仿佛没想到水无月晴子会突然开玩笑。
低声与其他人寒暄的手冢国光瞥见这一幕，顿了一下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之前的话题：“这次回来也想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菊丸英二自来熟的跳过来：“嗨嗨嗨~冰帝的经理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水无月晴子仿佛都能看到他像小猫一样高高耸起一摇一摆的尾巴：“菊丸君，你好。”
菊丸英二亮闪闪的大眼睛眨了几瞬：“奇怪了，为什么觉得还在哪里见过你呢？”
“是哪里呢？”
忍足侑士挡在晴子身前：“不要用这种方式搭讪啊喂！”
菊丸猛地摇头：“才不是搭讪呢！就是很眼熟——”
和手冢聊着天的几个人也不约而同停下来，像是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好在菊丸英二实在没有想起什么来，水无月晴子僵直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冰帝的一干人也像是摁下重播键一样，又自若的各自做着刚才的事。
手冢国光的眉心不由得蹙起。
这时，迹部景吾端坐在上首沙发椅上打了个响指：“各位，炭火都已经燃起，那么——”
没等他说完，慈郎就第一个跳出来：“耶！终于能烤肉了！”
迹部景吾的一口气又憋在了喉间，水无月晴子赶紧拉开了慈郎，避免他等下被大爷惩罚，然后示意大爷继续。
迹部景吾的眼刀扫过来，看两人都笑得谄媚，又终于调顺了自己的语言，可是却失去了第一次时的气势：“总之，大家可以尽情开动了。”
“耶！”这下是在场所有小动物属性的家伙们都欢呼起来了。
一时间不分你我，大家都围在巨大的烤盘前，左手端盘右手拿筷跃跃欲试，但没有人胆敢伸手——大石秀一郎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家，手下却像是要完成什么虔诚的仪式一般按着次序洒下调味料。
眼前的画面逐渐生出不真实感，甚至像是模糊的幻影。
“没事吧？”一直在她身边的忍足侑士问道。
水无月晴子摇了摇头：“没事的，你快去吃吧！”
忍足侑士不放心的又问道：“真的吗？”
“当然！”
说罢，忍足侑士从她手中拿掉碗筷：“那我帮你去抢一点吧——就这战况，估计你是挤不进去了。”
是有点闹哄哄的，尤其是现在连“烤肉奉行大人”大石都快阻止不了慈郎、岳人还有菊丸、桃城他们四面八方的夹击了。
晴子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小心一点。”横刺里伸出的手臂挡住她的退路。
只见再退她就要被桌腿绊倒了，遒劲有力的胳膊还未接触到她的身体，自带的热气就已经灼烧到了她的后背。
“谢，谢谢。”
水无月晴子似是受到惊吓一般止住脚步躲开了这道热源。
手冢国光也见势收回胳膊。
接着是熟悉的一阵沉默。
“没想到你高中会去冰帝。”
正在晴子心道自己要不要告辞时，手冢国光居然挑起了话题。
“啊，对，”晴子点头：“你知道的——”
迟疑了一下，她解释道：“国中我在的那所学校实在称不上什么好地方，所以——”
手冢国光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其实青学也是不错的。”
两人又沉默下来，默契地想到了其中一封信。
“手冢：
这两天的心情确实不太好……香橙和教练发生了很大的冲突，要被禁赛一个月，上周末的比赛，我和新的主攻手也配合不起来。没有香橙的球队就像失去了灵魂，大家的兴致都不高，教练还要批评我们。
真的不喜欢圣玛丽亚这样的风气，不喜欢体育比赛还要掺杂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如果香橙上高中要离开的话，那我也一定不会呆在这里了。
可是不知道她会喜欢怎么样的学校呢？看来周末的时候可以去了解一下了……”
罕见的，手冢国光略微上扬着唇角：“其实那时想给你推荐青学的。但是你说你的朋友要打排球，我去看了看青学的排球社团，实在是达不到标准。”
“后来是和幸村相熟之后，才知道他的夫人就是你的好朋友。早知道她去了立海大的话，那我就该早点向你推荐青学的。”
水无月晴子回望了他一眼，看他不是在讲笑话的样子，忍不住嘟哝了一句：“可是去青学……你又不在啊。”
“什么？”手冢没有听清。
水无月晴子仰起头：“没什么——能够遇到冰帝的这些朋友，是我的荣幸。”
手冢国光煞有介事的跟着她点点头：“确实……你看起来很开心。”
“对，很开心。”看着冲她招手的忍足侑士，晴子向前走了走：“请吧——手冢君。”
这个晚上，手冢国光没能再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些什么。
如此平静的又过了一段时日，水无月晴子的工作也越来越顺手，原先的牧之藤经理被放回来之后，也收起了自己高调的作风，竟主动帮着晴子处理一些杂事。
晴子对此不置可否，但公司里难免传出了她手腕极强的闲话。
也不是什么贬义词，晴子就由着他们去了。
毕竟一个手段高明的人听起来总比无能好很多。
有牧之藤左右打下手，原来不太情愿跟着她做事的刺头也消停了，现在的公司很有机会扭转亏损的现状。
“新一季的产品方案我看过了，中规中矩，”与各部门负责人开碰面会时，晴子就手中的策划案提着自己的意见：“但我们现在不能太过保守，要想办法改变。”
宣发部的部长安室美惠举手道：“水无月经理，我们是否可以采取寻找代言人的方式对本次网球周边产品做宣传呢？”
这下晴子倒是眼前一亮，终于有人能够主动提出措施了，她的眼神充满肯定与鼓励，声调也高了两度：“当然！我想你们可以找契合度比较高的代言人，之后我们可以再讨论。”
后勤部的部长小将真优接着说道：“关于积压在仓库的货物，我们也有了新的主意，不妨与新产品联合，做成盲盒、福袋或是抽奖的形式一起售卖，那些货物品质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过时了些……”
“没问题，这是个不错的思路，小将部长再与产品设计部和销售部讨论一下可行的具体方案。”
不知不觉，原定半个小时的碰头会竟足足开了两个小时，走出会议室的各位却比进来时更加干劲十足。
这种成就感……
迹部景吾还真是一个格外能洞察人心的人呢！如果不是家业要继承，他也很适合做一个心理医生吧！
想到医生，水无月晴子才急忙看表，糟糕，与九原医生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快步走出公司搭上计程车，她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给九原医生打电话致歉。
快要迟到的窒息感让她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
偶尔不可控的感觉，又会把她拉到自己还是个病人的现实中来。
几乎是快要溺水似的，她拼命挣扎着才没有让司机看出异样，用尽力气才使得自己能够上楼。
等到九原医生办公室，她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度让九原医生以为她又受到了什么刺激。
“没关系……没关系……这并不是你的错……”
水无月晴子突然抱住脑袋：“我为什么不能准时……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被九原医生摁在沙发上，她都还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九原医生握住她的双手，没有纠正她还抱着脑袋的姿势，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终于安定下来。
“晴子！你如果12点不来的话，妈妈就会死的，求求你来看看妈妈吧——”
曾经那通让自己无比绝望的电话，却成了母亲最后的语音。
而后她就在楼下，眼睁睁看着母亲从高空跃下就此失去生命。
这一幕，就此成为了她最深的梦魇。
哪怕是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向那些人复了仇，居然也一点未能减轻她的痛苦。
一点一滴的，那样的痛苦最后也吞没了她。
“啊嗯，你想知道些什么呢，手冢？”迹部景吾一手端起精致的骨瓷咖啡杯，一手握着电话，轻轻地挑了挑眉。
那头的男人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在几个呼吸后才缓缓开口：“关于晴子，迹部，我想知道这些。”
“哈……还真是出人意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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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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