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寂静，只有魔药材料在坩埚中偶尔发出的细微咕嘟声。斯内普看着眼前刚刚还散发着诡异母性光辉，此刻却微微晃了一下身体，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复杂的“哈利”，他知道，神代利世已经离开了。
哈利（或者说，主人格哈利）眨了眨眼，仿佛刚从一场浅眠中惊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鼻涕虫黏液和少许血迹的双手，又瞥了一眼工作台上狼藉的景象，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没有立刻说话，似乎在脑海中与谁快速交流着。
斯内普黑袍微动，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波特，我想你需要一个解释。”他并未提及刚才与“利世”的谈话，但那双黑色的眼睛紧紧锁定着哈利，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波动。
哈利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小丑的癫狂，也没有了利世那种刻意营造的温柔，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解释什么，教授？关于那个布朗？我以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着手指。
“不要在我面前玩弄你那可悲的文字游戏！”斯内普的声音陡然变得危险，“你，以及你脑子里的那些‘房客’。邓布利多或许会被你蒙蔽，但别以为我也……”
“他们也听到了，教授。”哈利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他们觉得您是一位……潜在的合作者，或者说，观察者。”
斯内普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哈利的神情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脸上的线条似乎僵硬了些，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的光芒沉淀下去，变得空洞而缺乏情感。他放下擦拭的布，动作精准、经济，没有任何多余的浪费，就像一部精密的机器。
“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与之前任何一个人格都不同，“职业：魔药大师，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前食死徒，双面间谍。风险评估：高。潜在价值：魔药技能、间谍网络、对霍格沃茨及魔法界的深入了解。”
斯内普浑身紧绷，魔杖瞬间滑入手中，直指哈利：“你又是谁？”这种冰冷的、如同在评估物品价值的语气，让他感到了比面对小丑时更甚的寒意。这不像是个混乱的疯子，更像是个……专业的杀手。
“伊尔迷·揍敌客。”哈利，或者说伊尔迷，平静地报上名字，“根据当前环境信息分析，维持‘救世主’身份对整体生存有利。邓布利多是关键维系点，不宜正面冲突。布朗事件处理方式欠妥，增加了不必要的关注和风险。”
他顿了顿，空洞的眼睛看向斯内普，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小丑的行为造成了资源浪费（指卡奇·布朗的死亡）和局势动荡。如果需要清除目标，应确保利益最大化，并消除所有后续麻烦。例如，制造意外，或让目标彻底消失，而非在公开场合制造恐慌和证据。”
斯内普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个“伊尔迷”不是在炫耀残忍，而是在客观地总结“工作”中的失误。他看待生命的态度，是一种完全剥离了情感的功利主义。
“你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沙哑。
伊尔迷偏了偏头，似乎在理解这个问题。“我们存在。为了生存，也为了……满足各自的需求。目前，哈利是载体，维持载体稳定和提升实力是首要任务。斯内普教授，你的魔药可以提供辅助。我们可以支付报酬。”
“报酬？”斯内普几乎要冷笑出声，他想到了神代利世提到的“孩子总要单纯点才可爱”，与眼前这个冰冷的评估机器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加隆、情报、或者……在你需要的时候，执行一次‘清理’任务。”伊尔迷用谈论天气般的口吻说道，“揍敌客家族信誉良好。”
揍敌客？家族？斯内普从未听说过魔法界有这个姓氏的家族。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哈利波特脑子里的这些东西，来源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我不需要你们的……‘服务’。”斯内普冷冷地拒绝，“管好你们自己，波特，别再给我，也别给霍格沃茨惹麻烦。否则，我不介意亲自配置一副能让你那些‘房客’永远安静的魔药。”
这是威胁，也是试探。
伊尔迷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这个提议：“了解。威胁等级更新。我们会评估你的魔药可行性。但目前，合作优于对抗。”
说完，哈利眼中的空洞感潮水般退去。他轻轻晃了晃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他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斯内普，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工作台。
“教授，”哈利主人格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如果没什么事，我想我需要去一趟医疗翼，庞弗雷夫人或许能帮我开点……安神的药水。”他顿了顿，补充道，“为了大家的安全。”
他没有等斯内普回应，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地窖。步伐稳定，却带着一种沉重的负担。
斯内普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地窖里只剩下魔药沸腾的声音。
小丑的疯狂，利世的伪善与危险，汉尼拔的冷静分析，现在又加上这个伊尔迷·揍敌客冰冷彻骨的职业性……哈利·波特的灵魂，早已是一个混乱而危险的战场。
而邓布利多，那个老蜜蜂，到底知不知道他精心保护的“救世主”，内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何等恐怖的集合体？
斯内普捏紧了拳头。他原本只是想完成对莉莉的承诺，保护她的儿子。但现在，他发现他要面对的，可能远远超出一个需要保护的男孩。
他或许，正站在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新人格伊尔迷·揍敌客登场！来自杀手世家的他，会带来怎样的“专业”视角呢？斯内普教授表示心很累，这届救世主太难带了。局势越发复杂，哈利体内的“会议”恐怕要更加频繁了。接下来，魔法部的压力，邓布利多的应对，以及其他势力的窥探，都将接踵而至。哈利和他的“房客”们将如何应对？敬请期待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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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四章评估和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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