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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狮子与狼

明明是狼,

我爸却被狮子的生活诱惑。

其实,

狼的生存机会比狮子多。

我们全力做好狼的事情,

最后生存下来的,反而有可能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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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gas和Pete站在清空的大厅里,深夜里等待法拍的宅邸显得更加亮阔。

“过去的一年,我们只求一家人能活下来”,Vegas和Pete牵着手:“现在,我们竟然在想象长长远远…”

“Pete,其实…我爸为什么被灭口我现在不太在意,家族里兄弟杀兄弟很平常。只是聪明的那个,喜欢下手前设个局、送个罪名;不聪明的,下手连借口都不用”。

“Vegas…”

“有你肯要我,有macau和威尼斯…我一直心满意足,真的”

Pete静静地等Vegas下面的话。

“但是,我真正在意的人,被每天拿来威胁、拿来敲打、一个一个架在刀刃下”,Pete感觉到Vegas的手微微颤抖、鼻息急促起来:“全家人,过了今天不敢设想明天、过了今年不敢计划明年…”

Vegas停了一下,转头看Pete,手不再抖、神情平静:“我真正在意的是这个、我非常在意”。

“Pete,我们可以试试不许那把刀架在头上了”

Vegas又眯起眼睛,扫看深夜里的、不大不小的宅邸:“这里适合小家族。Pete你说得对,我们,你、我,就是小家族”。

“Pete,我现在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是那个兄弟杀兄弟家族的继承人”。

Pete发现这次是自己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但他的手立刻被Vegas握紧了。

“Pete觉得主家非常大吗”,Pete不太明白Vegas的意思。

Vegas忽然笑了:“我爸、我,过去一直以为做到主家这个位置,就是游戏通关、就是takes it all 了…哼…好笑吧?”

Vegas继续:“在大伯手下这大半年,特别是这些天看着他和KINN在国际商会、在大使馆招待会上的样子,我才知道,永远有更大的势力在上面。大伯,不,是整个家族,一直在巴望的那些势力,真是大、真是强啊…”

“Vegas…”

“跟它们比起来,主家,就很小了”

“Pete,只要大伯拼命去够那些强得吓人的势力,我们就有机会逃出生天!”,Vegas眼睛在深夜里闪闪发亮,Pete的Vegas比Vegas少爷年长一岁。

“他拼命去够,我们就帮他去靠得更紧些;他要最有能力的儿子回来,我就帮他一把…我爸爸被吞掉了,吞掉他的人现在又去够更强大的…Pete这故事我们不熟悉吗”

“Vegas…”

“狼,比狮子生存机会更多…明明是狼,我爸却想做狮子。你和我,我们就全力过好狼的生活,最后生存下来的很可能是我们。”

Pete完全明白Vegas的意思。Pete无缘无故地庆幸自己遵守了对天坤的承诺,没告诉Vegas关于他妈妈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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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少爷喜欢坐最靠后的位子,但这不妨碍Korn先生事事鼓励他的意见。Kinn有时跟弟弟有分歧,Korn问Vegas的意思,Vegas大多觉得Kinn少爷有道理。

“我跟二哥想法差不多,可能因为这些年经验差不多吧”,Vegas总这样说,他向大伯解释,自己跟Kinn少爷都有□□经验,对□□来说,经验很重要。Korn不置可否。

Korn看中小儿子的意见,但绝不许他出面任何家族实务,严格确保他只出现在“上流场合”、只陪自己出席“上流活动”。

Kinn高兴自己负担轻了一些,更高兴家人终于团聚。Kinn觉得自从“那一天”,一切都近乎完美了。

KIM几乎不跟Vegas讲话。

Vegas少爷找到几十年前的旧报纸,看了祖父跟祖母的订婚启事,报纸日期是他父亲出生半年后。

Vegas觉得多奇怪的事情出现在这个家族中都不奇怪,但Pete让他追这个线索…Vegas知道Pete有点反常,但他按Pete说的做,不问什么。

顺着订婚启事,Vegas查到祖母家是一个大家族,但现在查不到这个家族的信息,一个望族消失了。

家族里的人,都知道五十年前,家族靠当时中南半岛上的“大事”做生意。

祖父看准多到恐怖的制式美国原装货,压上全部身家,一头扎在越南、疏通南方政府,在枪林弹雨中运出源源不断的美国货…又搭建起Korn和Kan 一直用到如今的国际通路。

祖父的弟弟,也就是当年的分家,舍不得身家性命,选择在本地和新加坡大办“服务业”,专门服务休假的“联合军队”…当然也赚了钱,但他跟祖父的成就,从此天差地别。

后来的故事,跟去年年初的剧本一样,家族再次“团圆”了。“团圆”就发生在,那份旧报纸登了订婚启事后不久。

这个主家“团圆”分家的故事,Vegas曾经不喜欢,所以避免想它。如今有自己家庭的Vegas不怕它,发现了它的有趣:无论主家还是分家,家族现在没有任何在越南的势力…祖父退休后常年住在新加坡,他的旧部也多在新加坡…

Vegas想起自己原来的家、那个叫做“分家”的地方,红砖老楼还真不小。而主家同样的红砖旧宅、Korn先生现在住的北园,相对就小了很多…

(所以五十年前,到底是谁在越南出生入死,是谁在新加坡“服务”美军…现在分家的大红砖楼和主家的小红砖楼,当年哪个才是的“主家”… …我剧透我自己)

“有趣”,Vegas觉得真是这样:“任何奇怪地事情发生在这个家族,都不奇怪”。

Pete从外面回来,看见Vegas比自己先到家了。Vegas套的衣服舒舒服服的、光着脚席地起居室里,威尼斯被圈在爸爸两膝中间。

“有趣”,Vegas问儿子:“是不是太有趣了,威尼斯?”

“做什么,这么有趣?”Pete问,他特别喜欢看见这些。

“在抽空活着…”,Vegas笑了。

抽空活着,说得多好,Pete也坐下来,靠在Vegas肩上,他的Vegas越来越不用人时时鼓励了。

Vegas侧转头,看着Pete。不久前,他一定会着急、会不许Pete觉得可以放心丢下他一小会儿,他肯定要撒娇、要试探…现在,Vegas心安理得地得意着,想Pete看见他自在、想Pete为他放心。

“Vegas,你真好”,Pete靠在Vegas肩上。

Pete当然夸奖过Vegas,但Vegas为Pete做什么,他的Pete都没说过“你真好”。只有此刻,Vegas自己做到自在开心的时候,他的Pete说了“Vegas,你真好”…

这样的世界,Vegas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夺走它、终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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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出事的酒吧,Korn先生吩咐再交给Vegas负责,敏感客源、敏感时期,Kinn家主需要小心。

Vegas带自己的人过来,这些人里自然有Lily姐。

Vegas少爷带俱乐部经历和酒吧主人在办公室看账。Lily姐随便看着一间间小厅,在走廊里,她经过Vegas少爷的亲信、小缅甸。

“Lily姐”,二人错身时,小缅甸开口了。

Lily没停住,但回了一下头。

“Lily姐,那个…“狗”这个名字到底好在哪呢?为什么你们都说好…”,小缅甸说出的竟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一下子涨红了脸,磕磕绊绊解释:“就是,上次,我跟Vegas少爷去的,您说的…”

小缅甸还是放弃了,他发现自己讲不清楚,他干脆低下了头,反正自己只懂低头…小缅甸知道了。

“那只小黑狗是吧”,这次Lily姐站住了。

“狗,是个好名字。它不用假装自己是别的什么,就好像,不用假装—冠军、幸运、宝贝…这些”,Lily说:“所以,这个名字好”。

Lily姐说完,走过去了。

她记得,原来她记得…小缅甸知道了。

(本章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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