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字敲到一半,就听见外面传来由远而近的汽车声。
我没想到听到汽车的声音后我会这么平静。此刻我最强烈的感受竟然是有些不高兴,因为我最讨厌写作写得正顺畅的时候被打断。
而与此同时,空谷幽兰女士“咚咚咚”的脚步声也从外屋传来了。
“别让人看见你。”空谷幽兰女士绷着脸严肃的对我说,“不许出声……”
我看见她肩上又挎上了那个帆布袋。
空谷幽兰女士停下来,看到我已经从窗边推开轮椅,并确保我并没有在窗台上留下任何东西,她才点了点头。
“是警察。”空谷幽兰女士说,表情有些紧张,但是却显得很有自制力的样子,“撼撼,你会乖乖的吗?”
她的右手好像随时准备伸进她肩上的那个帆布袋子。
“会。”我回答。
她打量了一会儿我的脸,最后说道:“我相信你。”
接着她转身关门离开,却没有把门再次上锁。
警车来到了院门口,发出一阵沉闷的制动声——看来这车龄已经不小了。
接着我听见外面纱门“啪”的一声关上,便将轮椅滑到窗口——一个既能躲在阴影里,又能窥见外头动静的角度。
我看见空谷幽兰女士应声打开了院门,而一个从警车里下来的警察几乎正站在小警察临终前所站的位置上。
不过这两个警察也就是站的地方有这么点儿相似而已。
之前那个小警察明显是个乳臭未干的菜鸟,只会问些问不到点儿上的问题,毫无头绪的查找某个在撞了车之后挣扎到树林子里,然后轻易搭了别人的车离开车祸现场的傻逼作家。
而现在站在院门口的警察看起来年富力强、沉着冷静,年龄绝对超过30岁了,一定有不少的办案经验,而且他高高大大、虎背熊腰的,脸上更是一副严峻的表情,看起来很像影视剧中的刑警队长。
说起来,不论在男人中还是女人中,空谷幽兰女士已经算是个大个头儿了,但是跟这位“刑警队长”一比,简直可以称之为“小鸟伊人”了。
此外,这次来的警察还有一点明显的不同。
空谷幽兰杀掉的那个小警察只有一个人,而这辆警车里除了已经站在门口这位高大的“刑警队长”以外,驾驶室里还坐着另外一个警察,这会儿,这个警察也正从车里往外走。
不同于那位高大的警察,这个充当司机的警察有些瘦小干枯,肩膀还是斜的,脸看起来就像个风干的桔子,而且一副快要睡着了的疲倦样子——感觉他就是那种等着退休的老片警。
不过这个老警察一下车就警觉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让我觉得这位其貌不扬的大爷还挺机灵的。
一高一矮两个警察,就这样把空谷幽兰女士夹在了他们中间。空谷幽兰女士对着他们说了几句话,先抬眼看着那个大高个儿,然后又侧转过头低头回答老警察的问话。
我琢磨着我是否要再次打碎玻璃窗大声呼救,不过我琢磨不清楚结果会怎么样。也许这两个警察能制服空谷幽兰女士。哦,空谷幽兰女士动作虽然快,但是那个大高个儿看起来手脚应该会更利落。在我看来,那哥们儿壮得跟鲁智深有一拼,说不定丫能徒手拔起一棵树来。至于那位老警察,他的小碎步和他的惺忪的睡眼,也许只是迷惑敌人的幌子,在电影中世外高手往往是他这个样的,所以我觉得他就是呼延灼。
我觉得这两个警察完全可以制得住空谷幽兰女士……不过空谷幽兰女士也可能会来个出其不意,抢占上风。
天气虽然很热,但是斜着肩、眯缝着眼的“呼延灼”却把制服穿得板板正正的。如果空谷幽兰女士的电锯先对“鲁智深”发动攻势,很可能在“呼延灼”解开外套纽扣拔枪——如果他有配枪的话——之前,就先把他撂倒了。更有甚者,这两警察只是在做例行检查,和小警察的案子根本无关。
到目前为止好像是这样的。
“他不是我杀的,你知道,是你杀的。如果你能闭上你臭的狗嘴,我只要叫他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就行了,那么现在他还活着……”空谷幽兰女士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起来。
我相信空谷幽兰女士这话吗?不,我当然不信!但是即使能有这个认知能力,可我还是背负着强烈而沉重的罪恶感,那罪恶感就像一道锋利的刀子,直刺我的胸口。
所以,我要不要保持沉默,免得开口以后让空谷幽兰女士以两成的把握将这两个无辜的警察干掉?
罪恶感来了又去,我最终决定还是不开口为妙。
如果我真的是出因为出于无私而选择了闭嘴,那我还真算是有点儿男子汉的气了;不过很遗憾,事实并非如此。
我之所以选择闭嘴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想要亲手杀死空谷幽兰女士。
“他们只能把她关到监狱里去,说不定是神经病医院,想判她死刑并不容易,而且即使判了死刑,能立即执行简直不可能。”我对我的仆人念叨着,“这个臭婆娘!只有才我知道该怎么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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