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裴棠坐在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前喝咖啡,肆意懒散窝在躺椅里。养神之际,小圆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覃年:“明天晚上吃个饭?”
裴棠一看到他的名字,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张明媚的脸。那是一抹久违的阳光与温暖。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这么会长啊,他叹了口气,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幼年的裴棠跨坐在马上,意气风发。而这张照片,一直摆放在矮柜上。一旁,覃年的快递也在那里。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裴棠拿起手机,微微偏头,睫毛低垂,拇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行,地址发过来。”
对方的回复很快:“你都不问我吃什么吗?”
还配上了一张委屈狗狗表情包。
裴棠嘴角上扬,显然是被可爱到了。
看覃年的模样,应该是个刚毕业不久,步入社会的小青年。毕竟是个孩子,总不好宰人家,这顿饭意思意思就行了。
裴棠回道:“都可以。”
意思就是让他看着办,他没意见。
覃年那边没有立即回复,裴棠索性把手机屏幕熄了,扔在圆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时,覃年的消息又来了,裴棠杯子还没放下,手机已经拿起来了。
“我想好了,我们去吃火锅,就在中城广场。”
覃年说完,又想到了什么:
“你能吃辣吧。”
吃辣?这个裴棠还真擅长。
裴棠:“明天出发前我叫你,你坐我车去。
覃年:“大叔你真好,卖萌jpg。”
裴棠苦笑摇头,扔下手机,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摸着自己仍然挺拔的胸肌。
不比年轻人差啊,怎么就成了大叔呢。
裴棠的作息很规律,不一会就睡着了。
倒过时差,裴棠很早就醒来了,之前在西班牙成日忙于工作,精神身心消耗极大,如今退休回国,他决定要好好改造一下。
清晨的公园湖畔,阳光穿透稀疏的云层洒在水面上,裴棠坐在公园长椅上,感受微风带来的清净。
这份清净没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
七八个穿着色彩绚丽的有氧大妈提着震天音响,成功霸占湖畔公园大面积地盘,旁若无人地拿着丝巾跟着节奏扭起了广场舞。
这群大妈原本是在小区“安营扎寨”的,无奈大妈们的山寨音响质量过于好了,无数社畜在美好的双休日被动感旋律从睡梦中唤醒,社畜们奋起反抗,小区物业收到不计其数的实名投诉,大妈们这才不得不转移阵地。
裴棠穿着黑色运动T恤,感受到震天音响的洗礼,默默戴上了耳扣,果断起身开始晨跑。
他的双腿像两根绷紧的弦,快速而有节奏地交替着。跑了几圈下来,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回去的楼下,刚好碰到出门的覃年。
覃年笑着和他打招呼,晨光从他身后洒下,整个人被一层朦胧的金光笼罩。
他的声音明亮,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少年朗声道:“早啊,大叔,跑步回来呢?”
覃年的身上总是有种少年感,那是裴棠不具有的,这种少年感总能深深吸引着裴棠。
裴棠静赏了几秒,回应:“早,你这是要出门?”
黑色的体恤紧紧贴着覃年的肌肤,展现出他健硕的身材,覃年回答说:“出去有点事。”
至于到底什么事,覃年没有说,裴棠也就适可而止地没有再追问。
裴棠说:“回见。”
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跑步时带动的下肢,裴棠视线不住停留。
感觉到自身下/体明显的变化,裴棠低骂一声,转身上楼。
回家迅速冲进浴室,冷水打下来的一刻,那股燥热感才隐隐褪去。
半晌,裴棠才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此刻,无心做事,只好望着空荡的电视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才终于现身。
裴棠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空空如也。
难道覃年忘了今晚有约?
这么久了,也没说发个消息。
他倒也不是惦记着人家小青年的一顿火锅,而是因为裴棠是个重诺的人。不管是别人答应的、又或是自己应许的,都应当去兑现。
等待消息的片刻,裴棠一直泡在衣帽间,柜子里挂的衣服被他挑遍了,一眼望去,全是死板的西装服饰。挑选片刻,最终找到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
他对着镜子打领带,英俊的五官搭配挺拔的身姿,怎么看心情怎么好。
裴棠打开手机,眼底扫过一丝失望。思索半晌编辑消息发了出去。
“你回来了吗?”
发完后裴棠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盼郎归”的小娇妻。
这和今早看的古装剧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单身太久落下的病根。
裴棠有满腔无处安放的爱意,好像给谁都可以,又好像谁都不能给。
他自己把它归于‘纠结’。
对方又没有回答了,裴棠带上覃年的包裹,打算一会儿还给他。
刚走出门,沉寂一天的手机,响了起来。
覃年:“大叔,我在楼下等你,你下来吧。”
裴棠脸上再现笑容,低头打字:“行,车库见。”
覃年的包裹估计很重要,还是亲手交还最好。
黑色猛禽早已等候多时,伴随发动机声嗡鸣,覃年应声吸引而来。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猛禽的诱惑。
裴棠和覃年一起上了车,车子发动,沿着导航路线,直达中城广场的火锅店。
覃年洋溢着青春笑容,看着裴棠称赞道:“大叔,我觉得你今天穿的很帅。”
裴棠压抑着笑意,轻声回应:“你也是。”
下车的时候裴棠才想起他一直放在后座的包裹还没有还给覃年。
包间里,覃年从服务员小哥那里接过菜单,推到了裴棠身前:“大叔,你来点。”
裴棠本想着把菜单给推回去,但想着毕竟是人家一份心意,欣然接过。
裴棠看着菜单,说道:“好嘞,让我看看。”
服务员小哥是个做兼职的大学生,身材又高又瘦,细碎的头发散落在额前。
小哥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先生,我们店里的毛肚特别新鲜,二位可以尝试下。”
裴棠拿着菜单,翻了翻,点起菜来特别从容:“上一份毛肚,卤煮,鸭胗,梅花猪肉,火山.牛肉……”
服务员小哥:“二位是要清汤锅底还是鸳鸯锅底?”
裴棠和覃年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裴棠抬了抬下巴,问:“你不是喜欢吃辣吗?”
“那就鸳鸯锅。”覃年说。
“好的,二位需要酒水吗?”服务员小哥问。
“不用,谢谢,我自带了。”裴棠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特别具有感染力。
“好的,祝二位用餐愉快。”服务员小哥退下了。
服务员小哥走后,裴棠打开木箱,拿出一瓶自带的酒:“小鬼,会喝吗?”
“干红葡萄酒?”覃年问。
怪不得裴棠拎着那个小木箱子走了一路,原来里面装的是酒。
“……”
裴棠把酒从盒子里拆开,说道:“是我从西班牙带回来的奶酒,巧克力味的,很甜很好喝。”
裴棠潜意识把覃年当小孩看待,小孩哪里能喝高浓度的酒,十几度就行了。
覃年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我……”
“小鬼,你该不会怕喝酒吧?”从裴棠疑问的语气中,能听出他很诧异。
这一米九的大高个儿连十几度的酒都喝不了?
他儿子听宝已经能在酒局上收放自如了。
因此“老父亲”裴棠的心中无端浮现出三分骄傲七分哀愁。
裴棠满脸愁容,语气也跟着加重了:“你这不太行啊……要多练啊。”
覃年听这语重心长的口吻,他势必要证明自己,撸起袖子,端起酒杯,声音肯定道:“我能喝。”
“……”
结果所谓的能喝就只喝了一杯奶酒,裴棠喝了五杯,他应酬的时候多,自然酒量比覃年要好。
中途,裴棠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电话,是裴听打来的。他在公众场合打电话没有开免提的习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覃年听不到。
覃年只捕捉到了一句。
“是的,好的,乖宝儿,我在外面吃饭呢。”
裴棠挂掉电话后,他明显能感觉到覃年的眼神不一样了。
究竟哪里变了,从什么变到什么,他说不清楚。
裴听打电话过来,无非是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没有喝酒、需不需要给他叫代驾。’
裴棠不知道覃年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认为解释是无用的,更没有必要和覃年说电话内容是什么。
覃年的眼神暗了暗,盯着眼前冒着滚烫热气的火锅,装作不经意,问:“大叔,你老婆打来的?”
火锅的浓汤沸腾着,时不时往外面溅。
裴棠像是被牵动了某根神经一样,风平浪静的外表下,萌生了些许疑惑。
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要是有老婆还会坐在这里?
“不是。”裴棠语气淡然,“我和你一样,单身。”
他说话的时候,与覃年目光交汇,好好的一顿火锅,顿时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裴听给老父亲叫了代驾,在代驾小哥还没有赶来的时候,裴棠和覃年打算先回车里。
裴棠和覃年喝了酒,但不至于醉,微醺使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柔情。
“你等下,你的东西还你。”裴棠说。
他把后座的车门打开,俯身进去拿送错了的包裹。
包裹被放在最里面,因此他把头往里面又伸了些,整个身子弓起,熨帖的西装包裹着他的细腰、臀部,他的一条腿折起,跪在皮质座椅上,裤脚处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覃年站在他的身后两手插着裤兜,视线打在裴棠半跪的姿势上。
覃年看的出神,喉咙不自觉吞咽。
这个姿势、这个角度,像极了后/入。
“……”
覃年秋水般的瞳仁愣了片刻,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鬼使神差地,他偏偏上前一步。
伸出一只手,照着裴棠的腰比画了一下,刚好能一把握住。
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他心里升腾起燥热,更多是烦躁。
他揉搓后脖颈,视线不离一寸。
真想扒光了裴棠,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烧。
车里的光线很暗,裴棠修长的手指终于够到包裹,他撑起的手和跪着的膝盖同时发力,往后一退,臀/部碰到了覃年。
不好……
这是他首先想到的词。
偏偏身后还是个基佬……
覃年被裴棠撞了一下,回过神来,装作不在意般让开了。
裴棠从车里退出来,把手里的包裹还给了他:“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
覃年疑惑地接过来,刚想打开,却被裴棠按住。
裴棠温热的手掌覆盖在覃年的手背上,低声说:“进去看。”
两人坐到后座,原本裴棠琢磨着安慰他。
让他不要感到尴尬,放松,没什么好羞耻的。小青年的自尊心通常是很强的,也很容易碎。
结果覃年看完后脸不红心不跳,“是我买的。”
也是,性取向而已,没有什么奇怪的,又不犯法。
裴棠有些讶异,说:“你买来自己用?”
覃年没有回答,但是光看覃年的样子,也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大叔,你也是吧。”覃年说,“你如果不是,也不会知道了还和我一起吃饭。”
覃年的目光很犀利,嘴角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街道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裴棠的侧脸上裹了一层柔光,他的声线很平稳:“覃年,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觉得你有我误以为的意思。”
覃年的杏眼明亮好看,好看到让人多看一眼就会陷进去的程度:“大叔,万一我就是那个意思呢,你愿意吗?”
少年声音爽朗附有诚意,这份直白,无时无刻在拨弄裴棠的心弦。
“我……”
裴棠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没吭声。
覃年还在等答案,有些急切道:“嗯?”
裴棠转念一想,忽然道:“小鬼,你想跟我当炮/友?”
覃年瞳孔怔楞,未曾想过是如此回答。
裴棠的舌头把上下两排牙齿舔了一圈,发出一声冷笑,车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这么多年,沉寂蓬勃的性/欲,也会遇到需要解决的时候。
但通常这些时候,他要么自己解决要么出去花钱找鸭/子解决,这种所谓的炮友关系倒还是第一次遇到。
以他的财力,什么样的找不到?
覃年,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这时,代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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