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行那杯是“使人疯颠的噬心蛊”,江贵妃是“易令女人早产的凉性药粉”,至于小四,则是“三月发作一次的慢性毒药”。
小红字出现了一会又变成了蓝色。
“噬心蛊来自南疆王”,“药粉来自齐皇后”,“毒药来自南疆王”。
虞锦行:“……”
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他不知该说南疆王手眼通天好,还是感叹他们三个靶子过于显眼好了。
【嘿嘿,暴君先生,我很贴心吧!】
【多谢,只是朕该怎样才能救下江歌苓呢?】虞锦行心道。
【江歌苓的药粉已完全溶于水,想转移的话,十积分一次。而暴君先生你和四皇子的蛊虫,必须要由您饮下,才能分解兑换成积分。】
什么左手倒右手……暴君翻了个白眼,又淡淡地瞥了小四一眼,啧,不太想管这个废物点心弟弟呢。
他正思索着时,小四却抓起杯子就喝了一口。幸好那杯子上还显示着红字,应该是没让他把蛊虫喝下去。
“那便谢过娘娘了。”虞锦行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地执起小四的杯子喝了一口,随后就感觉到喉咙一热,再无比自然地放回去,就好像只是顺手拿的一样。
小四那张刚刚褪去热意的脸又燥了几分。
他…他怎么喝我喝过的酒……
【分解兑换积分为:5点。】
闻言虞锦行又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儿臣敬娘娘一杯。”
【叮——当前积分为:20点。已转化。】
小四的那个只有5点,他的却有15点……奇怪,两种蛊虫,若说对身体的影响程度,恐怕还是小四的那个更严重一些,为什么他的那个却更珍贵?
暴君若有所思。
江歌苓也很高兴,连忙举起自己的杯子一笑。呀,这暖酒甜滋滋的。
三人站位如下:
江贵妃坐在内侧身旁还站着两个侍女。小四站在她左前方,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而虞锦行则在最外侧,身边空无一人。
是的呢,这个时期的暴君身边根本就没有伺候的侍女……本来刚出冷宫时是配了两个的,结果其中一个在第二天就因给他下毒而被拖去了掖庭,至今未查出真凶是谁;另一个在跟了虞锦行几个月后,也托关系把自己调走了。
如今暴君身边能贴身侍候的宫人,就只有沈舟一个。现在想来倒是方便了他的“行动”。不过对于重生归来的暴君来说,即使那些麻烦都还在,也无妨。威逼利诱一番,或大不了解决掉就好了。
虞锦行突然眯了眯眼。这步伐……显然有个习武之人在靠近。
弯腰驼背的“小太监”端着几碟水果悄然靠近。
虞锦行只听身后的脚步声便知是练家子,肩膀立刻绷紧,很快颈后一寒,他迅速前倾,躲开致命一击,但回头反打时却顿了顿——银光一闪,脸颊便划下一道血痕。
江歌苓尖叫一声,下意识伸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便将他们二人拉到自己身后。谁知那人穷追不舍举着匕首刺过来!
虞锦行没打算让江贵妃给自己挡刀,又心知一但和对方正面硬刚必会暴露修为,干脆站着不动任他刺。
反正服用过体质丹,他的身体素质已恢复前世巅峰水平,这一刀绝对要不了他的命。只要死不了,这一刀带来的好处可是无穷……
暴君唇角轻勾。
“飒飒——”一阵松香伴着草叶轻轻飘来。
……但,御花园里哪来得松木?虞锦行一怔。
下一秒他便解了惑——那草叶刹那时化作一个人,生生挡住了那一刺。哼都没哼一声,干脆利潜地解了刺客的手臂,执剑抵住刺客的咽喉,又手掰开他的下巴,防止对方吞毒自杀。
御林军不过晚来了四、五秒,蒙着面具的青年便解决了这一起风波,实在很难不叫人赞叹一声好身手了。
青年看着刺客被押下去后,连忙回头察看虞锦行的伤势。
面具之下清透的眸底尽是藏不住的担扰。
虞锦行认得青年身上熟悉的气息,知道他就日日跟着他的暗卫。而那双清浅的眼眸更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前世似乎见过。
只是……是在哪里呢?
他脑中下意识浮现一副景图……月色迷离,清风微凉,以及清辉下,青年那盛着泪的眼。那张不算绝色的脸,泛着难以言说的风情。
……还有眼尾一抹轻浅的红。
但他明明……应当是没见过青年面具下的脸的才对……怎么会想起这些?
“殿下,属下来迟了。”
青年一开口,虞锦行顿时浑身一颤,尘封多年的记忆涌出:
“殿下,属下来迟了。”
那日冷宫火光滔天,灼热的火舌贪婪地吮吸着年久失修的宫殿。面容青涩的少年抱着那时尚且年幼虞锦行逃出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从此戴上面具,如影随形。
“陛下……属下…来…迟……”
逼宫城破之时,背着他奔逃出皇宫的青年终于摘下面具,永远长眠在血泊中,不见天日。
虞锦行神色晦暗不明。
竟然是你……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属下……”青年摇晃了一下,一头栽倒下去。
虞锦行一惊连忙伸手接住他。只觉手上沾了一片温热,低头一看果然,伤口渗出了紫红色的血——那匕首上淬了毒。
……
江歌苓前世并没有在宴会上召见虞锦行,因此她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果酒,导致早产。只是她毕竟是受了惊吓,早产也算正常,因此并未引起怀疑。
她在宴会前一个月开始观察虞锦行。前世的虞锦行许是因为神态总是唯唯诺诺的缘故,并没有让江歌苓十分青睐,只是宴会结束后见了虞锦行一面,询问了些沈清婉的事情。
结果当晚她就早产了,挣扎了一夜生下一个死婴,便跟着断气了。
虞锦行前世只知她是难产而死,却不知具体的原因。
很快宫中流言四起:虞锦行是天煞孤星命格,所以克死了沈清婉,江贵妃想亲近他,也遭了诅咒,和孩子双双殒命。虽然流言很快被压下,但小四的的确确是恨上了虞锦行。
然而三个月后,齐皇后便被圈禁在未央宫。不过对外称是为国诵经祈福,直到几年后在他的宫里病逝。
如今想来,虞恪怕是很清楚江歌苓的死因,所以禁了齐后的足。但他也仅仅是禁了足罢了,甚至在齐皇后死后,给她追封了最高品级谥号。
他的好父皇,对江歌苓这个“最爱的女人”的“爱”,想来,也不过如此。
“娘娘,儿臣真的没事,太医已开过解毒的方子,儿臣服下便好了。”
江歌苓一脸心疼地往虞锦行脸上涂着药,弄着虞锦行总是担心,她那染着豆蔻色的长指角会对他的脸造成二次伤害。
“哎哟,什么没事,这都破了相了!”
“母妃,小心些,可别用你的指甲把没伤的脸也划花了。”
“你这孩子!”
江歌苓愤愤的瞪了小四一眼。不过她也觉得不戴护甲,手上空落落的,干脆放手叫侍女伺候了。
”本宫知道,行儿是个实心眼的,只是下次莫要让自己身处险地了。”
“多谢娘娘教诲。”
暴君仍是一派温良的模样。他毕竟还年少,相貌并未像之后那般出落的过分锐利,攻击性自然也没那么强,因此只要稍微装一装,瞧这还真是乖巧的不行。
“无妨。本宫叫人给掖庭送去几匹云锦,让他们裁几件新衣,给你送去。隔壁承乾宫这几日先修膳着,待修好后,行儿便搬过来住吧。”怕他拒绝,江歌苓紧接着又补充道:“放心,本宫已知会过陛下,陛下允了的。”
虞暥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又看了一眼虞锦行,那张俊俏的小脸又开始泛红了。
暴君余光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解。
这废物点心弟弟怎么回事,天天脸红彤彤的,该不是得了什么痨病吧?
这么一想,暴君又不禁有些担忧自己当初和他用过同一个杯子了。这辈子要是栽在痨病上面,那也太倒霉了。
江歌苓倒还没蠢到以为虞锦行给她挡刀是出于好心。不过既然他如此有诚意,她也乐意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
“既如此,便谢过娘娘了。”
“还叫娘娘。”江歌苓娇嗔地看着他,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虞锦行却难得不知这场戏该如何做起来。虽说他没有再认母妃的经验,但也心知应该顺着她的话喊母妃。
可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隔了十多年、上百万余人命的距离,他实在是喊不出。
……暴君一时竟真有些想不起,母亲的样子了。
因此此刻,脸上竟真切地露出些属于孩子的茫然来。
小四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连忙推了推江歌苓:”母妃……”
江歌苓笑着,非常自然地换了个话题。
“掖庭已经把接生的布匹和孩子的小衣送来了,行儿瞧瞧。”虞锦行转头看去,那布料全是红的粉的,一瞧便是为女儿准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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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本殿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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