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对上一双眼眸，锐利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氛围这环境，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要是死这里……谁会知道真相，更何况对方是大理寺卿。
只见聂元白朝他伸手，乔漠一个弹跳起身，不小心起猛把木架也撞的晃了晃，“咚咚咚……”掉了不少案卷下来，还没来不及躲，全砸他身上。
“啊！嘶……”乔漠捂着额头和头顶，他感觉要裂开了。
聂元白将他手上的案卷抽走，眼眸微眯，“慌张什么？我能吃了你？”
乔漠很想呵呵一声，你可不就是会吃了他，眼尾耷拉嘟囔，“您怎么在这，都不带声响。”
聂元白闻言脸色一变，差点手上的案卷就要砸向乔漠，忍住手上的动作没好气道，“我怎么不能在这！我都站对面多久了，你没看见？”
乔漠闻言一愣，站在对面？！那他刚刚讲的那些……该不会也被人听见了吧，这……这太尴尬了。
“那乔家案卷……”乔漠有些后怕向角落退了几步。
聂元白深吸一口气道，“我扔给你的，不然等你找到都要等到猴年马月！”
案卷是聂元白主动给他的，那聂元白到底是什么用意？乔漠和聂元白认识吗？自己会不会暴露了？
乔漠小心翼翼问道，“那为什么要扔给我？”
聂元白已经憋住了怒火，可乔漠这一问他真的要忍不住了，“砰”案卷被他扔地上这才爽了。
“你如今是会验尸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是吧！”聂元白指着他道，“还问我为什么扔给你，当初你进来是为的什么。”
乔漠以为他在套自己是不是真的乔漠，眼眸一转立即说道，“为爹娘报仇。”
幸好他看见乔漠写的这句话，不然今日要暴露，看来聂元白和乔漠真的认识。
他试探性的叫了声“叔”。聂元白淡淡的“嗯”了声，这次没冲他发火。
原来真的认识，还很熟悉，乔漠继续问道，“叔，你知道爹娘是被他杀不是自杀的对吗？”
聂元白捡起地上的案卷，重新将散落一地的案卷归放好，“知道，本想着不让你知道，谁知道你进了大理寺还去当仵作。”
乔漠没说话将地上的案卷捡起来递给聂元白。聂元白接过案卷继续说道，“本想着你过几日就回去坚持不了多久，头一个月你受不了，考核也过不了，我都故意刁难你给你出那么难的题，你怎么还是不走？”
果然这魔头就是要把自己赶走！他就说为什么会一直怼自己，让自己难堪。
乔漠扯了个笑容道，“叔，我就想把冤案翻了。”
“我知道，考核不过本来要赶你回去。”聂元白把案卷的塞进去，看着他道，“你求着我说下次考核一定过，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才能离开大理寺。”
乔漠不语，他不想暴露只能低垂着头沉默。聂元白拍了拍对方的肩叹了一声，“叔跟你爹娘认识三十余载也是看着你长大，虽然忙不常去，但他们都希望你过的好，官场的事太乱太杂，他们只想你过个平民百姓的生活。”
聂元白见他不语，语重心长道，“叔叔也希望你不要继续查，太危险了涉及到官场了小漠，本想着你查不出什么，最终还是让你知道了。”
“叔，若是为我好就替我守好这些秘密，我会查出来的。”乔漠抬起头，眼眸坚定的看着他。
聂元白见状也不劝了，摆手说道，“罢了，你查吧。”
乔漠追问道，“那陆合呢？”
“没死也疯了。”聂元白转身就要离开。乔漠看着手上的乔家案他还没看完，立即追上去问道，“叔，我可以带回去看吗？”
聂元白的脚步一顿，转过头说道，“规矩不让带回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乔漠笑道，见聂元白的手要落下来，他立即躲开。
“不可声张！尤其是今夜案卷阁的事。”聂元白眼眸凶狠的威慑他，“滚回去。”
乔漠将案卷塞进胸兜神色喜悦已经跑出案卷阁，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决定去找江烨华。
他站在门口轻敲“笃笃”，一道清冷带有磁性的声线传出来。
“进来。”
“少卿！”乔漠将门推开就进去了，跑到对方的案前撑着头神色喜悦。
他将令牌递给江烨华笑道，“还给你，多谢少卿！”
江烨华没接令牌，抬手轻抚过对方额头肿起的一个包。乔漠神色痛苦，脑袋涨痛。
“嘶……少卿，疼……”乔漠还不知道自己的额头怎么了，该不会是对方弹自己脑壳？
江烨华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蹙眉道，“你额头的包怎么来的？”
乔漠将令牌放他桌上，又想到聂元白告诉自己的事，他随口扯道，“不小心撞到木架上。”
“坐过来。”江烨华语气冰冷，但又带着一丝无奈。
乔漠以为是要练字，还想着受伤了怎么还练字，他本来还想还完令牌去吃饭的。
乔漠坐在江烨华身旁刚准备拿笔蘸墨，眼前便出现一盘糕点，各式各样的形状，让他食欲大开！
“少卿，这个是给我吃的吗？”乔漠看着盘子里的糕点馋的快要流口水了。
江烨华淡淡的“嗯”了声，侧过身去拿一瓶药酒，“擦药。”
乔漠点点头，往嘴里塞糕点他饿死了，这糕点真好吃，甜而不腻，江烨华真会买，他的少卿果然最好了。
“等我吃完擦！”乔漠埋头苦吃，像是饿了许多天似的。
江烨华给他倒了杯水放他旁边，接着打开药酒倒在自己手心搓热覆上对方的额头轻揉。
乔漠手上的动作一顿，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掌心带着薄茧在轻揉自己的额头带着药酒的味道，他没醉但又似醉，脑袋懵懵的，额头不疼倒是被揉的有些舒服。
他细细的啃着糕点，转移话题道，“大理寺今日有做糕点？”
江烨华淡淡的“嗯”了声，没告诉他真相。乔漠吃到一个豆沙馅的，此刻胃和额头都舒服了，简直身心愉悦！
“这个红豆的好吃，少卿你要吃一个吗？”乔漠将糕点递给他，突然想起来是自己咬过的要给对方换一个。
还没换走，对方就着他的手，把他咬过的糕点一口吃掉。乔漠眼中满是震惊，被江烨华的唇瓣触碰到指尖像是小电流般的划过。
“少……少卿，那是我吃过的…”乔漠神色慌乱道，他本来要换的，他以为江烨华根本不会吃。
江烨华神色平静，眼中带着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他将糕点咽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下坐回原位道，“这糕点确实不错。”
“少卿不嫌弃就好……”乔漠尴尬的笑道，他还怕江烨华嫌弃自己，没想到对方接受度还挺高。
乔漠已经吃好糕点把江烨华倒在杯中的水也喝了，在他这里填饱肚子就准备起身回去，“少卿，不早了我先回去。”
“嗯，明日把练字补上。”江烨华颔首淡淡道。
乔漠看着他一瞬间觉得江烨华真的对自己好到过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不问自己隐瞒了什么，而是无条件支持和相信自己。
又或许是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
“少卿，谢谢你。”乔漠不知道该说什么，用什么样的立场去说，想说的太多最后只冒出了这一句。
江烨华没有抬头去看对方，只是攥着衣袖指尖泛白，压制住情绪道，“嗯。”
乔漠转身就走了，他们各有各的使命互相隐瞒谁也不知，他们的目标是抓住楚明霁和尹文柏。
或许他们只是并肩作战的伙伴除此之外不该有交集，可两人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的拉近，是谁先开始的呢？谁也不知……
乔漠回去的时候人都已经睡的差不多了，他又是最后一个，不过早已习惯了，今夜又是两个世界的交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在两个世界游荡，哪一个世界都不属于自己，他像是游魂没有家随处漂泊，无处可依……
他站在迷雾中，眼前站着两个人，他眼眸轻颤想要去抱住对方，可越来越远他喊道，“爸妈！你们要去哪！”
对方只是对他笑笑不语，直至消失不见，乔漠眼眶的泪珠不断滑落，视线变得模糊，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将泪擦干睁眼前看，睫羽轻颤，一瞬间觉得很诡异，对方和自己长得太像了，他颤着声道，“是你吗？乔漠？”
“别走！你告诉我要怎么办，不要走！”乔漠追了上去想要把人拉住问个清楚。
对方像是幻影很快就消失在迷雾中，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声音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走，谁能告诉我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他落入温暖的怀抱，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他抬眼去看眼前的人，此刻他也崩不住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少卿……”乔漠趴在对方的怀里放声大哭。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只有江烨华还愿意回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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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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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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