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下属城这样的贫民窟也分旺区和郊区，旺区一般用来进行暗交易，交易的大部分是违.禁.品，例如异能兴奋.剂，可以短时间提高异能的强化值，战力断崖式提升至最强临界点，但副作用极大，异能使用过度极易出现干涸损毁的重度风险，即便如此，人们还是疯狂追捧力量的强大，不死不休。郊区则是更为偏远荒僻的地方，一般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是流窜逃犯会在那里落脚。
彼时卫褚正坐在一张缺了一角的方桌边捧着碗喝粥，黑糊糊的粥里放了几片菜叶子，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口感意外还不错。听着老伯给她讲下属城私底下的腌臜她在脑内思忖，虽然末世已经结束，但异能却延续了下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重操旧业？毕竟相比于那什么异能兴奋.剂，她的能量花安全又环保，还没副作用。
老伯家里还有个瞎眼婆婆，老伯先给婆婆喂了半碗粥，看她吃饱了自己才去吃。两碗粥下肚，卫褚被饱腹感撑得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也可能是很多年没和人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有种久违的温馨感。
吃完饭帮着老伯收拾了桌子，卫褚简单洗漱过躺在墙角临时支起的一张小床上，一道帘子为她隔起一个小天地，她双手枕在脑后，看窗户外漏进来的月光。
“嘀！亲亲，001闪亮登场！现在360°无死角为您展示您的最佳对象。”
眼前一黑又一黑，几秒后卫褚发现自己赤脚站在水里，黑暗无际蔓延，头顶一轮圆月，清辉落在水面折射的光照亮四周，在她正前方放着一张华丽的大床，她走过去，双脚踩过水面发出哗啦声。
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帘，红色绣着金线的被子下隆起一个弧度，被角垂下的流苏轻微晃动，一个男人躺在那里。银白色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即便紧闭双眼也不影响那张脸的美艳。
这么一对比，基地男模简直就是清汤寡水，瞬间没了滋味。
卫褚眨眨眼，探手到男人鼻尖，几秒后她不确定般开口，“他这是……死的？”
“没有哦，只是灵魂四处飘荡，躯体暂时封存起来罢了。”001忽而换上一副很严肃的口吻，“现在为您颁布主线任务，集齐灵魂碎片拯救对象，请您加油提升等级早日完成任务哦。”
“讲人话。”卫褚面无表情。
“是这样的哦亲亲，你需要凑集碎片唤醒你的睡美人对象哦，在他完全苏醒后你就可以选择脱离系统了哦。”
“那要是他醒不了呢？”
“亲亲就会彻底从世界除名，然后被系统永远奴役哦。”
卫褚的嘴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她怒道，“淦！”被强行绑定不知道哪里来的系统就算了，命还莫名其妙跟硬塞过来的对象连上了，而且对象现在还是个死的，简直没天理！
“真的不能退订吗？”卫褚试图再垂死挣扎一下。
“不好意思哦亲亲，001不提供退订服务哦。不过001可以提供线索哦，暗夜网站里面会发布各种委托任务，碎片就藏在那些任务里，你可以通过接委托任务进去寻找碎片，同时完成任务还能获取佣金和升级经验，我想你应该也挺缺钱的。”
“那么多任务，我就进去大海捞针？难道不能筛选出有碎片的任务吗？”她不可能每个任务都去做，大海捞针能捞死她。
“亲亲等级达到8级可以开启筛选功能哦。”
“……”算了，别的暂且不提，她现在确实缺钱，而且她刚刚发现了一个很沮丧的事情，她的异能好像消失了，重操旧业暂时是行不通了，所以要不要接受这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001的提议？
“友情提示，拯救值低于0会受到电击惩罚哦。”
卫褚立刻朝着虚空点出屏幕，拉开一看拯救值10，得，她这是上贼船了！
心脏一紧，卫褚回过神，发现自己仍躺在那张小床上。
“刚刚是幻象？”
“是你和他的精神链接，001只负责创设通道。”
卫褚蹙眉思考，眼前忽地一黑，她以为又是那什么精神链接，却听001在她脑内放低声音道，“嘘，不要说话，放轻呼吸，贴住墙边，不要被看到。”
什么？虽然不理解卫褚还是调整呼吸放到最轻，视线瞟到窗户的位置，那里漆黑一片，刚刚的月光已经完全消失……不对，边缘还是能看到一丝半缕白色的光，所以不是消失了——是被挡住了！
她紧紧盯住那个方向，少顷，一道很明显的褶皱拨动夜色朝上掀起，一颗巨大的红色眼珠出现在窗口，那只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扫视屋内情况，卫褚极轻地移动身体紧贴住墙，那眼珠不甘心地再次扫视，最终一无所获失望离开，白色的月光重新洒进来。
“那是什么东西？”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卫褚第一次具象化地感受到危险，她还在末世时基本没出过基地的大门，仅有的几次身边还全是异能强大的人寸步不离身保护着。
“窥兽，原型是地底的一种小型食肉动物，后来受到辐射变异，它惯常喜欢在夜晚出现在窗边捕食屋内熟睡的人类，不过只要不被它看到就不会有危险，奇怪，这东西怎么又出现了。”
“亲亲请尽快做任务哦，长时间不做任务原有拯救值也会自动下降哦，再说退一万步讲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看你的睡美人活过来的样子吗？”
闻言卫褚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现实来看，这佣金和经验还是非常有必要赚的，“你说的那个委托任务，具体给我介绍下。”
“好哦，性.感001在线诚挚为您讲解。”
……
所谓委托任务，其实是委托人在暗夜网站上发布任务，任务内容包括不限于杀怪、寻物、找人甚至于找狗这种也算，总之很杂，佣金依据任务难易程度设定，当然，卫褚在意的是，狗网站居然敢拿一半抽成！
001给了卫褚一个网址。
卫褚点开屏幕滑动，却发现除了个人信息栏是蓝色，其余全是灰色的未解锁状态，网络状态是一个网格圆球禁止标志，她有点不理解，“你一个系统客服居然还上不了网？”
“抱歉，亲亲等级达到6级才能开启上网权限哦，等级越高，解锁的权限越多哦。”
“……”算了，还是等天亮问问老伯哪里能上网吧，心里想着事卫褚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色刚明，一道尖叫打破下属城的沉静，卫褚的帘子被猛地拉开，老伯一脸担心的看过来，看到卫褚没事时明显长长松了口气。
早上有人在街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实话说下属城这种贫民窟的角落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不是什么新鲜事，下属城的人对看见尸体已经免疫，但这次让人震惊的是，尸体的死状勾起了他们惨烈的回忆，那具尸体唯余一颗头是完整的，死前恐惧且痛苦的表情永远定格在脸上，眼角几乎睁裂，往下就没法看了，破肉碎骨、撕扯扔的到处都是的内脏碎片，大片血迹浇在地上，发出难闻的味道。
“窥兽为什么又出现了？半年前不是就上灭绝榜了吗？”
“不知道啊，得赶紧上报给属城长，大家快回家检查门窗，把一切能遮的全部遮住。”
卫褚帮着老伯把家里所有窗户遮起来，老伯告诉她，去年下属城有很多人为了能挣口饭吃多会去干夜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一个女人报警说她家男人失踪，警察沿着那个男人的轨迹一路搜寻，最后在一处河边发现一颗完整的头和散落的骨头，也是自那以后怪事频发，更多的人失踪，被找到后都只剩下一颗头和碎骨，后来没人敢再去干夜工，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东西可能饿的受不了直接跑到下属城吃人，后来就是一场长达半年的恶战，那些东西最终被全部杀干净，但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再次出现了，老伯告诫卫褚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
卫褚点点头，然后问哪里有网吧，她要去上网。
台式电脑这种老古董也就在下属城这种落后的地方还能找到了，根据老伯的描述，卫褚绕过下属城错综复杂的小路，在一个路口给一只通身雪白的猫让路后来到一个爬满爬山虎的破败大门前。
推开门，里面却很干净，沿着楼梯走到拐角，隐约的嘈杂人声远远传来，直到卫褚上到二楼，一股久违的褪色回忆潮水般朝她涌来。
一排排黑色的台式电脑钝头钝脑立在桌子上，每台电脑前坐了一个人，带着耳机激烈玩着网游，卫褚甚至听到了那句经典的“是兄弟就来砍一刀”，她皱皱鼻子，闻到空气中浓浓的泡面香味。
“新来的？开一台吗？”一个个子高挑、面容清丽的女人越过吧台走过来，长发束成高马尾，一身黑色劲装打扮，踩一双长靴紧致包裹住长腿，勾勒出完美的腿型。
“嗯。”
“50新币一小时。”
“？？？”就这老古董你敢收五百块一小时，新币跟旧币的汇率比为1:10，卫褚觉得她明明可以直接抢，居然还好心的送她一小时玩电脑。真应该让王二胖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奸商，两相一比，她卫褚简直就是良民。
“姐姐，赊账行不行？”卫褚眨巴大眼睛，试图装可爱。
女人一根手指抵住卫褚额头，表情严肃，很是冷漠地拒绝，“不行。”
这时一个男人起身，见状说道，“小妹妹你没带钱啊，正好哥哥去上厕所，电脑借你玩会先”，他又对女人道，“周姐，你跟个小孩计较啥，让她去玩我的。”
男人说完就走了，卫褚不浪费时间，坐到男人的机位输入网址，网站里帖子五花八门，她一一浏览下来，发现都是些找猫找狗的低金任务，她刷新页面，圆圈转了很久才跳出新页面，她看到一个标红的新帖子高挂在榜首。
点进去也花了十几秒，标题只写了五个血红大字——曙光研究所，内容：被委托人需在明天晚上七点前抵达研究所，并到研究所二楼办公室取一个保险箱，期限三天，先完成任务者得佣金50万新币，交易物品请联系X19864328721。
去一个废弃的研究所取个东西，听起来不是很难的样子，但是开出50万新币的佣金就很奇怪，卫褚往下拉页面到评论区，这么一会评论区竟已盖出几百层高楼，她点开热度最高的评论。
1L：50万新币就想让人卖命，这个委托主怎么想的？
2L：谁去谁是傻子，那里全是变异种。
3L：你怎么知道那里全是变异种？没见报道过啊，那不就是一个废弃的研究所吗？
4L：回3L，听哥一句劝，别去就对了，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哥不能说。
5L：嘁，故弄玄虚，这个委托我接了。
6L：我也接，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
卫褚想了想，拖动鼠标在是否接受委托选择栏上点击了“是”。
将电脑还给男人并道了谢，卫褚下楼准备回去，却在大门外再次碰上那个女人，女人倚在墙上，垂下来的手上捏着一根细烟，她看向卫褚，没什么情绪的开口，“那个研究所，你最好别去，里面很危险。”
卫褚倒也不介意她的页面被人偷窥了，谁知女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紧不慢补了一句，“没有偷窥你的电脑，只是个子太高恰好看到了，抱歉。”
“……没事，难道里面真有变异种？”
“有，很多。”
“这样啊，谢谢你的提醒，有缘再见，拜。”卫褚转过身离开，伸手朝背后挥了挥，慢慢走远。
女人抬手吸一口烟呼出，隔着烟雾脸上神情不明，吸完一根烟她走进去重新关好大门。
长得差不多的路口，杂乱缠绕的电线，卫褚记不清这样的路口她经过几个了，现在问题是她好像迷路了，索性不费劲认路了，她随意挑了个路口拐进去，走了一段后建筑越来越少，路两旁尽是枯死的草，风从背后刮过来，掀起一阵黄沙，就在这空当，卫褚敏锐听到一道急促的呼吸声，接着左边肩膀蓦然一沉，余光撇去，上面赫然搭着一只长满黑毛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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