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南几乎是猛地被惊醒。
心脏揪疼，胃部也一阵一阵传来不适。
他的身体还保留着梦中的恐惧和心悸。
恍惚间，他又看见周向北。
“闻南，我们……”
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闻南凑过去，轻轻贴在他唇上，享受着那一点点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温热的，柔软的触感。
“不想听你说话。”
贴着对方的唇说出这句话，张嘴时嘴唇来回摩擦触碰，弄的人心里发痒。
闻南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好任性。
可他眼下并不想再维持理智，放任自己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他感觉眼前雾蒙蒙的，热气氤氲却又潮湿粘腻，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原本只是嘴唇相贴，可贴着贴着，闻南又觉得不满足，一只手绕到周向北后面按着他的脑袋，张嘴含住他的嘴唇。
亲吻，吮吸。
尤不满足，舌尖探出头来挤进并不陌生的唇间，挑开牙关，肆意进犯。
闻南压着周向北的肩膀让他平躺，自己也紧跟着覆了上去。
爱情会让人上瘾，欢爱也是。
不管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听到了怎样的话，闻南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不去爱周向北。
纵使知道眼前人只是假象，闻南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沉沦。
梦境太真实，真实到他能察觉到，手下触及的每一寸皮肤带着的温热，甚至是周向北身体的颤栗和抖动。
他被热情回应着，就好像周向北还爱他一样。
微微起身，用一只手堵住周向北的嘴唇。
“不许说话，不能出声，听懂了就点头。”
周向北没有点头，只眨了下眼睛。
“不许说话，不能出声，听懂了就眨眨眼。”
周向北眨了两下眼睛。
闻南手上卸了力，缓缓抬手，即将分离的最后一秒，他的手又盖了回去。
“要是说话，我就要往你嘴里塞东西了。”
周向北眼睛弯弯，能明显从中看出来笑意，然后又眨了眨。
闻南收了手，用嘴唇代替。
起身，又伏下去，亲吻周向北的膝盖。
落在周向北大腿上的手察觉到一阵颤栗。
方才一个人应答，另一个威胁，结果最后都没能做到。
闻南中途发现了不对劲，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是在做梦，只不过这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之前睡了挺久，这会儿精神上已经缓过来了，只不过周向北应该才下飞机，还没好好休息就被他拉着一通胡来。
到后头虽然也没拒绝，但明显很吃力，紧锁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临睡前，他缩在闻南怀里嘀咕。
“没去主卧，我还以为你跟我生分了，有点伤心来着。”
后面的呓语，闻南没听清楚，不过他听出来，周向北现在没有在生气。
闻南因为怀里触手可及的人生出满足，又因为他明显表现出的在意而觉得愉悦。
如果没有发生出国前的那件事，他大抵会毫不犹豫进去主卧。
他无法否认，那件事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一些影响。
从踏进这个房子他就在想，他可以进去主卧吗？周向北会不会觉得他很没分寸？会不会其实希望他可以自觉一点不要去打扰他？
闻南甚至由此，开始质疑自己出国的决定是否正确。
周向北会不会，并不想见到他？
又或者，并不希望他出国来找他？
闻南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被周向北刚刚那句话彻底打散。
在这种时候，他突兀地想起当时站在包厢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
他的存在，是不是变成了周向北的负累？
当时乍然听到周向北说那些话，闻南没有心思去深想其他更多的缘由。
现在面对面见到本人，真切感受到他每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又听到他说的话，察觉到他的态度，闻南实在不觉得，周向北那些话是发自真心。
周向北之前也说过，他的处境并不好，所以在国外总是很忙，除了要学习增长经验，还要费尽心思堤防别人。
那天在包厢里的那个人，一句一句只是闲聊还是试探？他想知道什么？想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周向北？
闻南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对周向北在那边的生活了解的太少。
他一开始是觉得，周向北不会在那边待很久，后来，周向北总是很忙，闻南总是抓紧时间让他放松休息。
周向北偶尔会主动跟他说一说那边的事儿，可经常没说几句，就会沉沉睡过去。
而现在，周向北一个人在那边打拼，他不仅什么都不知道，还拒绝了周向北让他过去身边的提议。
他作为爱人，似乎并不称职。
他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情迫切想问，可看着周向北熟睡的面孔，又觉得未来还长，不必急这一时半会儿。
白天睡了太久，闻南这会儿没有丝毫困意，开着灯一直看着周向北，直到外头天快亮了，才又生出一点困意。
第二天，闻南被从怀里往外爬的人扰醒。
周向北捏着他的手腕，把他胳膊从自己腰间移开，坐起身。
因为背对着他，周向北并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
胳膊再度落回人腰上，往自己身前拽了一把。
周向北惊呼一声，跌进他怀里。
“再陪我睡一会儿。”
听到这话，周向北笑着调侃：“以前都是我粘着你，这会儿怎么还换过来了？”
“嗯，想你了。”
“虽然我也很想，但是我现在头有点晕，大概率低血糖要犯了。”
本来还闭着眼睛的闻南，几乎是一下子睁了眼。
亲了下周向北的后脖子，他起身，下床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水果硬糖。
剥开糖纸跪上床，把硬糖喂进周向北嘴里。
紧接着，他又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手伸过去把周向北抱紧自己怀里。
周向北觉得稀奇的很，他头一次见闻南这样。
“怪不得古人说小别胜新婚呢，今天还真让我见识到了。”
“没有新婚。”
“？”
“没有新婚。”闻南重复。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小别之后比以前……”周向北话音一顿，反应过来一些什么。
他抬眼看向闻南。
“你想结婚了？”
“这里不是国内。”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可背后的意思，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周向北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
“我现在……你能等等我吗？”
周向北亲了下他的下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个时候去领证，不太合适。”
“好。”
闻南没有问他原因，欣然答应。
他现在更加确信，周向北在会所里说的那些话并非发自真心。
两个人躺了这么一会儿，周向北说：“虽然我空出来了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可以一直陪着你赖在床上，不过闻先生，要是再不吃饭，你的爱人就要在床上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闻南伸手去摸一旁的手机，拿着戳了两下。
“这里没有外卖。”周向北说。
啊，还真忘了。
闻南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做饭。
兴许是看到他起来，周向北这会儿又不想动了，正想再美美躺一会儿，结果被闻南一把薅了起来。
“你陪我。”
“……”
闻南拉着周向北去洗漱，再拉着他去厨房一起做饭。
说是陪着，闻南真就只让他在一旁看着，都没让他动下手。周向北想帮忙，闻南也都给他拦了下来。
他掐着周向北的腰，把他抬起来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坐着，自己从冰箱里拿出新鲜水果洗干净切好。
周向北脚不着地，把腿伸出去踢了下他的屁股。
“你拿我当吉祥物啊？”
“这样不好吗。”
“是挺好，不过就是容易把人养废了。”
闻南把切好装盘的水果塞他手里。
“我兴许还能把你养得更废，所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吧，再给我一点发挥的空间。”
周向北咔嚓咔嚓叉着水果吃，嘴里含糊：“我觉得吧，我现在已经挺幸福了，不结婚也没什么关系。”
闻南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对上周向北调笑的眼神。
“睡了我的人，吃了我切的水果，等会儿还要吃我做的饭，你跟我说你不想结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呢。”
“嘿，你怎么还颠倒黑白呢，明明是你睡了我，咋就成我耍流氓了，”周向北说，“主要是吧，我觉得我现在过的挺好的，结婚什么的，想想就麻烦。”
尽管看出了周向北眼中的戏谑，哪怕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闻南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不麻烦，就领个证，婚后你和乐乐负责吃吃喝喝什么都不用管，我赚钱养家给你们花，想吃什么都给你做，给你喂嘴里都行，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所以，再考虑考虑吧。”
周向北一边眉毛挑的老高。
“真的做什么都行？”
闻南点头。
“那你让我上一次。”
闻南亲了下他的嘴唇。
“好。”
“……”
“！！！！”
周向北眼神震惊，神色飘飘然。
“……就这样？”
“嗯，就这样。”
周向北似乎不愿意相信，伸手掐住他的脸：“你就这么答应了？这么简单？”
“你喜欢波折一点的吗？”闻南抬眼看着他，眼神镇定，“你要是喜欢强制的，我也可以配合。”
周向北傻了，好半天没说出来话。
他松开掐着闻南脸颊的手，学着闻南以前的动作落在他后脖颈上，低眼看他。
“叫声老公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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