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赖子陌忽然想到:“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丈:“不是什么好问题,不想听。”
元日:“兄长但说无妨!”
……
赖子陌又故作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正色敛容,于是乎道:“咳……一般而言,只要有变异野怪出没的地方,往往就代表附近也有非人。这个事实二位同意吧!”
“同意。”那二人异口同声。
赖子陌见二人并无异议,紧接着继续说道:“因为它们的习性几乎相似,一块对它们而言的风水宝地,通常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又经过长时间的不断演化,它们逐渐形成了一种特殊关系——平常互不干扰,但只要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这个结论是人类长期以来对于非人与野怪不可多得的发现。”
老丈:“……”
赖子陌道:“我知道不是好问题。”
出不去,又逃不脱。
……
少间,元日道:“顺雾气最浓处走,直至追上它,方可破解。”
“我怎么没想到呢!”老丈拍大腿想说自己粗心大意,“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元日侧过去道:“先生知道我?”
赖子陌同样也是一脸疑惑。
老丈边走边道:“兄长兄长,能不知道吗?你哥砍柴很有力的!”
原本没什么,直到听到他最后一句,赖子陌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砍柴很有力能算得上优点吗?然后又转念一想,好吧,砍柴很有力,说明他有力,重要的是那句有力!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顺顺利利,元日没有再问赖子陌脸上的白布遮挡的印记到底是什么,赖子陌也不便问他此行的信息,主要是有老丈这个圈外人夹在中间,不便过多询问。所以,简单地说完俗套的开场白,“你好!你好!最近如何?吃饭了没?”类似,彼此之间便再无话可说了。
一出山林,视线开阔,可以一览天下万物,这种全身心舒畅的滋味可能就像“出狱”。
时隔一日,却如隔三秋。
推门而入,迎接赖子陌的是来自一个大男人的哭鼻子。
“子陌!呜呜呜呜呜……你真的是想死我了!”
赖子陌受宠若惊,被紧紧拥抱着,胸腔被挤压的上不来气,垂死挣扎声音道:“拂弦……不用这么大力……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赖拂弦哭着哭着,突然冒出一句:“子陌,对不起,鼻涕弄到你身上了。”
赖子陌明目倏然瞪圆赶紧震惊地往肩上去看,只见衣服上有两片湿润,不过不大,赖子陌也就大发慈悲原谅了他。
提醒:“绝无下次!”
赖拂弦点点头,随后问道:“这位是?”
赖子陌道:“老伯。”
赖拂弦:“你老伯?”
赖子陌道:“不是,普通老伯。”
赖拂弦伸手:“你好,在下赖拂弦。”
老丈:“你好……你们先聊,我要去睡觉了。”
关门,门缝里:“记得做饭!”
赖拂弦:“好的,好梦。”
赖子陌:“……好的。”
一言已尽,赖子陌悄悄地给他们拿凳子,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赖拂弦不客气,坐下道:“正好在附近办事,过来看看你,不过你脸怎么了,受伤了吗?可是我见你和刚才那位老伯脸上都……”
说着说着,他就明白了,道:“对不起。”
赖子陌道:“没关系,习惯了。就你们?”
赖拂弦道:“是元日,我只是跟他过来的。”
赖子陌看向元日,元日道:“负责……押送你们的官差,全部死于非命。”
元日说到“押送”二字,明显地迟疑。
什么!
元日再道:“想必你也应该有所察觉黔州附近的不对劲,对不对?”
赖子陌道:“是的!不过,他们是怎么死的?”
元日道:“根据卷宗上描述,官差是得一种黑虫病而死的。”
赖子陌立即道:“我知道那个黑虫,它是在人脸上出现,就像,体内长出来的!”
闻言,元日似乎有些紧张着急,赶忙相道:“兄长可是遇见了。”
赖子陌见他如此着急,许是破案心切,也赶忙点点头,答他道:“只是在流放路途中遇见,但是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此时赖拂弦道:“反正案件侦察也不是一日两日能破的,既然来到黔州,不如先把它给玩一遍。”
他看向赖子陌说道:“子陌,附近有哪些好玩的景点,我坐在屋子里等你们半天无聊死了。”
赖子陌道:“有一个荷花池,附近有许多……美人。”
赖子陌说“美人”二字时,特意见元日没看过来才说的,没发声音,口型说。
赖拂弦暗暗高兴,拍拍手道:“好好好!就这个地方!”
元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因为他们知道,想要快速了解一个地方,那便要融入其中。而旅游是个十分可靠的方法。
即将饭点,赖子陌忽然想起,自己该下厨做饭了。于是叫他们二位十指不沾春水的人来帮自己劈柴折菜生火炒菜做饭。
今天吃的依旧是蕺菜,谁叫挖野菜时碰上那档子事,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糟糕,只能吃剩下的蕺菜了。
“好吃吗?”
“不好吃。”
“……”
“吃吧!”
晚上,赖子陌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最多只能容忍两人,所以就必须有一位要去跟老丈一起睡。这黔州的气候很潮,夜间打地铺是冻的成紫色冰块,要不然为什么赖子陌和老丈要在房子未完成之前,四处替人做工借宿了,就是这个原因。
“石头剪刀布!”
锤子。
锤子。
“石头剪刀布!”
布。
剪刀。
赖拂弦是布,元日是剪刀。
赖拂弦:“愿赌服输,我去了。”
稍后,内室传来恳求之声与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之声。
……
赖子陌见久久没了动静,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幸好答应了,明早一定要好好补偿老丈,最好给他做份丰盛的早餐。
一床,两人,并排直挺挺,近到能听见双方微微呼吸声。
片刻,赖子陌感到身边的人翻了身,须臾,在他侧面,一阵微微的暖流细细地打到他耳后,很轻很轻。赖子陌不禁偏头向他看去,元日离赖子陌近乎咫尺,他的脸就像是埋在赖子陌颈侧,像是一只猫。
赖子陌见他还没有睡觉,心想可能是睡不惯,于是问道:“还没睡吗,要不要再拿些草垛铺垫?”“不要,这样子很好。”元日的嗓音慵懒,缱绻,他只要一说话,暖暖的气息便会一阵一阵扑到赖子陌颈侧,弄的有些发痒。
赖子陌:“好吧!……阿娘身体最近如何了?”
元日答道:“一切安好。”
赖子陌再问道:“那她有没有想我呀?”
元日:“想,很想。”
赖子陌:“史辛黎怎么样了。”
元日:“……史姑娘抑郁了。”
闻言,赖子陌立马侧翻身,面对面元日。肉眼可见的担心,道:“史辛黎抑郁了……那她有没有自残,或者……被人找麻烦?!”
元日的眼神没有躲闪,而是直直地互望着赖子陌道:“……没有。”
赖子陌心下的大石头落下,又重新翻过去,再道:“老姜的狗呢?”
……
元日:“也回来了,没阉割干净。”
赖子陌听后,脑海中都能想象到姜清药那时的表情,五颜六色,互相交替。也不知道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有没有后悔教这个学生,毕竟他的人生理想是一统文坛界。武学老师楚彪更是把他毕生心血都全部只教于赖子陌,此时的他,又该是作何想法?
还有……元日,会不会教坏小朋友。到目前,赖子陌还是不敢正面元日,他很惭愧愧疚,没有活成他心目中的样子。
翌日,天还没大亮,赖子陌睡梦中梦到烤鱼的香味,迷迷糊糊醒来,昨晚饭菜难吃,肚子咕咕叫了一晚,这下,许是被饿醒的。
他爬起来不见元日,于是拉着衣服边跑去灶房看看,果然不出意外,是元日挽着袖子在灶边做饭。
赖子陌道:“早安!”
元日见他:“吵醒你了吗?”
赖子陌摇头:“没有,是饿醒啦!”
他走到火炉边坐下:“我烧火。”
“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
元日不疾不徐:“随便做做。”
赖子陌吃惊:“随便做做这么香啊,也太随便了……”
因为赖子陌曾经尝试过无数遍,他做的菜只能尝个咸淡,没有菜香味儿,就比如:炒鸡蛋和炒土豆是一个味儿,只是盐味。所以能吃但是不好吃,吃久了也容易发疯。昨晚的菜只是因为菜本身的臭味掩盖了赖子陌厨艺的味道,他们品尝不出来,所以分辨不来到底是哪一环节问题更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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