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手电筒往岛的另一个方向走。
常乐优反思自己是为什么会沦落为输家,看到身旁的人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刚刚下棋是你让了我吧!”
语气肯定,不管徐渡泽的回答是什么,她已经笃定是他让了她。
她故作赌气抱怨道:“说好的公平对决,你还让我。”
最主要的是让她赢了最后还能输。
“我想让你赢。”徐渡泽直率道。
常乐优叹一口气:“可我还是输了。”
徐渡泽扬起嘴角:“那是你答应了他们继续玩下去,但在我这儿你赢了。”
心脏咚咚地跳着,一下一下连接了无可藏匿的情结。
月亮高挂,皎洁的月光均匀的洒满每一条往前行进的路上。
手电筒把方向照得更加明亮清晰。
道路并不平坦,步伐磕磕绊绊,相握的双手持有相同的温度。
他们钻进丛林中朝着山顶的方向走去,到达半山腰的时候,眺望远处的灯塔,城市中的灯光如梦似幻浮现,像极了无数繁星落下后由人们亲手将其点亮。
常乐优喘着气问:“我们真的要爬到山顶吗?”
“愿赌服输。”徐渡泽用她的话回她。
常乐优有些后悔,早知道最后惩罚的是自己就不定这么难的挑战了。
“再坚持一下,山顶有惊喜。”徐渡泽鼓励道。
“什么惊喜?”常乐优一下被勾起好奇心。
偏偏徐渡泽钓足了她的胃口,不管她怎么问都不肯开口告诉她。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坚持下去,爬到山顶。
身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液浸湿,到达山顶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清爽的带走身上所有的热意,顿时舒心不少。
常乐优累得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望着徐渡泽:“你该告诉我惊喜是什么了吧?”
徐渡泽垂眸看她:“还没到。”
“还没到?”常乐优震惊地问:“可我们已经到山顶了啊!”
上面除了大片的密林外也没别的路可走。
偏偏徐渡泽手指向那片密林说:“惊喜就在树林里。”
常乐优疑惑地看着他,开始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最后她还是选择相信他。
起身果断地说:“那走吧!”
不带丝毫犹豫。
徐渡泽笑笑,伸出手。
她握着他的手。
身居高处,连风都要强烈一些,两人慢悠悠地往里走,迎着月光。
常乐优扭头看向远处,海面波光粼粼,像是要把世界沉入海底,把人装进梦里。
耳边传来夜间活跃的虫声,向海浪声发出共鸣。
走了有几分钟的路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木屋。
常乐优停住脚步,正想问这是不是他说的惊喜时,徐渡泽松开她的手往前走,到达木屋前,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
霎那间,整座木屋的灯光陆续亮起,树林中见到光亮的飞虫也相继围绕过来。
不经觉察的短时间内,眼前黑了许久的世界全都亮了起来。
说不出震撼和柔美,边上的树叶也搭上了光,飞虫环绕,像是来到了一个童话里的世界,找到无人光顾破旧许久的木屋,同时也发现了一团萤火虫。
暖黄色的灯光下,徐渡泽站在所有的美好面前。
不突兀且具有独特性。
大概找不到能替代此刻的第二个场景了。
他走过来,牵着她走过去。
“算惊喜吗?”
当然算。
常乐优好奇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出发前守则告诉我的。”徐渡泽解释说:“他不能离开濉沙,最早发现这个岛的时候经常上来玩,后来就在这上面自己修建了一座木屋。”
走近一看,每一块木板上还雕刻了不同的图案,最多的便是鲸鱼和阳光。
推门进去,里面整体的布置都十分温馨,全是暖色调调,空间虽然狭窄看着却很充实。
有一个木质的方柜书架,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椅子,墙上挂有几副油画,上面的风景是朝阳和黄昏落日。
窗台上还摆有一个花盆。
整体看起来,都宛若童年时渴望得到的,专属自己的秘密基地。
常乐优夸道:“挺有意思的。”
没想到守则瞧着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内心竟还有如此柔和的一面。
徐渡泽大概观察了一下说:“我也是第一次来。”
看到木屋的那一刻,常乐优忽然觉得这次的大冒险惩罚值了。
等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探索完毕,常乐优拉开椅子坐下,扭头看着一边倚靠在窗边的徐渡泽。
“在想什么?”她出声问道。
徐渡泽看过来:“在想一个人待在这里会不会也有孤独的时候。”
常乐优讶异,没想到他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多愁善感。
她想想,认真说道:“每个人都有孤独的时候,人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朋友陪伴的,与其想待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孤独,不如想热闹许久能够一个人安静享受自己的空间时会有多舒服。”
虽然不能代表所有人,但至少在常乐优看来是这样的。
徐渡泽走过来,蹲在她身前,仰起头望着头。
眼神中情绪不明,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光,眼里有光点在闪烁。
常乐优不自觉被吸引进去,忍不住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徐……”
突如其来的吻没有半点预兆,来势汹汹,不给任何反应的机会。
风一下吹得更猛烈了,枝摇乱晃,扇打在玻璃窗上。
早晨醒来,缕缕阳光透过叶缝穿进屋内。
常乐优缓缓睁开眼,手下意识拍一下身旁的位置,发现是空的,被子里的温度早已散去。
她坐起身,没看到徐渡泽的身影。
桌上放着一杯水,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弧度,心里跟着一暖。
洗漱完出去,木屋二楼有个天台。
常乐优跟着楼梯往上爬,果不其然,见到徐渡泽的身影。
他坐在摇椅上,面向大海和太阳,闭着眼。
放轻脚步走到他身旁,缓缓出声。
“徐渡泽。”
他不为所动。
常乐优仔细打量一眼,判断他是不是睡着了。
当手触到他脸上,感受到那熟悉的僵硬感后,顷刻间,一阵慌乱袭来。
一个人身上失去了他原本的温度,即使阳光璀璨,也温暖不了一个人的心,反倒觉得刺眼。
“徐渡泽,徐渡泽……”
常乐优一遍一遍的喊着他。
视线越来越模糊,轻眨一下眼,眼泪狠狠砸在木板上,碎了一地。
海浪声太过吵闹,乱了平静。
聂生他们赶来的时候,常乐优已经哭得没了力气。
聂觅风瞬间红了眼眶,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守则也是第一次见到徐渡泽成这个样子,呆滞着无从反应。
唯一保持的冷静是聂生,他赶紧打电话给徐渡泽的主治医生,简单说了下状况后挂断,转头对守则说:“我们需要先把他抬下去给他做心脏复苏。”
“好。”守则强装冷静。
他和聂生负责把徐渡泽带下去,放在床上。
房间太小,人太多站不小,常乐优和聂觅风只能站在门口。
她目睹着聂生熟练的给徐渡泽做心脏复苏,守则正在打电话叫医疗团队过来。
光越来越热,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叫人感到太过漫长。
心脏复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聂生额头的汗水大颗掉落,久到所有只能在一旁看的人心急如焚。
医疗团队来的时候,聂生出来后已经累到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大片浸湿。
常乐优担心地递给他一瓶水,在聂生一股劲儿喝完后,她听到他疲惫乏力地说了一句:“没事了……”
三个字,她又红了眼眶。
约莫有半个小时时间,见到徐渡泽缓缓睁开眼后,常乐优才找回自己飘散已久的意识。
才第一次觉得,阳光也有如此耀眼的时刻,胜过世间万物,超越了时间。
徐渡泽眼神恍惚,微张着嘴,呼吸缓慢,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在大家屏息凝神时,他终于沙哑地开口:“这是哪儿?”
上船的时候,常乐优走在所有人后面,徐渡泽和聂生他们走在最前面。
他醒后,记忆似乎发生了一点错乱,除了聂生谁也不记得了,连聂觅风都忘记了。
聂觅风喊了一声“阿泽哥哥”,发现他不认得自己,用陌生的目光看向她时,她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不受控的落下。
在听到徐渡泽安慰地说了一句“别哭”后,哭得更大声了。
聂生和守则轮着哄了好久才停下。
他醒后,常乐优没开过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累得,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渡泽也没有看她一眼,好像不知道有个人站在那里。
被人忽视和遗忘的落差感一时之间没法接受。
明明昨晚他们还待在一起享受着独属的两人空间,见证了木屋被施了魔法般在月光下出现亮起所有灯光。
在此刻回想起,一切真实又不切实际般,让人无法找出证据证明。
常乐优坐在靠窗那边,隔着过道,徐渡泽坐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聂生坐在他对面。
他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聂生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常乐优装作不在意看着窗外。
当鲸鱼再次跃出海平面时,再也没有人为此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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