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好吗?”
“如你所见,”咖啡热气腾腾,对面人双手捧着马克杯,堪堪笑着:“不算好,也不算坏。”
沈致亭歉然一笑,将放在桌上的礼物手提袋往对面推过去,道:“面试的时候穿,不用靠成绩,往那儿一站,直接帅瞎他们的眼。”
只需扫一眼提袋上简约大气的LOGO,就知道这是某品牌定制的衣服,正式场合穿,显然是套西装,可对收礼物的人来说,价格昂贵已经是其次了,西装定制对着装者的身体各处尺寸精准度要求极高,他们从未亲密接触过,送礼的人却能准确无误地配合裁缝将这件衣服做出来,观察细致入微到这种程度,足见贴心。
“谢谢。”李勤光笑起来,接过礼物,“你真的……很难不让人亲近。”
“谢谢。”沈致亭笑叹一声,说:“我是有家室的人,就不过多称赞你了,你是个很真诚的人,早晚也会收获属于你自己幸福。”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李勤光摇头笑笑,手指抠着杯子,语气无奈:“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真诚,可能就因为这个,老天惩罚我,总是让我喜欢上不该我喜欢的人。”
沈致亭却欣喜起来,问:“你是……”
李勤光苦涩一笑,摇摇头。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别人太私密的事沈致亭不好过问,拿起金匙搅着杯中液体,自动将这话题跳过去,问:“准备读什么?”
“数学,”李勤光说:“我还是更喜欢研究数学。”
沈致亭点点头,“家里人同意了?”
李勤光垂下眼,低声道:“我哥同意了。”
“挺好。”
李铮鸣去年就接手了家族企业,成为李氏集团最有话语权的人,哥哥疼弟弟,父亲退位,李勤光的压力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大,加之他本人也勤奋努力,未来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沈致亭衷心为这个学弟高兴,临分别前,两个人短暂拥抱了一下,各祝安好。
也没再给对方买什么甜点带走,即便他们再也不会见面,因为答应过要给家里小祖宗带一份,小祖宗的东西,永远都得是独一份。
下班前将那堆小作文一股脑全发了过去,直到临进家门前,沈致亭都没敢看手机,一边摁着密码,一边心沉沉的,陈北劲更喜欢语音和打电话,几个小时过去,没有电话打来。
手里拎着两盒精美香软的甜点,缓缓推开门,心里犯着愁,也不知道人家还愿不愿做他的小甜心。
客厅里灯亮着,可那是在远处。
沈致亭步子顿住了。
近处,门口被陈北劲高大的身躯严实堵住,上身一件版型宽松的灰棉卫衣,下身是条工装大短裤,乌黑的头发蓬松清爽,没上发胶也没整发型,浑身散着清爽味,身材成熟,气质却极具活泼青春气,像橱窗里穿运动衣装的男模。
不对。
不用像,他本来就是个男模。
身价过亿的男模乖顺地立在他面前,手里捏着三盒款式不一样的超薄杜蕾斯,见他开门,也没说话,手指往他身前递了递。
沈致亭视线还没跟陈北劲的眼神对上就忍不住先笑了,问:“干什么?”
“不干什么,”手指又往前递了递,声音低但清晰:“想让你高兴。”
“想让我高兴,还是想累死我?”沈致亭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接过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兴确实是高兴的,也有那么一点难过,他们在一起三个多月,一百多天里,做.过无数场.ai,有粗暴激烈忘乎所以的时候,也有温柔细语情意绵绵的时候,**翻覆,各有上下,但要说主动去做下面的那个,这是陈北劲第一次。
床上的那点儿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致亭从没拿到明面上说过,连暗示都不曾暗示,在进行过程中,每当他到了,低头想要亲吻对方,却看到身下人紧闭的双眼,和紧抿的嘴唇。
手掌满含爱怜地去触摸着那人,对方浑身皮肤立刻就绷紧起来。
而他总是清清楚楚地感受着。
然后沉默。
末了,不甘心,克制不住的难过,忍不住在人耳畔反复重复一句“我爱你,真的爱你”。
怀里人却总是在发抖。
身体本能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沈致亭从最开始就知道了,陈北劲是有些抵触他的.
可陈北劲平时又这么黏他。他们拥抱,亲吻,诉说思念……陈北劲每时每刻都想要和他接触,哪怕只是单纯的见面和牵手。
在上面的时候,陈北劲完全是另一个人,尽兴霸道地扮演着主宰者的角色。沈致亭感受得出来,他深爱着的人,同样也对他满眼满心都是爱意。
那些时光,那些共枕时他耳畔不时传来旁边温柔男声的絮絮低语;那数不清多少次的,他们每次分离时陈北劲看向自己婉转难舍的缠绵目光;还有,对方那一副分明可以卖乖却总能令自己柔软到心底的……真挚天真的模样。那些情谊,也都是做不了假的。
心里也一直在困惑,但对方是陈北劲,一个笨蛋直男,他舍不得问,也不敢问。
他尽可能控制着次数,试图着不让对方觉得难受,可他们毕竟是恋人,是爱人,实在忍不住了,调暗卧室灯光,找个借口和对方喝点酒,陈北劲酒量好,自始至终清醒着,他只为灌醉自己。
喝醉了,他就可以不用再装正人君子。他钟情于他,十年了,爱意无限滋长,执拗也一样。他太爱他、太想要他了,他见第一眼就走不动路的这个男生,他现在才得到。爱到极致,怨到极处,他何尝不觉得委屈?他不是知书达理的沈致亭了,他早就昏了头,陈北劲本来喜欢女人也好,本来喜欢男人也好,习惯也好,不习惯也好,他都非要他不可!
酒热微醺时,心脏跳动的最猛烈,他将手悄悄绕到那个人的腰后,伸进对方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发出邀请。
起初陈北劲会骤然一僵,次数多了,陈北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浅浅一笑,解开衣服,拉过他的手,一点点送下去。
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陈北劲总爱跟他胡言乱语发誓,说无论自己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
他让陈北劲老实躺下,不许闭眼,不许闭嘴,更不准挣扎,条件反射也不行。陈北劲像只小狗一样窝在那里,附和点头,等他说完,又很有眼色地爬过来蹭他。
陈北劲真的很听他的话。
可事后,看着小狗闷声打寒噤的样子,只会让他更痛苦。
显然陈北劲后来也察觉到了。
两个人谁都不说。
但无论如何,他今天都不该说出对方不在乎自己这种话来。
两个人对峙似的站在大门口,谁都没动,四只眼,巴巴地对望着,看似在解决今早的问题,却又好像在解决另一个问题。
话到嘴边,难以启齿。
楼道风冷,沈致亭注意到陈北劲的膝盖露在外面,膝下小腿笔直健劲,脚下踩着双崭新球鞋。
眉梢一扬。
大晚上,干干净净的,都洗了澡还穿球鞋?
勾引谁呢?
沈致亭有些受不了了,视线移到别处,将装甜点的手提袋递过去,“给你的,没买太多,吃多了对你也不好。”
陈北劲“嗯”一声,拎过袋子,脚踩着门槛,磨磨蹭蹭,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
沈致亭故意拿着套盒的手指戳他一下:“还不让开啊?”
“有件事,我现在要跟你说。”陈北劲眉头微微紧着,说:“不是什么大事,从前我没放在心上,后来……后来我怕你觉得不舒服,也没说。”
沈致亭明白了,点点头,说:“行,那咱们进屋说。”
“不进屋,”陈北劲固执道:“就在这儿说。”
沈致亭莫名其妙:“为什么?”
谁家夫夫私房话敞着大门口说啊?
“进去了,我就不想说了。”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和你的家里。”
“所以?”
“晦气事儿得留在门外。”
幼稚。
沈致亭想笑,可一想到这事对陈北劲来说可能并不愉快,就又笑不出来了。
“嗯,”沈致亭好脾气地说:“你说吧。”
陈北劲觑他一眼:“你先保证,你不会在心里留疙瘩。”
沈致亭格外耐心地举手向天发誓:“我保证。”
“保证什么。”
“我保证,无论陈北劲发生过什么,我沈致亭对他的爱都只增不减,更不会有任何芥蒂。”
陈北劲这才笑了。
沈致亭也笑了,没好气道:“这下行了吧,小祖宗。”
陈北劲没吭声,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伸手揪住身前人的领带,指尖反复折叠,将那条平展光滑的布料折得乱七八糟,好半响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似乎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将心事一点点传递过去,见沈致亭安静地望着他,才慢慢开口:
“我……我重读高中的时候,每晚放学后会在家里上两个小时的法语课,我不喜欢外人住在我的公寓里,家里的保姆和保镖只有我打电话吩咐了才可以过来,教课的老师……是李铮鸣在我爸公司就职前一任总经理的校友,名校出身,背景丰富,三十出头就做了教授,还精通中文,被推荐来辅导我……每次我默写,他就坐在我旁边看,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因为我什么都写不下来,他靠得我一次比一次近,有时候会压到我的肩上开玩笑,我也从没往那里想过,后来有一天,公寓突然停电了,窗外的天很黑,打着雷下着暴雨,屋里只亮了一盏台灯……”
……
……
其实他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即便有些事无论发生了还是没发生,都难免会在心底深处留下一道丑陋的疤,但只要他不以为耻,就没人能把他怎样。
父亲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在此之前,他一直没能拿出什么让父亲值得骄傲的成绩,父亲视他为无物,他亦以漠视回敬,父子感情淡泊如水,身在一处,住在两处,互不打扰,互不过问,直到那个老师消失,声誉卓著的年轻教授变成在官网上的“查无此人”,他才知道父亲震怒了。
整个企业中上层都遭到了迁怒,凡跟那个经理有关系的员工全部遭到了打压和辞退。
这世上有很多不讲道理的事,撕坏的衬衣和那个老师的血都还遗留在他房间的地板上,他没有多余的同情给任何人。
那是他爸第一次来看他,带着阿龙兄弟和一个心理医生,告诉他,凶神恶煞的这两个,虽然模样有点吓人,但精通中泰法英德五国语言,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保镖兼新老师,而这位天使般的心理医生会住在他家,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好起来。
他留下了凶神恶煞,赶走了天使。
虽然对他爸此番小题大做十分嗤之以鼻,但他还是抬起了头,对坐在沙发对面的、穿一身高尔夫运动装,在室内还戴着墨镜装酷的、他在心里骂了大半年的陈耀河——叫了一声“爸”。
原来他爸发福的臭脸这么容易就松动了。
异国他乡,身如浮萍,始终有些陌生的男人突然亲切了起来,那人笑眯眯地望着他,一张口,就叫他西伯利亚小绵羊。
他假装没听见,只说他没有事,有事的是别人,所以他不需要医生。
那位装备无极多、打球技术无极烂的高尔夫选手沉吟着,用球杆来回拨动着脚边血丝残存的两颗牙,思虑片刻后,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事情还算圆满的处理完了,当然,他爸恳求他为了家庭幸福,千万不要告诉许景辉,他承诺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后来他爸妈还是离了婚。
许景辉的人脉广泛到他现在都还没完全摸清。
他爸委屈得专门坐飞机跑来找他控诉,他妈打电话来拍着桌子把他和他爸狠骂了一顿,而他,他当时正躺在加州公寓的大床上,抱着电脑跟沈致亭打视频。
大清早同时接到两通电话,对他这个自幼身处“母在父不在,父在母不在”家庭环境的人来说,听到父母要离婚的消息并没有特别震惊,只是,他没想到一件自己根本不在意的事,就让聚少离多的夫妻俩彻底玩完。
到如今,谁能想到曾经打视频的人成了他的挚爱?
他也没想到。
但他知道他在乎。
所有跟沈致亭的有关的一切,他都在乎。
于是向情场高手打电话虚心请教:“我有事。”
戚老二果然深明大义,被人遛了居然没有迁怒他,只是语气不太好:“我不跟你装,这个档口,你最好说正事。”
陈北劲知道对方早清楚了他和沈致亭的事,就直接说:“我也不跟你装,就是想问问你,谈恋爱的时候,除了送礼物,怎么才能让他更直观地感受到我很在乎他?”
对方简单粗暴一声吼:“趴那儿,挨操!”
陈北劲:“……”
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迁怒的。
不过这话确实点醒了他,明白过来沈致亭那句话背后的深层原因。
说完了,陈北劲垂着头,手指依然一刻不停地揪着对方领带,等沈致亭的反应。
沈致亭攥住了他手。
陈北劲没再动。
沈致亭并不提刚才的事,只问:“我今天给你发的那些话,你都看了吗?”
陈北劲点点头。
“为什么不回?”
“因为,”陈北劲脚尖来回踢着门槛,低声说:“想再装一会儿。”
“啊?”沈致亭怀疑自己耳朵聋了。
“你今天晚上不是跟李勤光见面去了么,”陈北劲看他一眼,昂起了下巴,说得理所当然,“就算是见他,你也不能光看他,你得时时刻刻想着我在不高兴才行。”
沈致亭:“……”
“我知道你意思,我就气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陈北劲回握住他手,不怀好意地笑笑:“沈致亭,我喜欢看你紧张我的样子,你平时都不这样的。”
“我平时怎样?”
“死不认错,死不认输。”陈北劲说得直白。
“那你知道,”沈致亭抽出手来,拍拍对方脸颊,笑问:“怎么样才能让我认错、认输么?”
陈北劲挑挑眉,眼神问询。
“陈北劲,陈北劲。”说完,沈致亭拽着人的手腕往家里走。
陈北劲被人拉在身后走,仰着脖子抖着肩膀笑个不停。
“笑什么?”沈致亭翘着嘴角,明知故问。
“你爱我!”陈北劲飞扬着眉,几乎用喊。
这就是沈致亭给他的反应。
两个人心照不宣。
而对于沈致亭来说,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剩下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他最擅长的就是解题。
夜色深了,金丝边暗云纹窗帘厚重层叠,散落时无声无息,悄然将清华月色掩盖。
背对着墙,陈北劲两手撑着胳膊,无聊地坐在沈致亭窗角的书桌上,歪着脑袋,随手翻了几页书,等着某人洗完澡后过来找他。
找他,“找你”,这是沈致亭说的,可沈致亭准备怎么找他?
压在桌面上的右手掌心里,是那人刚才递给他的两个套,这一次沈致亭没说话,也没拉着他喝酒,更没半分强迫的意思。
陈北劲明白他的暗示:愿意的话,待会儿就帮他戴上,不愿意,下次再说,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门把手发出被拧动的细微声响,陈北劲心跳突突起来,朝门口看去。沈致亭推门进来了。
赤.裸着上身,浅灰长裤,沈致亭正擦着头发,一抬头,视线正和他撞上。
心跳得更快了,陈北劲咽了咽喉咙,攥紧了手心。
沈致亭移开视线,反手啪的一下,打开了卧室所有的灯。
一时间房间大亮,门口的人赤身通白,更亮。
“陈北劲。”门口的人叫他一声。
“嗯。”他紧张地应了一声。
“我能过去吗?”沈致亭望着他,朝他举了下毛巾,“头发还有点湿,帮我擦擦?”
陈北劲点点头,说了句“好”,将手心的东西放到身后,伸手接过毛巾,扶着沈致亭的肩,将人揽到身前,又习惯性把人转过去背朝自己,动作小心地帮人擦头发。
没问沈致亭为什么不直接吹干。
他大概知道他在做什么。
手掌帮人捋顺着乌黑的发丝,指弯不经意触碰到对方温凉的皮肤,鼻翼浮游着身前人沐浴露的香味,陈北劲闭了闭眼,深呼吸两下,然后睁开眼,说:“你往我这边靠靠。”
沈致亭直接转过了身,抬眼看着他。
“擦干了。”被人盯得有些耳热,陈北劲轻咳一声,将毛巾还给他。
“嗯。”沈致亭接过,随手扔到左侧方的床上。
陈北劲的视线也随之跟了过去,余光突然注意到对方光.裸的手腕上系着几圈绳状物,是他刚才在门口一直把玩的那条纯黑色领带。
没觉得有多重要,望着床铺,先询问:“要过去吗?”
沈致亭观察着他眼神,问:“你想过去吗?”
陈北劲没正面回,拉过沈致亭的手,放到自己的.轻碰了一下,和人对视着,脸有点发烧,“不知道,反正是起来了。”
沈致亭笑了笑,缓缓欺身过来,双手撑在桌上,掌心覆盖住对方的手,伸下巴隔过陈北劲的肩,在他耳畔低声道:“我、也、是。”
一刹间,脸和耳朵彻底烧熟了。
反手十指紧扣,陈北劲就着这个姿势,向下稍稍歪着头,在对方侧颈吻了一下。
沈致亭站立在陈北劲垂落桌沿的两条.腿.之间,趁机又往前走了几小步,长裤深埋进宽松的工装短裤间,两人紧密贴住,抵在一起。
陈北劲受不住了,环臂抱住沈致亭的腰,埋头在对方颈窝,闷声道:“沈致亭……”
沈致亭轻声问:“讨厌么?”
“不讨厌。”
“不开心么?”
“沈致亭,”耳边声音哑哑的,“你真好,我也想要你。”
“那我可以要你么,心甘情愿的那种?”
陈北劲闻声抬起头来。
沈致亭眼眸深深地望着他。
“我……”陈北劲张了张嘴。
我曾经无数次怀疑过,像我这样的人,是否能有机会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
这样的眼睛,漆黑明亮的,深情的,真挚的,满含爱意又遍布悲伤的,似乎早已伤痕累累却依旧满眼温柔的,像这样爱着我。
“我是心甘情愿啊,一直都是啊……”
怕人不信,陈北劲立马从身后拿出那东西来,一撕开就要去拉沈致亭的.裤.带,却被人忽然挡住。手里.套被拿走,取而代之的,是沈致亭手腕上系着的那条领带。
“先把我眼睛蒙上,再套上。”沈致亭说,“绑紧点儿。”
“为什么?”
“不对视,你就不会紧张,我看不见你,就不会乱来。”
“你、你乱来也没事儿啊,都乱来多少次了……”
“是没错,”沈致亭觑他一眼,“但你还想不想好了?”
陈北劲没忍住一笑,“嗯”了声,依言施行。
下一秒,沈致亭眼前陷入一片漆黑,淡定站在原地,等人帮他全部弄好,才慢吞吞伸过手,凭着触感抱住对方,将人放在自己的胯上。
陈北劲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沈致亭问。
陈北劲整个上半身压在沈致亭肩上,脊背起起伏伏,他双手捧起对方的脸,低下头和人忘情地接吻,含混道:“沈致亭,你这样……还怪帅的。”
“是吗?”对方喘着气问:“多帅?”
“迷死了,比我还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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