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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顾栀子

苏莫寒听到曲芙蓉的语气不同寻常,连忙跟在她身后,问道:“出了甚么事?你要去哪里?”

曲芙蓉说:“我去找老船工。”脚步匆匆,语气很急。

“你为何一定要去找他?等等,”苏莫寒跑到她前头,拦住她,两手抓住她两肩,盯着她眼睛,犹豫着,小心地问,“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收拾他。”

曲芙蓉推开苏莫寒,嗔怪道:“你不要胡说八道,顾爷爷是好人,怎会欺负我?我的命都是他捡回来的。”

苏莫寒悄悄松了一口气。

此处山间小路坑洼不平,多有石子,苏莫寒要背着曲芙蓉走,被她拒绝了。苏莫寒瞧她心情不佳,没敢硬来,跟在她身侧,扶着她手臂,防止她绊倒。

半路上又问:“有小船工,一样可以过渡口。为何定要找到老船工?”

曲芙蓉瞧了瞧苏莫寒疑问的神色,说道:

“这位老船工,非比旁人,十分珍爱摇渡这一营生。将这一条渡船,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金贵,日日在此载人过渡,不论风雨,从未离过职守。便是大雪天不能开渡,他也守在渡口。

“今日他竟然扔下渡船,不在渡口,我心中甚觉不安,担心他会不会出了甚么事儿?”

说话间,两个人沿着山间小路,转过一个小山坡,就见山坳中,有一个小村子,五六户人家。

曲芙蓉指了指村边一户人家,边走边说,“那就是顾爷爷家。”

苏莫寒问:“你去过他家?”

曲芙蓉道:“嗯,上一回,我经过渡口时,遇上倒春寒,下起雪来,河面结了冰,渡船不开。我在旁边田里,寻到一个废弃的瓜棚,窝在里面,候着雪停冰化。

“谁知,那雪越下越大,下了好几日。来到此处,同样走不了,等候过渡的人也越集越多。后来,我被人挤出了瓜棚,只能躲在棚子后面瑟瑟发抖。

“其实,说起来,就算待在瓜棚里面,也没好到那里去。那瓜棚四面透风,也就多了个棚顶。”

“干粮冻得梆梆硬,葫芦里的水都结了冰碴子。手指头脚趾头都冻木了。冻急了,就到雪地里跺着脚跑上几个来回,让自己暖和一点。

“那种钻心彻骨的寒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听到此话,苏莫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仿佛要用他此刻温暖的怀抱,化去她记忆里的寒凉。

“我没事,”曲芙蓉静静地伏在他怀里停留了一瞬,真切体会到了他身上传过来的温暖,而后红着脸推开了他,继续往前走。

“那天夜里,就在我觉得,我快要冻死了的时候,老船工提着灯笼,找到了我。

“他说,娃儿呀,此处都是一群壮汉,我不能将你自个儿留在此处。跟我回家吧。

“他这话我只听懂了一半,我却知道他是要救我的好人。

“我跟着他,去了他家里,坐到了热乎乎的炕上,吃上了热乎乎的汤面。唉,你都不知道,我那会儿有多感动?”

“我知道,我能想得出来,”苏莫寒认真点着头,瞧向她的目光中满含爱怜。

曲芙蓉没再说话,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口。

院门是敞开着的。

“打扰了,屋里有人吗?”曲芙蓉轻喊一声,走进院门。

院中坐了位老者,嘴边一杆尺余长的烟袋锅子,杆上挂着一只旱烟袋,正在抽旱烟。听到喊声,他扭过头来,向院门处瞧了过来。

曲芙蓉认出老船工,激动地喊着“顾爷爷!”快步走过去。

老船工忙用拇指碾灭了烟袋锅上的火星,将烟袋锅拿到地上磕去了烟灰,收起烟袋,别在自己腰上,立起身来。

“这不是小七姑娘吗?怎么,你回来了?”老船工也挺激动。

“是我,顾爷爷,您还好吧?”

“好,好,小七姑娘快来坐,”老船工招呼曲芙蓉,见到一旁的苏莫寒,便问道,“这位年轻公子,是你哥哥吧?如此说来,小七姑娘寻到家人了?”

“不是,他是苏公子,他不是我哥哥。我哥哥还没有寻到。”

听到老船工提到家人,想起自己父母早已离世、曲荷举至今杳无音信,曲芙蓉心中一阵难过,也不想与他细说,忙转移话题,“顾爷爷,在渡口没有见到您,我特意过来瞧瞧,您身体无恙吧?”

“无事,无事,今日未去渡口,是我顾家有重要的事儿。”

“哦,有何重要的事情?能与我说说吗?顾爷爷?”

曲芙蓉想不出会有甚么事情,能让老船工扔下他十分珍爱的摇渡营生。

“当然能说,你既是来了,我正想邀你观礼呢。”老船工脸上满是喜悦。

“前些日子,小孙女栀子许了人家,定了今日行笄礼,邀了宾客来。山村小户,比不得富贵人家,未得礼乐相伴,自是简陋了些,却也是庄重有仪,郑重以待。快到吉时了,小七姑娘可愿意进屋随我观礼?”

上一回,曲芙蓉她跟着老船工来到顾家,受到了顾家一家人的热情款待。

顾婆婆拉着她赶紧上炕暖和,“可怜的娃娃,这大雪天的,看把我娃冻的,快,快上炕来暖和暖和。”

顾婶子给她煮了热气腾腾好吃的汤面,“姑娘,喝口热汤面,暖暖身子。”

顾家还有一位小姐姐顾栀子,与曲芙蓉自己的姐姐差不多大。

顾栀子待她极好,见她手背手指都皴裂了,便拿了羊油脂,细心为她涂抹伤处。

后来的几日里,曲芙蓉与顾栀子朝夕相处。两个人结下了深厚的情意。

曲芙蓉听了老船工的话,便高兴地拍手笑,“顾姐姐许了人家啦?她要行笄礼?太好啦!顾爷爷快带我去观礼,我还从未观过笄礼呢。”

曲芙蓉跟着老船工便往他家走去,想起苏莫寒来,回头一笑,“你自个外面等着吧。我观了礼再走。”

老船工亦回头对苏莫寒道:“对不住,苏公子,不便邀请外男,请苏公子外面稍稍等候。招呼不周,见谅见谅。”

苏莫寒笑道:“无妨,你们自去观礼,我在外面等候就是。”

曲芙蓉随着老船工进堂屋时,主宾已就坐。屋中约有十多人,多是妇人。顾大叔与顾婶子坐在主位上。

顾婆婆坐在一侧,顾爷爷进了屋便坐在顾婆婆一旁。

对面客座上,坐了几位妇人。后面还立着几位。

宾主着装皆庄重,褙子、深衣或大袖礼服。

地上铺了席子。席子上,东侧叠放着三套衣裳,分别是素衣襦裙、曲裾深衣、大袖长裙礼服。西侧放置了垫子。

三位年轻妇人作为执事,分别捧了三个托盘,立于南端。托盘上皆盖着红帕子。一只盛了水的盥盆,置于北侧。

另有一只小几,放置一侧。几上摆着醴酒一杯、饭一碗、木筷一双。

顾大叔宣布仪式开始:“今日小女顾栀子行笄礼,承蒙各位贵宾光临,顾某不胜感激。仪礼始,小女拜见宾朋。”

曲芙蓉便听到立着的那几位妇人,哼唱起一首曲子。那曲子她从未听过,只觉得曲调优美神圣,令人起敬。

便有一位妇人作为赞者,走了进来,于盥盆中洗了手,走至西侧候着。

随后,顾栀子走了出来。

顾栀子身着采衣采履,头顶双丫髻,步入席子中间,面向南边的客人们行了揖礼,而后转过身,向西步至垫子前,正坐在垫子上。

方才洗过手候着的赞者,便过来为顾栀子梳头。将双丫髻拆开,缓缓梳理好一头长发。梳好后,便将木梳,放到席子南侧。

顾栀子便转过身来,东向正坐。

此时,曲芙蓉见到,从正宾位上立起一位中年妇人。顾大叔起身陪她走至盥盆前。

这正宾妇人也于那盥盆中净了手,步至顾栀子面前。同时一位捧着托盘的执事妇人走过来。

正宾妇人将托盘上的红帕子揭开,现出托盘中盛放着的发笄与罗帕。

便有另一妇人,高声颂曰:“令月吉时,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注1)

那正宾妇人便在这吟颂声中,为顾栀子梳头加笄,将她头发绾至头顶,盘成一个髻,用罗帕包住,以发笄固定。是为初加。

顾栀子便回到东房,换上了素衣襦裙,缓缓走出,面向她自己的父母亲,行了拜礼。是为一拜。

接下来,是二加。

先前那位正宾妇人,为顾栀子去笄,簪钗。

这回赞礼者吟诵的是:“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注1)

顾栀子回屋换了曲裾深衣,出来二拜。

而后是三加、三拜。

曲芙蓉听到赞礼者吟诵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黄耉无疆,受天之庆。”(注1)

顾栀子便在这吟诵声中,换成了钗冠。

回屋换了大袖礼服。出来三拜。

曲芙蓉头一回观这笄礼,只觉得庄严神圣,心中震撼。

望着这庄严的场面,瞧着顾栀子端庄矜持的仪态,为顾栀子由衷高兴的同时,却又想到姥姥送给自己的那支银簪子。

想到,不知在何时,更不知有何人,会为自己挽发及笄。

曲芙蓉不由得神思恍惚,以至于接下来的环节,她都没能细细地记在心中。

直到顾大叔宣布礼成,曲芙蓉才反应过来,来到顾栀子面前,当面祝贺她。

“祝贺你,顾姐姐,”曲芙蓉从身上解下一只香囊,递与顾栀子。

“不知顾姐姐今日行笄礼,未曾备得礼物。这只香囊是我自己亲手做的,里面放了白芷、艾叶、薄荷等药草,能辟秽悦神,送给顾姐姐,权作贺礼。”

顾栀子从大袖中伸出手来,接过香囊,轻声谢了她。

着钗冠礼服的顾栀子行止优雅,端庄柔美。

曲芙蓉觉得,这会儿的顾栀子,与春天时的顾栀子,真的不一样了。

告别了顾栀子与老船工一家,走出顾家院子。

曲芙蓉想起,苏莫寒还等候在外面,该等急了,连忙出去寻他。

注1:引自先秦诗歌《土冠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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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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