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读哪门子书?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眼神里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周晚俞听见王岳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不满道:“凭什么?你说让我们读书我们就读书?我们就不读书怎么了?”
王岳依旧眼高于顶,一副看不上他们的模样道:“我没让你读书,就你?”说到这里,眸光带着深深的不屑:“你这样的人,吃着百姓种下的米饭,却丝毫不进取,要不是你是世家子弟,搁外面你早就饿死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书都读不明白,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薛清在一旁打着圆场:“王岳兄,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同窗,没必要。”
周晚俞被这番话气的脸色通红:“就你读书好?你读书好又有什么用,还不如阑之聪明呢?我看你读几年书都比不过阑之!”
王岳没有被对方的话绕进去,冷笑道:“我是否可以比上他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只不过不忍心让一颗好苗子被你们带坏,既然有治国之能,就应该好好报效朝堂,而不是在这里伤仲永,跟你们相处久了,早晚变成废物。”
周晚俞被气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他手指对着王岳,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倒吸了几口冷气,却依旧无法平复激动的情绪。
以前学堂上的纨绔跟纨绔一起玩,栋梁跟栋梁一起玩,井水不犯河水,那些学习好的学子们很少跟他们有所交流,他们也懒的跟那些榆木脑袋有所交流沟通,泾渭分明。
周晚俞隐隐约约是知道那些“栋梁们”背后是怎么想着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但是那个时候他并不在乎,除了先生会说朽木不可雕也外,没有人会特意跳到他的面前说他是废物,他们也不会特意跳到栋梁们那边说他们无趣没意思,顶多是双方在私下里吐槽几句罢了,大家都保持着距离,彼此都开心满意。
但是王岳这次特意跳到他的面前,将心中想的宣泄于口,周晚俞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同龄人当面称他为废物,他恨不得上前给对方几个大巴掌。
“你才是废物呢,除了读书你还会什么?你娘养了那么多姘头谁知道唔唔唔唔唔.......”苏阑之跟林伽呈一个拉住对方,另一个狠狠的捂住他的嘴,害怕周晚俞说出不该说出的话。
王岳母亲是当朝公主,深受皇帝喜欢,听闻年少时放浪形骸,养了不少面首,被皇帝嫁给了探花郎,两人婚后貌合神离,听闻公主与当朝刑部侍郎走的近,所以也有人在背后瞧瞧议论着王岳的身世。
王岳也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光明正大的议论着自己,而且还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头一回被摆到明面上说,他头一回失去了理智道:“你就是废物废唔唔唔.....”被薛清眼急手快的拉到了一边,害怕两个人到时候打起来。
双方拉着朋友绕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走远了,苏阑之才松了一口气,叹息道:“吓我一跳,差点担心你们打起来了。”
周晚俞一脸不岔的望着王岳的方向,冷哼几口大气,才稍微冷静下来。
苏阑之看时间也有些许晚了,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叫了,也想起赵言渊还病着有点担心,便摆手道:“我先回去了,你们随意。”
看苏阑之离去的背影,周晚俞才想起来今天本来是准备好给对方一个惊喜,结果被王岳一打扰给忘记了,最近阑之本就很是辛苦,还被他的事情打扰了,他思考了片刻,咬了咬牙,必定要给阑之准备好更好的礼物,待会就给阑之送上门去。
林伽呈跟周晚俞想到一起去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自己是绝顶的天才。
.....
苏阑之回到房间时,赵言渊已经醒了,他的烧还没全退,脸色依旧微微泛着红,浑身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一般,墨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粘腻在一起,但是意识已经苏醒,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对方,随后便将视线挪开,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苏阑之看着桌上的药,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便吩咐下人们再熬点药送过来。
屋里没人说话,寂静如水,赵言渊是不想说话,苏阑之是尴尬,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些什么,拉开凳子,“刺啦”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大,他尴尬道:“你的病还没好,还是喝点药好的快。”
自从经过上次发生的事情,不敢离赵言渊太近,虽然屋子里没有什么杀人武器,但是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免的对方忽然再次伤人。
他安慰赵言渊的话刚说出口,心脏猛的一阵绞痛,脑子里传来光球那罪大恶极的声音:“苏阑之,你的态度不对哦。”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态度不对?
光球毫无感情的机器音在苏阑之的脑子里响起:“原主从来不会关心赵言渊,你的做法偏离原主人设过多,由于之前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所以只是浅浅的惩罚你一下,如果有下次,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哦。”
苏阑之听见光球的声音简直想吐血,心里咒骂了对方祖宗十八代无数遍,什么叫做原主不会对赵言渊这么讨好?他能不讨好吗?谁让原主招人恨啊!他一个大直男都祈求另一个男人爱上自己了,结果光球还让他维护原主的人设?
维护个屁啊!
什么狗屁任务!
顺便心里咒骂光球无数,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代入到了原主的人设中,道:“喂,你喝不喝?不喝我就倒了!”
没办法,他还是想活下去。
——
赵言渊没有理会苏阑之是怎么想的,只是感觉最近的苏阑之态度很奇怪,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苏阑之生无可恋的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光球惩罚的界限:“有很多的事情,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我不得不做啊!”
这种程度的对话是不会引起光球的惩罚,看这样子是不能过多的关心赵言渊,只能正常跟对方说话。
因为原主压根不会发自内心的关心赵言渊,所以他也不能过多关心。
苏阑之小心翼翼抬起眼,看见赵言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阑之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赵言渊是对他积怨已深,于是硬着头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这句话是废话,赵言渊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苏阑之:“.......”
好,这个不屑的眼神,肯定是在心里骂自己。
想到这里,苏阑之一阵头痛。
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之前的事情呢,你也别生气。”模仿着原主平时对待赵言渊的态度,苏阑之继续道:“生气也没有用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向我要点补偿。”
光球没有惩罚。
苏阑之松了一口气,他差不多理解了规则——不能无理由发自于内心的关心,需要有个借口。
用父母作为借口这个方法目前可行,看样子可以继续用下去。
赵言渊听见对方的话,唇角挂上了一抹嘲讽,虽然苏阑之的态度比之前好上太多,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稀罕,只觉得很是厌恶。
门口传来敲门声,来竹端着药来了,他弯着腰将药端到桌子上,无视空气中凝固僵硬的气氛,暧昧的朝赵言渊看了一眼,又弯着腰走了。
苏阑之看见了来竹奇怪的表情,但是没多想,继续道:“来,你把药喝了,喝了药把身体养好我才能.......松口气,免的死在了苏府让我被人戳脊梁骨,让我爹娘到时候又骂我。”
喝了药把身体养好我才能......开心啊!
可惜真心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只能用原主的爹娘做借口。
这种话平时赵言渊听过百遍千遍,丝毫不意外,甚至今天苏阑之说的还非常温和了,平时苏阑之甚至连碗药都没送过,最近一直给他送药,甚至带有些许的诡异。
虽然关心自己的身体是害怕父母责罚,可以前他也没觉得苏阑之有多么的在乎苏父苏母的看法,今天还真的是奇怪。
赵言渊眉头微微蹙起,正准备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来竹禀报是他的朋友来了,苏阑之也没放在心上,便让人进来了。
周晚俞跟林伽呈走了进来,两个人神秘叨叨的看向他。
“阑之,你看看我们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周晚俞递给苏阑之一叠书籍,第一本是大学,第二本是中庸,剩下的几本书也是书籍。
看着这个封面苏阑之脑袋就痛,更让他头疼的是刚刚原本赵言渊都准备说些什么了,结果被硬生生打断了。
林伽呈身后跟着一名少年,少年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但是看身姿妖娆万千,看见苏阑之后盈盈一拜,弱柳扶风娇弱的样子,让苏阑之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女性化的男人,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于是干脆利落道:“把他带回去。”
话音刚落,少年就直接跪地求饶,那身姿清纯中带着些许娇娆,让人看着便心生怜悯,少年啜泣起来:“呜呜求公子不要赶我走.......”
林伽呈表情暧昧,像是在说“你装什么装”,周晚俞冲他挑眉道:“云乡已经被我们赎身了,还是一个清倌,你不要他就流落街头了,你忍心吗?”
原主被父母管束着,一些纨绔早早在家中就有通房了,而原主至今没有,他觉得自己在一众朋友之间觉得抬不起头,便总是吹牛自己常常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朋友们也觉得他是一个多情风流之人。
但是苏阑之不是这种人啊,他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少年,两个促狭笑着的朋友,以及躺在床上对着他不屑一顾的小暴君,只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啊!
“等下,我跟赵公子有着婚约,这种事情还是要经过赵公子同意才行,不然我爹娘定要把我打上一顿。”苏阑之皮笑肉不笑,将问题抛给赵言渊。
只要赵言渊不说话,或者说不同意,他都用这个为理由直接将这个清倌退......
“我觉得挺好的。”赵言渊声音犹如切冰碎玉,清冷的语气听起来让人为之一振,只是语调中带着些许的无所谓。
云乡听完盈盈拜谢,苏阑之瞪大了眼睛。
等等?谁在说话?
赵言渊?
他刚刚不是不理会自己吗?怎么现在同意了呢?
苏阑之瞪大着眼睛将视线挪到床榻边,赵言渊此时半支棱起身子,墨色的头发披散下来,他那双眼睛是极其好看夺目的,纤长的羽睫微微垂下,在眼窝处留下两小片阴影。
两人双目对视间,赵言渊深褐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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