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沅醒来,窗外布谷鸟“咕咕”不绝,她向外望去,柔弱的白云包裹着赤轮。
府上人来人往,紧致有序,同往日无甚差别。
没人发现,楚大小姐闺阁的床头首饰盒最里的暗格消失了一件物品。
乐州最繁华的熙湘街上人山人海,一名光鲜亮丽的马车在道路边停下,一名装扮精致的少女径直走进一家与之气质相匹的首饰铺。
随后李沅跟上楚惊鹊的步伐,她抬头一看,气势磅礴的高大匾额上写着三个豪迈的大字——翡玉坊。
掌柜随意一瞥,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小跑过来:“楚小姐,您来了。”
“黄掌柜,把你们这最好的玉拿出来。”
“呵呵,大小姐说笑了,哪日您来,我们给您看的不是最好的?”
黄掌柜边说边弯着腰领她们往楼上走。
楚惊鹊花了半个时辰精挑细选,最后选的一开始就看上的圆润喜庆的佛头形和田玉,两个巴掌大小,色泽明亮。
除此之外,楚惊鹊还给自己买了一圈翡翠珍珠项链和银凤镂花长簪,
楚惊鹊心满意足道:
“等会儿我们先去醉仙楼吃饭,再接着逛。”
一行人到一楼结账,楚冉手上拿着个玛瑙绿石坠子,楚惊鹊看了眼,准备一并付钱。
翡玉轩的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手上算盘飞快“噼啪”响之间。
突然,一个重重的清脆的响声落地。
众人望过来。
楚惊鹊低头一看,楚冉脚下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数日前陈夫人送给自己的手镯。
她平日都不舍得戴,放在床头的盒子里,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冉也看着手镯发懵。
这个手镯她当然记得。那日春宴从陈府回来的马车上,楚惊鹊一直眉眼带笑,还问她手腕上的镯子好不好看。
她当然说“好看”,可是,它此时怎会出现在自己的脚下?
算盘声骤停,堂内一下子鸦雀无声,楚冉意识回笼,这才发现许多目光看向自己,有怀疑,有唏嘘,还有同情,而楚惊鹊……
“阿姐,不是——”
“妹妹东西掉了,还不快捡起来?”
楚惊鹊打断她的话,楚冉知道她这是不想声张,缄了口。
与此同时,就在离翡玉轩相隔一条街的吉祥酒楼中,一位容貌艳丽,装束非凡的妇人和一个唇红齿白的郎君相对而坐。
“这新开的酒楼看着倒还不错,”妇人打量一眼房间的装潢,目光又回到男子身上,“不过,你这小子今个儿不陪着那些狐朋狗友,请我来酒楼吃饭,不对劲,不对劲。”
陈仰之弯着唇:“还是母亲懂我。”
他舀了一勺母亲最爱吃的虾仁豆腐羹放在她的碗里,慢条斯理道:“不急,您先尝尝味道如何。”
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陈夫人欣悦不已,哪怕他要星星要月亮,她都给。
当然,除了他的婚事。
虽然这门婚事由夫君敲定,但是她是赞成的。楚惊鹊那样的容貌,家世和性情,做她的儿媳简直绰绰有余了。
再者,陈仰之成天玩世不恭,不思进取,有个妻子管一管当然好,若是能让他收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夫人每道菜都品尝了一些,毕竟是儿子的心意,她笑了笑:“确实比府上厨子做的好。”
话音刚落,隔着墙壁一道“哐当”声传进二人耳里。
陈夫人放下双箸,微微蹙眉说:“这家酒楼味道虽好,却不隔音,往后还是别来了。”
陈仰之没有说话,起身向传来声音的墙壁走去。
他用手摸索了一会儿。
“看什么呢。”陈夫人不解。
陈仰之从墙上轻轻抽出一块,明显是有人故意取下来再合上去的。
他刚刚把壁块放在地上,起身,一张脸猝不及防出现在洞中。
女人脸上不施粉黛,这次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显得有些憨厚可爱。
她指了指她的后面,陈仰之向她颔首。
李沅将帘子拉上,绕过屏风,对楚惊鹊说:“小姐,门窗都关上了。”
随着李沅说话的尾音,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传遍屋内。
李沅没有看也知道很痛。
她对不起楚冉。
“不过是个贱妾生的庶女而已,竟也敢觊觎我的东西,是我对你太好,把你胆子养肥了吗?!”
随之而来,一阵阵抽泣声传到陈夫人耳里。
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此时她只觉得这道声音耳熟。
“阿姐,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脚下,你要相信我!”楚冉捂着自己的左脸,泪如雨下:“我这么多年如何敬你,你都看在眼里,我不是这种人,更别说明目张胆偷你的最爱之物了。”
楚惊鹊面不改色:“正因如此,你才认定我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那日从陈府回来,你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手镯,如今知道我不舍得戴它所以偷走,等我发现它不见了,也只会怀疑到下人的头上,你自然是没有任何嫌疑,若不是今日从你身上掉落,我怕是永远都不会怀疑你!”
楚惊鹊想了一路,越想越觉得就是她偷的,越骂越狠。
隔壁的陈夫人再是耳力不好,也听得出这是谁与谁的对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楚惊鹊后面一番话直接让她滞在原地。
“我看你不仅是觊觎我的东西。什么东西不偷,偏偷了陈府送我的镯子,怎么,你还想夺了我的婚事嫁到陈府不成?”
“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东西,你也配?”
楚冉一直在解释,但楚惊鹊丝毫不听,哭声越来越凄惨。
陈夫人还是不信,平日里温柔体贴的楚惊鹊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允安,这……”
陈仰之的表情显而易见——就是你想的那样。
隔壁渐渐没声了,陈夫人才接受这个事实。
楚惊鹊的言语中数不尽的冷漠和羞辱,和她平日里认识的迥然不同。
陈仰之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微眯着眼,若有所思。
陈夫人回到府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楚惊鹊伪装的太好,还是另有蹊跷?
她叫来陈仰之,倒不是怀疑他,“会不会是你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陈仰之无奈道:“那声音还能作假么?”
不想陈夫人却道:“也不是不可能,那戏台子说不定就有可以伪装别人说话的本事,不是我说……”
陈仰之打断她:“若是您还放不下,不妨再邀她来府上试探一番,不怕她没有破绽。”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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