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在想，如果我告诉陀思，我是觉得那个死去的人长得太丑了所以刻意躲避视线这件事情，陀思会不会相信呢？
……开玩笑的，我只是单纯的对于生命的离去感到悲哀罢了。
我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没有什么与大众相悖的审美，不怎么热爱血||腥电影，更没有那些对生命流逝还要评头论足的八卦之心。
我只是三观正常的普通人，对生命保持着单纯的敬畏感。
但说实话，我的想法如果被陀思知道，总觉得后续发展有点悬。
毕竟我真的不了解陀思认识的「果戈里」是何等模样，而前面一个月的相处中，他并没有流露丝毫反常，一度让我觉得我抓住了扮演「果戈里」的精髓。
但是陀思此刻的疑问却明白告诉我，我充其量是个拙劣的模仿者罢了，最可笑的是连自己模仿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的丑角。
但我又觉得有些伤心，既然他早已发现了我的反常，为何不直接提出来，而是要在我放松警惕后突然给我一棍子，让我的灵魂被打的无法思考？
莫非是生活过于乏味，所以需要我表演的荒诞剧目来调味吗？
若真如此，那他可真是个再恶劣不过的家伙。
19.
我在飞速思考问题的解决方案。
直接告诉他我不是本人？
不不不，这个还是算了吧。先不提自己主动掉马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一般在小说里都是炮灰加社死，重点是要怎么在陀思面前证明「我不是果戈里」这件事情。
实际上，我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不是果戈里这种事情被他发现会怎么办，相反地，想要证实我只是个普通的coser而非本人这种事情要难得多。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我无法解释我的异能哪来的这件事情。
并且我总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每次我使用异能后，陀思看着我的时候尤为明显。
陀思似乎只是需要这个方便操作的异能作为他计划的一环，至于异能的主人到底是谁，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是我，是「果戈里」，或是其他人，又或者是否是空间系的异能力，对他而言似乎都不是必要的。只要能够为他所用，而我比较幸运的是，恰巧是适配他的想法的一员罢了。
只要能够为他所用。
所以每次使用异能力后，无论我做了什么捉弄他的恶劣玩笑，陀思都会微笑着看向我：
“真出色啊，果戈里。”
被夸了。
被夸了！
20.
好吧，其实这都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陀思这个人吧……在我看来，就是一台行走的测谎仪和剧本。
在他面前不能说假话，他往往可以通过一句谎言层层下套，将人逼入绝境里。但是同样也不能说真话，最愚蠢的做法就是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对方，尤其是陀思这种人。
我觉得就算我对他说我不是果戈里本人，他也会怀着一分信与九分怀疑的态度面对我。
聪明人最大的优点与缺点，都是过于聪明这件事情。
所以我决定真假掺半。
“陀思，实际上…”我酝酿了半天。
陀思歪头看向我。
“我最近得了见血就死的病。”我悲痛地说道。
“……”
21.
果戈里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我当初邀请他加入时对他过于特殊的性格就有所了解，但是我十分肯定在我的调查中他并不是这般……
无法言喻。
果戈里在他人眼中毫无疑问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疯子是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的，他们做事完全凭借自己的心情，一切不被常人所接受的事物，全部会被正常人冠以「异常」的称呼进行讨伐。
这是常人眼里的他。
果戈里不是个疯子。相反的，他是个比任何人都更加正常的正常人，但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追寻的「自由」，可以化身成比任何人都要疯狂混乱的JOKER。
这是我了解的他。
我注意到他从某个时刻开始变化，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而当我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现在这样子的独立的个体了。
如同「魔人」费奥多尔、「小丑」果戈里这种别号，正是被那些恐惧着我们的人称呼开来，几乎与我们本人完全画上等号，是不应该也无法被区分开的。
但他开始只是果戈里。
他开始清醒而客观地看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他将精力放在那些毫无意义的小事上，他在热爱生命的同时，也会为了生命的诞生而咏唱赞美，为了生命的消亡止感到悲伤怜悯。
这是正常人会有的情感。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不该、也不应该出现在「小丑」的身上。
过多的怜悯会让人恐惧，恐惧也会让人变得弱小。
小丑不需要恐惧，只需要微笑着，带给他人恐惧就够了。
所以，当我选择从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面诈一下他，本以为能从他嘴中听到他此刻的立场时，我真的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有趣的回答。
……
意外却不意外，满嘴谎言非常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了。
但是啊，果戈里。
我无意调查你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改变是我们并不需要的。
不是吗？
22.
我不知道陀思的心思早已百转千回，并把我剖析个明明白白，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了。
因为当我说出那句话后，陀思并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他只是将我常年不离手的单眼眼罩递给我，然后单方面决定与我分道扬镳了。
啊，眼罩？什么时候放在陀思那里的来着……话说这可是「果戈里」这一角色的吸睛萌点之一，可不能丢啊！
我慌忙从他手中接过，然后被陀思后面的话重击一番。
“果戈里，接下来我要去见位朋友，暂时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按照原计划行动就可以了。”
陀思抛下这么一段话后果断转身打算离开。
先不提我哪来的原计划——如果陀思指的是我手机里面保存的霓虹旅行攻略的话。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陀思突然要离开这件事情。
差不多是从我到达这个世界后，陀思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了。我一度认为陀思即使是哪天熬夜猝死在电脑前也不为过，最大的让步无疑是和我一起到日本这件事情。
现在想来，其实他应该早就打算前往这个国家，也早已经猜测到我对他开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玩笑了才对。
我不太高兴，指的倒不是陀思解读了我的计划并诈我这件事情。
而是我单方面认定的挚友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其他的朋友，我自然如同刚出壳的雏鸟般过度依赖对方，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我一个人的挚友。
超~恐慌！果戈里大危机！——
我向陀思提出了致命问题：“我和你的那个朋友一起掉进海里里你先救谁？”
“首先，我不觉得你会有掉进海里的机会。其次就是，”陀思心情很不错地说道，“——只要你做得到，我很乐意在你将临也踹进海里后，和你一起围观他挣扎的模样。”
哦，是折原临也啊！这人我认识！
我想起陀思曾经和名叫临也的情报贩子从在线掰头到电话互相问候，最后终于愉快地达成了“陀思不调查日本的事情，临也不插手横滨的事情”这种在我听来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的共识。
不过既然是去找临也，那我就放心了。
希望临也有事。
23.
我和陀思愉快告别对方。
——啊，下一个目的地是推上看到的超火的饭团店耶！再然后是去横滨的中华街！真是可惜，本来还想让俄罗斯饭团和日本饭团来一场亲切的会面的来着。
虽然特意定制的双人游玩攻略无法继续实行下去，但是正是这种无法预料的突然展开才让人更加期待起来嘛！
“砰————！”
“为了你的罪行下地狱去吧！恶魔！”我听见身后传来了陌生男人愤怒的喊声。
……不，请等一下，我期待的不是指突然袭击这种事情啦！
而且上头才和陀思说过我最近不适合见血……
呜呜，好打脸。
我无奈地侧过身体挥了挥斗篷，将对准我脑袋的子弹从斗篷里传送出去。
咦？你问我传送到哪里去了吗？
哎呀呀~☆这种事情我也不知——
“呃啊啊啊啊啊！！！”男人那边突然发出痛呼，我歪着头将注意力放到对方渗血的右膝上，随后不出意外地笑了。
——哦~
“看来它很舍不得离开你嘛。”
24.
虽然他打算杀了我，但是这不是没成功嘛！我自认为和善地蹲在对方身边对对方眨了眨双眼露出微笑，结果收获到了对方恐慌不已的表情。
唉~有点伤心，我记得我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池面来着，应该不至于这么可怕的吧？
所以我换了个方法。我从衣服中取出几张扑克牌——这还是和陀思坐船时担忧路途遥远无聊准备的，虽说除去用来打水漂的，最后只剩这么几张了。
但扑克牌这种东西就很神奇，和是否具有异能完全无关，但是如果玩的好，轻轻甩出去就能轻而易举划破对方的喉咙，像是“入木三分”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它轻松易得，方便携带，简直是魔术师出门旅行必备之物~☆！
“先生，这是我们的初次见面！让我们做些快乐的事情吧！那么接下来请回答我的问题——”
“有小虫子一直在身边围绕还真是让人讨厌呢，从刚到日本开始就一直嗡嗡嗡地烦个不行，之前在咖啡厅也是吧？躲在靠近出口的角落里一直在打量着这边，这可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恶毒视线，好可怕耶~！啊——所以就稍微绕了下路，没想到先生你竟然真的出来了！”
我将纸牌放在对方的脖颈处，弹了下纸牌——声音清脆，真是张好牌呢！
“说出答案我就放过你哦——那么，请问是谁把我们来到日本后的行踪，告诉给素不相识的普通人的你的呢？”
他的瞳孔收缩，似乎有些意外我是怎么猜到的。
其实很简单，毕竟我与陀思可不是日本人，怎么想也不至于远隔千里结仇，那么刚刚落地就被人盯上，毫无疑问是我们的行程被人发现了。
但是我们可是偷du—、咳，乘私人船只过来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事先调查过行程吧？况且那么多个欧洲国家都对搅风搅雨的陀思没办法，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路人甲就能调查出来啊！
真要这么厉害，那他不如去考公，指不定黑衣组织早被他灭了呢。
“你认识折原临也？”
他的表情……嗯，看来猜错了。
但我没有气馁。
“かんら（甘乐）。”
他突然挣扎起来。
“哈，恭喜果戈里先生。”
“这题是你答对了呢。”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我愉快地笑了。
25.
四肢被纸牌穿透的男人躺在地上不断喘气。
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为自己作为人类，竟然轻易被那个男人唆使来妄图毁灭拥有神明般力量的恶魔这件事感到恐惧，还是为自己竟然能够在恶魔手底劫后余生感到庆幸。
他用力撑起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将电话拨通给那个男人质问他。
然后他在嘟嘟嘟的忙音中，听见了如同梦魇般熟悉的笑声。
“……诶？你不是离——”男人看着踩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奇特造型的鞋子，惊恐睁大双眼。
“相信小丑的话可是会睡不着的，先生~”来人声音轻快，在句尾处音调挑起。左手轻抚着遮住右眼的半边面具。
男人最后看到的，是那把他从‘那位’手中得到的、此刻却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
两颗子弹，同一个人，这就是他迎来的结局。
“愿你的人生，满怀自由。”
甘乐。
出自无头骑士异闻录，是折原临也聊天室里使用的名字（后来被盗用过，但是就当他找回来了吧）。
无头只是过场，剧情很少！也不会参与无头剧情，因为时间线是“无头小说时间线结束后”！
＊
果果，一款精分的可爱小疯子。
开头：我热爱生命我三观正常！
结尾：bangbang——已黑化，勿cue。
＊
透露一点~其实果子没在骗人，他真的是个正常人（诚恳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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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挚友挚友挚友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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