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 梦魇
刚到温馨雅谷程前就面临了两难抉择。
“走走走，那边河边上听说发现了人的尸体。去看看热闹去。”李小溪看看程前。程前叹口气，心想我难得有一天休息，到底能不能让人好好泡个温泉。他也看看李小溪，“要不要去看看。”李小溪心里已经笑的要命了，还得忍住，“去看看吧，不去看程队长你这个温泉可泡不好。”“走吧，希望不是真的，要不然成柯南了。”
程前心里明白今天这个温泉是泡不成，发现尸体的现场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他边挤进去边喊：“让一让，警察，让一让，警察。”大家本能的让出了一条路。他和李小溪挤进去了，也没看到尸体。“尸体呢？”一个穿着厚厚衣服坐在椅子上的大爷，颤悠悠的说：“那个大袋子里。”
离大爷两步的位置上有一个大编织袋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旁边还有两个大袋子。程前这时候确实感受到了臭味，他上前掀了一下编织袋，刺鼻的味道。他赶快放下，“都起来，离远一点。”“你谁啊？”“我是警察，有人报警了么？”边上好几个人同时说：“报了报了，警察说一会儿就来。你是警察不是让你来的么？”“不是，我来这玩的。”“那你怎么证明你是警察啊。”“对呀。”周围人都反应过来问他。程前摸了摸身上，果然没带警官证。“我确实没带证，但是我确实是。”“你又没有警服，又没有证，谁知道你是不是凶手，回来看案发现场的。”
他低下头小声和李小溪说：“现在是不是侦探类电影电视剧太多了，怎么都知道这么多。”结果被旁边小伙儿听到了警惕的看着他。
程前把大爷拽起来，“大爷你离远一点。”“我腿麻，动不了了。吓死我了，我钓鱼钓这么个东西，打开一看，哎呀！我还以为水草呢，一摸，真的救命了，警察同志。”程前上前抱住大爷，指挥旁边的小伙儿，“把椅子往后挪挪。再往后一点。”
“都离远一点。”“你也离远一点。”小伙儿说他，也顺手拽了他一下。“小伙儿，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是看这个尸体的状态，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而且这里也未必是第一案发现场，不存在凶手回来观摩的情况。”又大概过了五分钟，警笛声由远到近，期盼的警察终于到了。
一个警察跑步过来看了一眼，程前给他指了指袋子的位置，他上前看了一眼。转身作势就要吐。“太臭了吧。呕。”李小溪帮着给他拍拍后背。“什么情况啊。”“队长，袋子里，呕。”被叫队长的人，过去掀了袋子看了一眼，“哎呀，这可太。哎呦我的天。哎呦。”他转身看了一眼程前，“你发现的？”“不是我。”他伸手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大爷。“怎么发现的？”“钓鱼钓上来的，我以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剪开看看，吓死人了。”“小程，打电话给李所吧，这个我们处理不了。”程前听到这个队长叫小程，回头看了一眼还扶着树的警察。小程赶快答应一声，跑到外面去打电话去了。
“看热闹的别看了，走吧。你们这些发现的早的暂时留下，等会估计上面派人过来，得问你们问题。”李小溪拍拍程前，程前心领神会，“不一定叫我们，我们现在等一下，不找我们，我们就去泡温泉。”
“警察同志，”小伙儿拍拍那个队长，指着程前说：“他好像冒充警察，既没有证也没有衣服，还看了那个。”他又指了指大编织袋。队长看了看程前，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坐着的大爷，大爷也赶紧点头，“是，他突然进来说，他是警察，让我们让开，就掀起来看。”
程前刚想说什么，电话就响了，他看看手机上显示的陈局，给李小溪看一眼，“没有温泉可以泡了。”接起来，“喂，陈局。”“程前，出了个事，没办法，呃，你出个任务，今天算你没休，哪天我再多给你一天假。”“行，哪里出的事啊陈局。”“有个温泉，离市区大概一个半小时，叫什么来着，温馨雅谷。前面的河里发现了尸体，你去看看，我让老汪派人过去了，你们谁先过去就先了解情况。”“行，加班费得给我补。”
李小溪没有动，小程跑回来对着他的队长说：“队长，所长给了我们电话号码，让我们打电话，说上面已经联系了程前程队长，让我们配合他工作。”李小溪忍不住笑了一下。队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和小程说：“你打个电话问问程前队长，他什么时候能到。”小程打了电话，没想到程前回来手机正好响起来。程前举着手机给小程看，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正好是他的。
程前接起电话，“知道我是谁了？”小程在对面使劲点头。他的队长一看这种情况，赶快走过来，“程队长久仰了，我叫何嘉，叫我老何就行。”“何队长，估计法医还得一段时间才能过来，你们先把警戒线拉好吧。”“好好好，没问题。”
“还真是个警察。”质疑他的小伙儿不敢看他小声的说。“看起来官还不小呢。”坐在椅子上的大爷好像缓过来一点，“警察同志，你确实看起来就长的周正，像警察的样子。”“谢谢大爷。”“警察同志，我能不能走啊，在这太吓人了。”“你等一下大爷，小程。”小程正在绕着树拉警戒线，他尽量目光完全不碰那个编织袋。“唉，程队长。”“跟我一个姓？”“禾口王的程。”“对，咱俩本家。那个何队长，让小程给这个大爷做一个笔录呗，我的人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过来。”“没问题，小程，给大爷做个笔录。”
李小溪上前一步，“程队长我们能干点什么？”“你去泡温泉吧。”“啊？”“啊什么，法医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就算来了，我们也只能跟着看看周边环境，回去起码得先查出来，人是谁，然后查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人找。之后才是找凶手。而且这个也挺麻烦的。我没胡说，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的案子。估计麻烦着呢。”“那我陪你等着吧。”
“程队长，这位是？”何队长溜达过来问他。“哦，我忘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小溪，我们队里的新人，是大兴大学心理学的研究生。高材生。”“现在学历贬值这么严重么？哦，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都能聘到这么厉害的学校的学生了。”程前也觉得多余理他。李小溪倒是觉得没什么，和他说：“学历不重要，我觉得程队长很厉害，能和他工作很有意思。能学到很多东西。”“是，你可能觉得我说久仰大名是瞎客气，真不是。程队长，高学历，本科还不是公安院校的，很牛。关键又是出了名的敢干，陈局也护着，我们都羡慕呢。”
“啊，程队长本科不是公安院校的？”“你不知道？我们程队长本科是理工大学的高材生。研究生考的公安大学。”李小溪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看程前。“这么惊讶么。”“那程队长你本科学的什么？”“怎么那么八卦。”他三心二意的一边和李小溪说话，又盯着小程和大爷的对话。
大爷还没完全缓过来，“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早上五点就来了开始钓鱼，这一片鱼少，人也少，我也不图钓鱼，但是我图清净，就天天在这坐着。我在这迷迷糊糊一会儿睡着，一会儿醒过来。也不知道具体几点，就感觉有鱼。说真的，我这好几天都钓不上来一条鱼，就特别兴奋，可是太沉了，我又不舍得放弃，就一直拽着，过一会开车经过的就有好事的，下来过来帮我，我们四个人才将将拽上来。我还以为是条大鱼，拽上来一看是个大袋子，可太沉了。本来大家都挺兴奋的，开玩笑说是宝藏，发财，见者有份。哎。”“大爷然后呢？”“哦，那个口封的特别紧，还好我工具带的多。本来拽上来这上面带的水草什么的味道就大。结果打开一个袋子，里面还有一个，我们就给拽出来。结果又打开，里面还有一个袋子。这个时候就有味道了，打开袋子都冲鼻子。”大爷又看了一眼袋子，看到上面的水草都吓得一激灵。“把这个袋子打开，我就后悔了，味道闻起来就不妙，我琢磨着这怎么回事。旁边有个人，手贱，上来就掀起来，然后旁边这个小伙儿就喊这是个人啊。我一看确实头发下面一个骷髅头漏出来一点。周围一片吐的声音。我也忍不住。然后嗷嗷叫的就都跑了。”
“这些人都跑了之后，结果又陆陆续续有人来。这个小伙儿胆子大，又去给盖上了。”“你是干什么的？”程前顺嘴问了一句。“我是中心医院的实习医生。”“哦，怪不得。”“然后就这个小伙儿发现我一直在抖，所以一直陪着我。人聚的越来越多，他就看着不让别人去弄那个袋子，然后报警了就在这里等警察。”
大爷指了指程前说：“然后就是他来了。之后就是你们来了。”“记好了？”“记好了，你们留个姓名，电话，然后有问题我们还会找你们。可以回去了。”“没我们的事了？”“暂时没有了。”
“程队长，不是说凶手都爱回来看自己的凶杀现场么。”程前指指小程和小伙儿，“你们两个可以好好聊聊都爱看什么了。”“确实有变态凶手愿意回去凶案现场看自己犯的案子，但是并没有数据证明有多少变态会这样。所以来到现场的反倒多是好事的群众。而且这个袋子，按道理来说没有证据不应该这么肯定。但是你们看这个编织袋，颜色款式，都是很早之前的样子了。说明什么？”“说明不是最近的事。”“对嘛，你们看这个推理还是比较，就是比较合理的。”“还有你们看这个袋子上面的水草。这是短时间能形成的么？”
“那是不是就是找一下这个袋子是什么时候有就能查出来大概的时间。”“那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小伙儿一脸懵。“啊什么，那一旦要是有人放着以前的编织袋，一直放到今天也不是没可能的。”“也对。”
“对什么对呀。大爷，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你总来这个河边钓鱼么？”“是。”“来多少年了？”“从我退休我就爱来这个地方钓鱼。我退休也快三年了。”“嗯，那这个河有多深你清楚么？”“具体是多少米我肯定不清楚，但是夏天的时候，有人来游泳。应该是挺深的，有人摸鱼，我也问过一嘴，他说得有个五米深。”
“那过来摸鱼的多么？”“也不多，没多少鱼，而且滨海市，大家都爱海钓。”“也是。那这个地方会有人特意过来自杀么？”“我确实是没见过，有没有不知道，这个地方以前应该是很偏僻的，这几年才开始开发，而且那个温泉开了人气才旺。”
“麻烦你了大爷，如果你记起来在这钓鱼的时候有什么怪事，再给我们打电话好吗？”“好的。哎呦。我来钓个鱼，你说说这闹心的。”“叔叔，这个人大概是被人害了，估计家里人一直在找。不管怎么说，您也算帮这个家庭找到了人。他们得感谢您呢。”“这我算做好事了，不会就是来找我吧。”“不会，您别琢磨就行。”大爷伸出双手合十，对着李小溪拜拜，“谢谢你。”
“小程，你给他们送上去。”“我家就在那边。”大爷指了下前面的楼，“十五分钟就走过去了。”“大爷，你们家那个房子什么时候盖的？”“七年前的，是七年前买的，期房，五年前住进来的。”“我知道了，谢谢了。”
程前在周围溜达看环境，警戒线外面仍旧有好奇的群众探头探脑的看。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环境照片，这个地方估计是鱼少，周边看起来钓鱼的确实就只有他一个。
抛尸，他摇头表示不理解。“程队长，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就是不太理解。”“有什么问题？说说看。”“你说我们滨海市最好抛尸的地方在哪儿？”李小溪想了想说：“海里。”“对呀，你看。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大海吧。而且他也是往水里扔，为什么不扔海里呢。”“也对，其实扔海里也不需要袋子装，直接扔进去是不是就可能被鱼啊什么的都吃光了。哎，不过没有船往海里扔也不容易吧。”“嗯，说起来是这样，但是也有那种比较偏的地方，这倒是没法说他到底在哪里抛的尸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抛尸的。”
他看李小溪小脸皱着在想，笑笑说：“别想了，我也是随便说说，等法医来，起码知道死了多久了，然后先查出来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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