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一头坐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背后全是冷汗。
“呀呀呀!”
一个短发女子夸张的拍着胸口后仰身体,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亮晶晶,精神百倍的样子。
“玲玲?”杜子微微皱眉。
“怎么啦杜杜,睡傻了嘛?”易玲玲歪着头看她,突然噗嗤一笑,“突然坐起来,吓我一跳。”
她凑过来,用袖子帮杜子擦额间的汗。
杜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温热,脉搏有规律的跳动着。
“?”易玲玲疑惑的看她。
杜子朋友很少,易玲玲算得一个。她们俩是高中同桌,一冷一热。易玲玲天性活泼,加上长得可爱,很受大家欢迎。她有事没事就拉着杜子一起玩,久而久之,也有一些感情。
杜子曾用塔罗牌帮易玲玲看过人生大运。
她至今记得牌面。太阳牌,宝剑10,死神牌。
两张大牌,配一张象征死亡的宝剑10。烈阳终有尽头,死神会在它最热烈时降临。
不详的牌面。
但易玲玲不以为然。
“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我不想死,没什么能杀死我。”易玲玲笑道。
“……”
“杜杜,你做噩梦了嘛?”易玲玲打断她的思绪。
“没。”杜子垂下眼眸,攥紧手心,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你真的忘啦?”易玲玲震惊。
杜子不说话。
“哎呀呀,酒不醉人人自醉,霍哥的一杯酒,竟然让你醉到现在。”易玲玲啧啧称奇。
易玲玲说,她在市区包车接同学们,多年未见,大家情绪高涨,聊的十分嗨。她俩的高中后桌霍成信带了些好酒,在车上就开始为每个人斟酒。
杜子不愿喝酒,却拗不过易玲玲的劝。
“我的错我的错,我要是知道你一杯就倒,绝对不劝你酒。”易玲玲道。
“这里是你的民宿?”杜子问道。
“对啊!是不是很棒!”易玲玲开心起身,打开灯,将杜子从床上拉起来,献宝似的带着她在房间里转一圈。
一套暗红色的木制家具,衣柜,书桌,精细雕花,表层光滑。墙上挂着精美的人物画像,桌上摆放着淡色的兰花,清香幽幽。
“当当当当!”易玲玲做出一个欢迎的手势。
“欢迎来到……”
“极乐园民宿!”
杜子眼神一紧。
与那个三寸金莲女人几乎一样的话。
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死人的手会有脉搏吗?她的心底涌出一种深深的悲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见她没反应,易玲玲也不以为忤,笑着走过来,将她带到衣柜前。
易玲玲打开衣柜。
柜里挂着一件精细刺绣血色袄裙,与方才三寸金莲穿的衣服几乎一致,唯一不同是,三寸金莲的衣服暗纹是兰花,而这一身则是玫瑰。
“这是我按你身材定制,特意为今晚舞会准备的。”易玲玲从衣柜上层拿下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后,是一个漂亮的面具。
面具纯白底色,上面一层层藤蔓,生出鲜活的红色玫瑰。杜子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玫瑰花,是真的玫瑰花,以透明树脂包裹,十分好看。
“舞会?”杜子疑惑。
“杜杜呀,你是真的醉傻啦。我们今晚举办了变装面具舞会哦,服饰我提前半个月都给大家准备好了呢。”易玲玲歪头。
杜子毫无印象,只能点点头。
“对了,今晚的舞会有一个要求。”易玲玲将玫瑰面具放在自己脸上,隔着面具,只见她双眼幽黑,藏着说不清的东西。
杜子看着她。
“女生们戴着花面具,男生们戴着动物头套,我们以花名和动物名互相称呼。明白了嘛,玫瑰。”易玲玲笑的更开心了。
同学们多年不见,戴上面具遮挡,在醉酒的晚会上,能增添不一样的情趣。
风骚的想法。面具一遮,平时不敢做的,平时不敢说的,都在此时迸发出来。看来易玲玲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是名字……
杜子想起张一淮的话。
记住自己的名字,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名字。
杜子垂眸,沉思一二,露出笑容:“好。”
“那我就先出去啦,你慢慢收拾,房间里什么都有。外面还有好多事要我去准备呢。一定要准时哦。”易玲玲一眨左眼,转身出去了。
门关上了。
杜子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易玲玲的脚步声远去,这才回到房间中间。
房间的构造与张一淮在时完全不同。
她看着手心,血印依旧清晰。
之前的事不是梦。如果不是存在两个房间,那么就是这个世界存在问题。方才三寸金莲躲的窗帘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排钉死在墙面的衣柜。
其他空白的地方都被各类装饰遮挡。
从毛坯变精装。
杜子绕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她的背包在床头柜,打开一看。
手机和牌都在。
但手机没有任何信号,打不出去,也拨不进来。
“呵…”民宿怎么可能没信号。
手机没信号便是这里不对劲的最大证据。
看来今日凶险,要与鬼对弈喽。
杜子拿出塔罗牌。
老旧的韦特塔罗牌,跟了她十年。虽然后面她拥有了上百副,但这一副的准确率最高。
杜子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上床,她将牌洗了三遍,铺成一排放在床上。
“我现在在哪里?”
她抽出一张牌。
死神牌。
向死而生,向生而死。
阴间之地。
“我应该怎么做?”
权杖骑士牌。
牌面上一个身披甲衣的骑士手持权杖,雄赳赳气昂昂的冲锋。
干就完了!
“我可以相信谁?”
魔术师牌。
魔术师拥有将虚无转换为现实的力量,某些时候指术法,此时此刻,也可以指能将她从阴府带出,回归现实的人。
张一淮吗?
杜子皱眉深思,这个人眉眼间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说的话看似可信。但她也明白,感觉不可靠,危机之地,只能靠自己来一步一步破局。
既来之则安之,假面舞会是吧,我参加便是。
杜子来到衣柜前,血色袄裙却消失不见。
背后传来异声。
她回头看去,袄裙正高高悬挂在房间正中,打眼看去像一个人悬梁自尽。
“下马威吗?”杜子面无表情,她卯足劲快步冲刺,伸手便抓袄裙。
没想到袄裙立刻避开,飘飘荡荡的落在地面,跳舞般的转着圈。边转圈边伸出衣袖,冲着她晃晃,似乎在说。
“你过来呀~”
杜子想起曾看过的一个故事。
亡人衣。
一家人嫁女,将新裁的嫁衣放在床头。新嫁娘来更衣时,突然发现嫁衣在床上像人一般坐着,新嫁娘吓的尖叫,狂奔着向外逃。嫁衣见她跑,也跟在后面阴魂不散。最后新嫁娘惊吓而死,婚礼变葬礼。
书上说,是因为这家人即将衰败,衰气散出,所以招惹鬼物。而另一种说法是,裁制嫁衣的料子是曾经一个横死女人穿过的料子,她化作鬼怪俯身在嫁衣上,引新嫁娘做她的替死鬼。
鬼物一般不伤害人,除非它们有所求。
“你想让我替你死嘛?”杜子露出笑容。
袄裙闻言,竖着点了点。
“可以。”杜子爽快答应。
袄裙跳起来,欢快的转了一圈,看起来很高兴。
“但我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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